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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岩杰把鲁初雪的话当作耳旁风,继续死缠烂打地疯狂追求她。没过多久,鲁初雪租的公寓楼快到期了,付岩杰得知情况后,特别卖力地帮她四处找房子:“我熟人多,朋友多,一定能帮你找到的,你别担心。”
结果,付岩杰很快就帮鲁初雪找了个单间。但那个屋子又小又破,鲁初雪压根儿就看不上,可他却抢在她前面把钱交给了房东:“就租这里吧,房租我帮你交,我平时抽烟都不止这点钱。”
鲁初雪一见钱都交了,心一软,自我安慰道:“嗨,将就住下吧。没办法,原先那边的房东,催我搬家又那么急迫,让我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于是,她只好把东西搬到了这个小房子里,心想,就把这里当一个过渡,等找好合适的房子,立马就搬走。
付岩杰借此机会,天天过来找鲁初雪聊天,他还对房东说鲁初雪是他的女朋友。鲁初雪听后烦不胜烦,但他却嘻皮涎脸地说:“你怎么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把你当成女皇,我一生一世爱你还不行吗?”
遇到这种既让人怜爱又死皮赖脸的人,鲁初雪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只好强忍着他时不时的骚扰,因为她太善良,真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绝情。然而,付岩杰却越来越放肆,趁鲁初雪不注意的时候,他居然偷偷把她的钥匙拿去配了一份,任凭她怎么说怎么怒,也不肯交出来。他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工地宿舍里没有电视,我就是想来你这儿看看电视,陪你说会儿话,安慰你这颗孤寂的心灵,没有别的企图,你放心吧。”
遇到死缠烂打的滚刀肉,鲁初雪真是无可奈何,爱也不是,恨也不是,骂也不是,她同意他偶尔来看电视,但不许他动她家里的其他东西。得到鲁初雪的“允许”之后,付岩杰果然登堂入室,来往得更勤了,乐得屁颠屁颠地给她置办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时间,鲁初雪的心被感动了。
人非圣贤,熟能无情?鲁迅先生道:无情未必真豪杰,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细心,牛奶面包、苹果点心不断地往她家送,甚至连女人用的纸巾都给她预备齐全,她虽不堪其扰,但是心里也萌生了一点爱恋与感动。
恰在这时候,鲁初雪的小姨为了工作方便住到了她家,付岩杰终于不方便再过来,她好不容易自在了几天。有一天小姨不在,付岩杰好不容易才逮到如此机会,到鲁初雪家做了晚饭等她:“今天我们吃最后一顿饭吧,我以后绝对不再找你。”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鲁初雪正在酒店上班。即使下班之后,她也没有立刻回家的欲望,而是在外面网吧上网看新闻,一直捱到了10点。她觉得这家伙应该离开了吧?而令她万万没想到,当她回家推开门的时候,付岩杰居然还在家里等着,屋面的餐桌上摆了几盘已烧好的菜品,桌子的一角还破天荒地点了一支蜡烛,喻意很明显,这就叫浪漫情调的烛光晚餐呗。
见到她回来,付岩杰满脸堆笑迎了上来:“为了和你吃这顿饭,我硬生生等你半下午外搭大半个夜晚,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傻、更痴情的男人么?。。。”
一句热心的话,又把鲁初雪刚要冷却的心给激活了。她扭头看了看饭桌上,一桌子菜都没动一口,于是,她心中顿时萌生了一点愧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在等你一起吃最后的晚餐。。。”付岩杰淡定地答道。
说完,他又把桌上的菜端回厨房热了回来。于是,两人坐下开始吃饭。他开了一瓶白酒,一边喝,一边向她诉说在外打拼的艰辛。言语之间,她发现付岩杰今晚的情绪有点反常,但具体又说不出原因在哪,看着他似乎有些醉了,她便拦着他,不让他继续再喝下去。而付岩杰却趁机一把将她拉到他腿上坐着,把酒杯凑到了她嘴边:“你也尝一点,这又不是毒药,就算是给我们这段友谊干一次杯,作一个完美的了结,唉,人生何处不相逢,只可惜我俩纷纷太浅。。。”
赶着鲁初雪惊鄂并闪躲之际,付岩杰将一杯酒猛地灌到了她的嘴里,鲁初雪一杯烈酒下肚,猛觉得有点烧心,然后便干咳了两声。付岩杰见状,急忙在她后背上轻拍着。一餐饭吃下来,鲁初雪被付岩杰灌了不知道多少酒下肚,最后,她竟然有些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付岩杰就躺在旁边。房间里一片狼藉,衣裤、胸罩、鞋袜,凌乱地扔在了地上,看样子,不该发生的事已经都发生了。
第一次居然就这样被人稀里糊涂地夺走,她痛哭流涕,生气又伤心,对着付岩杰就是“叭、叭”两记耳光,然后对他又是踢又是咬:“你居然把我灌醉,就为做这种事?!蓄谋已久吧?我立刻去报警!”
然而,付岩杰一听这话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而且还显得很平静如水,任她踢打撕咬都不还手。末了,付岩杰立刻跪在地上,捶胸顿足摇头晃脑地哭诉道:“都是我的错,酒精惹的祸,只要你不报警,以后有任何事情我都来承担,我这么爱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听着付岩杰一遍一遍地说爱她,又回想起这几个月他对她的好,迷茫伤痛的鲁初雪一时就像被他洗了脑,听到心里有个声音说: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跟他过算了。
见鲁初雪没有报警,付岩杰开始加倍地对她好。不久后,鲁初雪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付岩杰一听到这消息,顿时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抱起她转了几个圈:“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这就结婚!”
隔了一天,付岩杰叫了工地上很多民工兄弟到她家来吃饭,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们春节就结婚,大伙一个劲地恭喜祝贺:“结婚时我们去吃喜酒,等生了孩子,我们都来认干儿子!”。
那一刻鲁初雪抚着肚子,心中悲喜交加:如今既然有了孩子,为了他以后能好好成长,只要付岩杰能好好对待自己,也就跟他结婚算了。虽然心有不甘,也委屈难过,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又那么巴心巴肝地真心爱她,所以,就下决心准备跟付岩杰过一辈子。
鲁初雪虽然是准妈妈,但同时也是是个职业女性,怀孕期间,每天照样坚持朝九晚五。早早地起床,然后去酒店上班。挺着个大肚子挤公交,因为早起的公交车里人少,或许有空位子坐。清晨挤公交车也如上战场,有时是没有人给孕妇让位的,除非司机或售票员三番五次提醒,然后有人极不情愿站起来让座。
鲁初雪笑着跟付岩杰说她的乘车经历,男友则无奈地感叹世风日下。鲁初雪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坐公交车这么多年,她看见过有人在早晨的高峰时间并没有给老人和孕妇让座。
有一天,鲁初雪起晚了。本来想叫出和车去公司的,无奈周一是上班高峰,叫车也非常困难。于是,她只好选择便捷的公交。当然,这时候的公交,显然是坐不到位子了。
随着蜂拥的人群好不容易挤上车,还得挺着个大肚子站着,鲁初雪皱了皱眉头。一上公交车,有个民工模样的男人,挤在鲁初雪的边上,她看了他一眼。天哪!世上怎么有那么丑的人啊!鲁初雪移开视线,看公交车外面的风景。一想到刚才那张脸,就有点恶心,鲁初雪向车里面往前走了几步。和预料中一样,没有人给她让座。人们不是佯装睡觉,就是看报纸,无视面前身怀六甲的美女孕妇。
公交车行驶到第三站,是个大站点儿,很多人下去了。远处的一个位子空出来,那个民工模样的人坐下,衣服上写着“华夏建筑”的字样,众人羡慕地看着他,但鲁初雪却没有看那人的脸。显然,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很丑”的民工,因为那个位子就是在刚才鲁初雪刚上车站的地方。
“孕妇姐姐,你过来,这个位子给你坐。。。”长得很难看的那位民工,向鲁初雪招着手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华美的孕妇为自己先前的肤浅感到羞愧,“丑陋的民工”的身上散发着天使的光辉。在都市中,很多人衣冠楚楚,也有很多俊男美女,很容易让人眼花缭乱,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但是,无论在何处,无论在何时,能够感动人心的只有美丽的心灵。
现在,鲁初雪经常跟付岩杰的工友提起她公交车里的小小奇遇:“人,是不能以貌取人的。。。”成了她最常说的口头禅。的确,人是不能以貌取人的,无论你是丑是美,是贫穷是富贵,只有善良的人,才是最美丽的人。
最近一段时间,付岩杰的行为有些古怪,甚至有一反常,跟鲁初雪在一起的时候,过去那种甜言蜜语少了,一些关心贴体的话都差不多没有了,脸上总挂着愁容。有时还常常当着她的面,用家乡话讲电话,一讲就是半小时,而她一句话也听不懂。鲁初雪不由得起了疑心,开始四处打听付岩杰的底细,结果她到姚动生所在的工地背地里一了解,事实差点没把她击垮:付岩杰已经早就有女朋友了,这个女友半年前才离京回家。
得知真相的鲁初雪气愤地质问付岩杰:“为啥要骗我?你既然早巳有女朋友,为何还要对我苦苦追求?”
付岩杰一听,不置可否,竟然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等她回来后,我和她分手就是了,仅仅是住在一起几个月而已,又没正式结婚,又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个王八蛋倒是说的轻巧,以恋爱作幌子游戏人生?把婚姻当儿戏?”
眼看春节快到了,鲁初雪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腊月廿二,付岩杰要回家过年,临走之前,答应鲁初雪一定回去与前女友分手。鲁初雪挺着肚子等他的消息,和他保持着短信联系。新年初八,付岩杰从老家回来了。一见面鲁初雪就问他:“你们分手了没有?我能等,孩子可不能等。。。”
付岩杰则嬉皮笑脸地道:“我跟女朋友说了,她不同意分手,找我索要5万块钱青春损失费才肯分手,你有没有钱呀?能不能给她把这事儿了结啊?”
这句话气得鲁初雪眼泪直掉。这还不算,自从老家回来之后,付岩杰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推推搡搡地要鲁初雪去做人流。鲁初雪此时早已心恢意冷,又见他老推自己,害怕自己出事,也就痛快地答应去医院打胎。
到了医院,医生都忍不住叹气:“孩子都这么大了,只能做引产。”
进手术室之前,鲁初雪和付岩杰说好让他在门口等着,一会做完了手术进去扶她。但是手术做完后,鲁初雪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等了十几分钟,他都不见踪影。后面还有别的人要做手术,好心人于是把她扶下了手术台,她坚持着便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了病房。
鲁初雪看到身边的女孩躺在病床上,也是一张和她同样苍白的脸,但是全家人都围着她喂吃的、喂喝的,老公更是忙前忙后,悉心照料。再看看她自己孤身一人,连进病房都要靠好心人帮忙,不由得悲从中来。
过了很久,付岩杰才找到鲁初雪住院的病房。鲁初雪生气地质问他:“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我正在鬼门关前徘徊?”
付岩杰却不屑地说道:“没那么骄气吧?天下女人不都要生孩子的么?你这是在医院引产,旁边有医生护士看着,没什么危险,这我知道的,这里没什么事了,你想吃什么呀?我这就回家给你做。”
看着付岩杰离开的背影,鲁初雪真后悔自己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落到今天这一步。
不仅如此,出院之后,付岩杰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吵架时甚至动手打她,还威胁她,如果把他惹急了,就要把她从楼上推下去,从此,鲁初雪每天在家以泪洗面。 激情燃烧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