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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各司其职，走了2/3，剩下的1/3应该是没头苍蝇一样。

　　要恢复进度，起码要重新安排人手，调停各处也得花上半个钟头。

　　厉怀宸淡淡解释，“留下的是长工，走掉的那批，原本就是为了帮衬，赶进度的临时工。走了也不妨事。”

　　“还不快拍？等会儿，就到饭点了。他们会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苏清尘恍然大悟，压下心头的愧疚，连忙举起厉怀宸的手机就要拍照。

　　手还没碰上屏幕。

　　突然，转头问他，“解锁密码……”

　　“没锁。”厉怀宸言简意赅。

　　苏清尘听了，倒楞了一下，现在还有人手机不设密码锁的？尤其是厉怀宸这样通讯工具里全是机密的商界巨……

　　“我的手机，谁敢看？”

　　耳边，飘来某人不可一世的倨傲。

　　“……”苏清尘的手指在屏幕上方顿住，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翻到相机，调了录像，将整个施工现场的轮廓并重要细节全部拍了进去。

　　几十个小视频，包含她的详细语音解说，并十数张照片，全部拍摄完毕后，她立马翻回相册，将刚才拍摄的所有资料细细复查了两遍。

　　删去拍糊的，又补拍几张，确定完全OK，赶忙发送至总公司的邮箱。

　　确认邮件发送成功，她长长吁了口气。

　　现在只等设计图了。

　　她握紧厉怀宸的手机，走出后排施工楼，沿着楼外的砂石路朝前走。

　　厉怀宸还在大门前等着。

　　远远，便见一人西装革履背对她站在风口里，黑衣墨发，只一双对着一车子新运来的细沙指指点点的手白皙如玉。司机站在他面前，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前。

　　苏清尘赶过去，便听那司机操着一口捋不直舌头的方言一个劲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回去重新运一车……”

　　“不必了！滚！”厉怀宸声沉如铁，阴郁异常，和苏清尘离开前的他判若两人。

　　她不明。

　　又听司机一个劲无辜辩解，“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海沙，一定是那个供货商趁我去接电话的时候，把河沙给换了。我接完电话回来，货已经装好了，我相信他，就没有检查，直接把车开过来了。我实在……”

　　苏清尘绕到司机身后，摸了一把从车厢缝隙漏出的细沙，抬手微微一嗅，一股轻微的海腥气，并不是很明显，沙子的颗粒也有大有小。

　　虽然不同河流中的沙石颗粒与圆润度都有不同，但同一批货，一般都来自同一条河流，即使因为不同流域稍有差异，也绝不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尤其，她指尖的滞涩度，和细小的白色结晶，残破的海贝碎片，已经说明了这是大量海沙掺杂少量河沙的劣质品！

　　海沙廉价，货源充足，却从不被建筑行业所用。因为海沙含盐量过高，氯离子超标，有强烈的腐蚀性。

　　哪怕是钢筋混凝土，不出几年都会被严重腐蚀！

　　成为危楼！

　　她的身后，一万人夜以继昼，建造的楼房，若是全部都是用海沙建成的，那她所有的希望都将成为泡影！

　　三年监禁？十三年监禁都未必能抵偿这起震惊建筑业的巨大纰漏！

　　她的眉心紧紧皱叠。

　　猛然，眼前划过一幕。

　　她一阵风似的跑到司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小臂，将他满是沙子的指甲缝递到他自己面前！

　　“你说你回来的时候，货已经装好了，你是直接把车子开走的！那你指甲缝里的沙子是哪来的！”

　　那人这才眼神闪躲，满脸畏惧地挣扎，“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

　　“砰！”

　　苏清尘不由他抵赖，一把揪起那人的领口，将瘦小的司机狠狠抵在他背后的卡车车厢上！

　　俏容冷厉，双眸喷火。

　　“说！你之前运来的是不是也是海沙？！”

　　她牙关紧咬，极力克制住杀人的冲动，紧拽的拳头揪紧司机的衣领子，将他拎离地面五公分。

　　司机压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极美，走起路来像风中柳枝一样柔软的美人，会这么恐怖！

　　他绷直了脚背，都够不到地面，领口被她拽得已经透不过气来，拼命想去抓她的手，可一碰到她，她眉心就蹙得越紧，手指也将他的领口收得越紧！

　　他的声带都快勒成两瓣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再不敢去碰这个可怕的女人，所有的求饶和解释变成了嗷嗷乱嚎，只能一个劲摇头，涨红的眼睛里，眼泪滴了下来，落到苏清尘手上。

　　她像被硫酸烫到，手一缩，将人重重抡到地上。

　　见她眉心越皱越紧，司机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巴着车轮胎，瑟瑟发抖，脖子上一圈红印，说出话来，舌头益发捋不直了。

　　“真的是第一次！我是看这里工人这么多，财大气粗，便想趁着快吃中饭的功夫，混趟水，也能多赚个三百块钱差价。谁想到第一次，就让你们识破了。”

　　他可惜的眼神，一触及到苏清尘眼中的火光，慌忙瑟缩。“你要是不信，可以让人来检查。”

　　“听说海沙和河沙可以用仪器检测出来，所以，我又往里掺了点河沙。不过之前什么都没掺！都是真河沙！

　　“真的!姑奶奶！”

　　苏清尘紧紧咬着牙，不想再看这人涕泪横流的污糟样。

　　背过身去，盯着地上一片完整的大海贝。

　　被冷风冻得霜白的脸上，愤怒，哀伤，更有七上八下的绝望。

　　厉怀宸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会派人立刻过来检测。别担心。”

　　苏清尘没说话。

　　厉怀宸越过她，走到司机面前，朝陡然怕得往后一缩的小男人伸出手，“把你的驾驶位和身份证留下。车子也留下。”

　　接过手机哆嗦着手翻出来的两张证和车钥匙，厉怀宸扔给身后闻声赶来的工头。

　　“处理好。”

　　“诶！”工头恭恭敬敬点头，一使眼色，几个工人便涌过来，把司机扣了起来。

　　工头听完厉怀宸大致的复述，连忙打了电话，叫来质检团队，挨个将楼层和工地上未用的沙堆都检测一遍。

　　然后一路小跑，赶向大门外停在梧桐树下的世爵C8，对缓缓 拉下一半的车窗汇报。

　　“总裁，都细细检测过了，全是河沙。看来那人没说谎。他们正在检测第二遍，想来结果不会有偏差。质检队带来的都是最精密的H国进口仪器，比现在国家质检部的仪器提高了30%的准确度。”

　　“嗯。辛苦了。问清楚那人，海沙供货商是谁，一并上诉。以后，我不希望在这个行业，再见到这些人。”

　　“是！是！总裁您放心。”工头见自己没获罪，慌忙趁热表忠心，“总裁，我为您和苏代表，定了附近的酒店，午餐和休息室都安排好了。二位不如先去休息，有什么进度，我会立刻向总裁实时汇报。”

　　“知道了。去忙吧。”

　　“是。您顺着这条路往前，十字路口左转，坐北朝南的就是了。祁海温泉酒店。” 两只萌宝：总裁爹地快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