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移门上的扶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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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尘沿着路灯下的碎石子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和他们仅隔一道木篱笆的北苑民宿。
他们在南,对面便是北苑民宿,因为采光不够好,所以不太会有人在有挑选空间的情况下,选北苑。
本以为白天一直没有人进出的北苑,没有租客,这会儿,依旧漆黑的木屋里,却有男人在说话。
她本想走开,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就凭他?你知道现在国外都是什么情形吗?他能逃出国,那已经是他苏家祖坟冒青烟了,这个时候,他还想再回来?除非他真的手眼通天了。关卡都是他家开的?”
“那你跟我赌一赌?”
“赌!我跟你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瓷器摇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似乎,有人把门打开了。
苏清尘赶忙沿着墙根一路往南面跑!
生怕被那两个人发现自己。
如果她没有听错,没有猜错,他们所说的凭借苏家祖坟冒青烟逃出国去,又想逃回来的人,是苏何鸾?
会是他吗?
当初因为苏何鸾掏空公司资金的事,他们两人当众殴打苏何鸾表明心迹,后又在苏氏最危难的关头倒戈相向。
这样的墙头草,在这个时候,苏何鸾若是撒点鱼饵的话,旧董事会里,确实也只有这两个人最容易被收买了。
不过……他们似乎在争执。
一个相信苏何鸾,一个不相信他有那样大的本事。
所以,他们在见到苏何鸾之前,就已经窝里反了?
那就有好戏看了。
她胡乱想着,不停地朝前走着。
忽然听到对面有人笑着问,“在笑什么?”
苏清尘吓了一跳,抬头惊惶望去,才看到淡紫色玉兰花形路灯下,站着的人是消失了好一会儿的厉怀宸。
她陡然吁下一口气。“吓了我一大跳。”
“怎么了?”厉怀宸往前几步,朝她身后看了看,除了夜风吹着树影草丛,并没有别的异样。
苏清尘踮起脚,在他耳边把自己刚才偷听到的墙根告诉他。
“哦?”厉怀宸笑道,“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苏何鸾为数不多的国内同党。看来这些日子在业内吃得亏,把他们又拧成了一股绳。”
苏清尘点点头。“待会儿我们小心些,尽量不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在这,省得多生事端。我还想在这好好放松一天,明天再精神饱满地去上班。”
“李颖没告诉你吗?明天苏氏顶层放假。”厉怀宸淡淡道。
“啊?我怎么不知道。”苏清尘惊望他含笑的侧脸。
“现在不就知道了。走吧,看看他们弄得怎么样了。我正好去吃现成。”厉怀宸揉了揉苏清尘本来就被风吹乱的头发,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老远,便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当时,还有时不时夹在在里头突兀的烧焦的味道。
“李秘书,你生活技能负无穷吗?都烤了八串鸡翅膀了,你给我们留点吃的行不行?老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老话还说得好,祸从口出!想吃鸡翅膀啊?姑奶奶这就来喂你!”李颖抓起一串烤得乌漆嘛黑,黑得锃光发亮的鸡翅膀就往季白嘴巴里塞!”
“别!你个疯女人!竹签!毁了我的容,我总裁会跟你拼命的!啊!我厉棠的门面!救命啊!总裁!苏代表!妈妈!我错了!”
另一头,阿骨看得眼热,将葫芦里的小金花放出来,“小哥哥,我喂你吃。来。张嘴。”
苏清尘看不见阿骨手心里的东西,可是却真切地看到她把那只让她畏惧的葫芦拧开,将里头的东西倒在手心里,送给云和吃。
她心下一毛,觉得云和不可能连这种事都迁就她。可没想到的时候,云和竟然乖乖张了嘴,阿骨欢天喜地的把手指虚空捏着,送进了云和嘴里。
苏清尘咽了咽嗓子,仿佛那只冰凉毛绒绒的东西,是被她吃了进去。
“走吧。不要管他们。”季白拉着她的手,朝烧烤架走去。
苏清尘点点头。
却看到对面,云和白玉似的小脸微微泛着潮红,眼神古怪地从他们身边错身而过,后头的阿骨却一派天真,蹦蹦跳跳地跟在后头,大方地和苏清尘打招呼,“我们去睡觉啦。谢谢你把最好的房间让给我们。”
“他们?”苏清尘自然没有错过这个词。“我以为他们只是过家家……”
“哪有人过四十年家家的。走吧。”厉怀宸似乎对这两个人极不感兴趣,甚至很排斥和他们来往。
苏清尘一头雾水,想也想不明白,只好抛诸脑后,跟着厉怀宸加入李颖和季白的毁灭大军。
季白脸都哭花了,被竹签戳得红一块黄一块的嘴巴上,还沾着一片漆黑的……鸡皮。
“苏代表,求求你以后招秘书的时候,也适当考虑一下生活技能。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够把咖喱烤鸡翅膀,做成炭烧鸡翅膀的!你……品品!你细品!”
他痛苦地端起那只摆满战败品的大托盘,“三分之一的食物,都在这了!”他咬着嘴唇,强忍住眼泪。“晚饭到现在,我就吃了一根自己烤的肠,和一块炭烤鸡翅膀!”
李颖一把将季白拉过来,从他手里的托盘里随手拿了一串鸡翅,往他嘴里送,“我看你是没吃饱,所以话才那么多!来!今天让你开大!本小姐让你饱到胃出血!”
季白野兔一样飞快奔跑逃离,“我看你是要让我毒出胃溃疡。我才不理你。疯女人!”
“疯……你个娘娘腔!过来!”
“你过来!”
“你过来!”
“有本事你过来!”
“有本事你过来啊!”
苏清尘摇摇头,不再理会两个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在斗嘴的人。在职场上循规蹈矩,难得见他们这样疯。
一旦离开这里,生命又将套上那副沉重的枷锁。
两相对比,她还真想在这多待几天。
将剩下的食物烤好,分给为了战败品吵得不可开交的季白和李颖,才终于平息了那场风波。
四个人席地而坐,喝着啤酒,中间摆着烤好的食物。
夜风带着星光在山间奔跑,不知名的淡淡花香,和远处竹林吹来的淡竹叶气味,闻之叫人忘忧。
季白喝了半罐啤酒,两眼已经开始翻白了,白皙的脸此刻像胡乱涂了两块大胭脂似的,大着舌头问对面的人影。
“苏代表,明天,咱们去……去哪儿?”苏清尘疑惑地看看季白,又顺着他的视线看看自己右侧的空地。
“苏代表,你可别忘了把单买了。这是我朋友开的民宿,你可不能跑单。跑单了,丫得追我到天涯海角让我把账填了。你不知道啊,我苦啊,跟了总裁那么多年,也没涨过工资,我带的徒弟,上个月我去财务部,不小心看到了月工资表,把我气得,工资都跟我一样高了。我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啊,暗示了总裁,他不止没给我涨工资,还把公司派给我的车给没收了。没天理啊。苏代表,李颖那业务能力,能跟我比吗?你开了她吧,我去,我跟你!嗝~”
季白的酒嗝,跟下水道一样味儿。
坐在下风口的苏清尘和李颖拧着脸捂住鼻子。
只有旁边的厉怀宸,始终挂着不咸不淡,似笑非笑的表情,听着季白撒酒疯。
“苏代表,你必须跟我们总裁好好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总裁为了你,都干了什么!”季白的话头一开,就没了头。
苏清尘转头看看厉怀宸,见他始终表情暧昧,似乎也没这么反感季白提这话头,想着季白要是因为话多被开除,也不差多这一句了。
便诱道,“厉怀宸都为我干了什么呀?说没说把股权转让给我啊?”
厉怀宸笑出声来,没好气地看着这个财迷。
苏清尘可不介意被厉怀宸嘲笑她贪财,像逗弄孩子似的,叫醒盘腿坐着,半梦半醒的季白,“诶,说说。你要知道的机密够多,我可以考虑把你挖到苏氏去,至于工资嘛,看你嘴巴有多紧了。”
“我嘴巴可紧!”季白突然清醒过来,目光清明,众人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他又突然头一点,恢复了之前迷迷糊糊的样子。
傻笑着,嘴里絮絮念叨,“我才不会告诉你每次你从总裁那里拿走的包,都是他让我蹲点抢购的限量版,压根不是被人送的。有些还是他根据你喜欢的衣服款式颜色,特意让设计师设计的特别定制款,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好多好多钱!你说他干嘛不拿这钱给我涨工资啊!”
李颖翻了个白眼,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吐槽什么。
而季白,一阵盘旋的夜风吹来,直接把他吹倒在了地上,竟盘着腿侧卧着睡着了!
“我……”李颖想说脏话,最终改了口风,“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她站起来,走过去将季白原样拖走,“苏代表,厉总,你们去休息吧。我把他送回去。”
“你可以吗?”苏清尘有些担忧道。
“我可以!”
“砰!”
季白的脑袋撞在烧烤架上的腿肚子上,李颖竟然停都没停,拖着他继续往前走,到了靠近木质长廊的地方,连接草坪和长廊的是七级木梯,苏清尘刚想上去帮李颖扛人,就看到平时看着文弱的李颖,竟然一手抓住季白一只手腕,活生生将他拖上了七级阶梯。
“吨!”
“咚!”
“喀!”
“砰!”
苏清尘都没眼看了。
只能忍痛移开视线,对厉怀宸道,“我们去睡吧。”
“好。”
夜风里,厉怀宸拥着苏清尘,一直走到了房间里,厉怀宸都没有松开手。
苏清尘淡笑着转头,“厉总,我要进去了。”她的房间,与厉怀宸的相连,中间隔着一道可移木门。
“如果你身体里没有那只情蛊,你会不会像那时候一样看着我?”厉怀宸突然问道,他低着头,眼睛里仿佛还留有星空的影子和带花香的风。
苏清尘眨眨眼,“哪样?什么情蛊?”
她不明白厉怀宸在说什么。
“我……”他突然将她掰正,与自己面对面站着,她的眼睛里,是他脸的倒影,满满都是他的样子,可是眼神不一样了。
厉怀宸忽然有些后悔,颓然松开她,“也许,我不该让阿骨来。”
“阿骨?”苏清尘盯着厉怀宸叫她摸不着头脑的复杂神容,“阿骨怎么了?是我让她住在我们这的,怎么怪你?”
“算了。”厉怀宸越聊越累,他们聊的内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鸡同鸭讲。
“你去睡吧。”他折身,走向浴室。
苏清尘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此时的他,似乎比以往更孤独。
她叫住厉怀宸,“你怎么了?”
她声音里有担心,有关切,他温柔地回过头,却在那只有担心和关切的眼眸里,慢慢失去笑容。
声音,却仍是刻意的轻轻的温柔,“没什么。你去睡吧。我去洗澡。”
他抚上额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苏清尘看着他拉开一扇移门进入浴室,里头,很快传来清晰的水声。
她想不明白厉怀宸是怎么了,只好回到自己房间,进入独立浴室,洗了个澡,出来。
这间民宿里没有床,一张宽大的竹编席子并一条水洗棉被,铺在木地板正中央上,很像日式风格。
极简、也孤寂。
她躺在竹席上,没有盖棉被,盯着天花板上外露的黄木横梁,眼前,却总是跳跃出厉怀宸失望的眼神,和那道落寞让她忍不住想去拉住的孤寂背影。
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他突然好像她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一样。
苏清尘实在不明白。
在竹席上辗转反侧,后来,索性将席子拖到与厉怀宸的房间仅隔的木门前,头顶着门槛,再躺下,已经比先前安心不少了。
她认床的毛病,这辈子都没能改好。
突然,头顶极近的传来一声请问,“你睡了吗?”
苏清尘心里的沉寂和孤独,突然雀跃满涨。
极忍着欢喜,咽了咽嗓子,轻柔回道,“没有。你呢?”
“刚洗好。”他说。
一会儿,又道,“才躺下。”
她听到头顶,窸窸窣窣衣服摩擦在竹席上的声音,知道他这会儿才躺下,而且,就躺在与她一门之隔的地方。
他是不是也把席子拖到了与她相对的地方?
是因为他也不习惯住在外面,想要和她离得更近些才觉得安心吗?
这样的猜测,让她唇角的笑容,忽而羞赧忽而灿烂,忽而又因为打碎自己的妄想而低落。
她想,就这样离得近些,安安静静地一起度过一晚,也是极美好的事情。
可惜,很快,有尖锐嘈杂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小哥哥!小哥哥!”
娇甜的喊声,破碎、激昂。
苏清尘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声音越来越过分,她听得嗓子发干,才确定,真的是阿骨和云和。
“他们……”
察觉到自己竟然无意中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苏清尘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惊恐的凤眸来回滚动,只希望厉怀宸刚才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不知道她在这里偷偷听人家的墙角。
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墙角。
“睡吧。”
那头,传来厉怀宸淡定的声音,没有一丝慌乱,镇定得让苏清尘羞愧加剧。
她默默在心里念记不得几句的清心咒,可是木地板太薄了,阿骨的声音又越来越……
天!她到底是怎么说得出那种话来的。
忽然,她好像听到阿骨提到“情蛊”。
是厉怀宸之前说的东西吗?那是什么?
她竖起耳朵去听,因为温泉水流的声音太大,她听不太真切,只好将耳朵伏在地面上,才勉强听见他们说话。
“那丫头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情蛊。她的男人也真是好笑,情蛊这种东西,是天下最美妙的神物,竟然不知道珍惜,白白便宜了我的小金花。小哥哥,怎么样?吃过二十年份情蛊的小金花,是不是让你……”
“你在她,下了什么?”苏清尘终于听到云和的声音。
又听见阿骨娇笑,“好东西呀。小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丫头了?为什么总惦记她?”
苏清尘脸一红,慌忙看向厉怀宸的方向,希望他没有听见阿骨和云和的话。
忽听云和道,“我是不希望你再闯大祸。四十年前你已经受到反噬了,安分一些。”
四十年前?
苏清尘听得云里雾里。
难道阿骨是附体的鬼魂?否则,那样幼嫩的脸孔,怎么可能会有四十岁。
或者,他们在为什么古装剧本对台词?
如果是这样,似乎就能理解了。但仔细想想又更想不通。
那个阿骨是个怎么都猜不透的古怪人,连那个安静可爱的云和,似乎身上也有着巨大的秘密。
苏清尘晃了晃脑袋,将耳朵从地板上拿开,算了,不要听墙角了,还是想想怎么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睡着吧。
她伸出手,去抚摸那扇隔开她和厉怀宸的木质移门,阴刻的扶桑花,冰凉凉地在她滚烫的手之下滑过。
她的手慢慢上滑,摸到白色的磨砂玻璃上,忽然,感觉对面也有一片阴影投下,比她的手更大些,在她张开五指的同时,对面的影子,也张开了五指,同她的手,隔着玻璃,重叠到一起。 两只萌宝:总裁爹地快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