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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风坪上,秋日冉升,和风凉爽。
上万人聚集此地,柳中元、诸葛用、聂文风、聂武风、金石开、钱大飞、方怀、金汤、孙大魏、文谦、秦子今、阳英等诸位英雄都在,挑选山中精壮男儿出来,编成队伍。
有热血上涌、毛遂自荐的;有懂得武艺、能征贯战的;有身强力壮、能骑善射的------
挑选出来的都是年岁介于二十至四十之间的精壮悍勇之士。
诸葛用根据各人所长,善使大刀的编在一处,善用长枪的编在一处,尤其重视善射者,善骑者,善探者,会水者,都做精选。
分出了步兵、马兵、水兵;大刀队、长枪队;其中哨探者、水兵少些,便选出精干机灵的人训练成哨探事宜,选不怕水者在浅滩浅水处熟悉水性,训练水战。
挑选健马两千匹;军衣五六千套,皆为绛红色;自兵器库中取出枪刀器具,皮甲革衣,多为自豹山下吕师太所领官兵中缴获得来。
士兵各自穿戴了,刀钝的架起磨石来磨,枪锈的烧起火炉来炼。
金汤本是铁匠出身,带了一群人锻打兵刃,锤造利器。
由此,拣选出五千个壮健兵丁来,马军二千,步兵二千五。更有一二百的水兵,一二百的往来哨探者。总数之中,以春寒山来的人较多,诸葛用比较放心。亦从天虎将军莫从之投降官兵千人中挑选了五六百人,分散编制。豹山来的人中挑选出七八百个;金石开手下皆为善骑善射者百十人;孙大魏手下壮汉百十个;有云海山庄栈、长白村来的一二百人颇有武艺者,拔为各队队长。
数日来。迷山上主要忙活此事。众军聚集齐了,各自操练。剩下的人事务分定,也不得清闲。男女老幼闲时成群结队于沐风坪外观看操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柳中元和诸葛用立于坪子最高处观看队伍,见三军排队整齐——练刀的,有孙大魏、金石开、秦子今等指教;练枪的,有阳英、文谦等领队;更有聂文风、聂武风操练步兵健勇。
习射的,弓箭张扬,齐齐放射到草垛上,准头、臂力有所增长;马战的,吆喝奔马,猛戳长枪,撒蹄如雷;更有擂鼓的、敲锣的、吹号的、扛旗的、报讯的;号旗分为各色,大旗缀“迷山”字号,小旗书英雄姓氏。
如此训练,兵勇奋力,半月之后,已经大大不同,不可小觑了。柳中元、诸葛用,以及山寨中众英雄及迷山所有男女老少观之,都是欣赞不已,颇生感受。
这一日,柳中元路过梅七姑的屋院,听得里面有声,是刀刃破空之音,知道是梅七姑又在勤练武功了。木板以及柴堆围起的小院,院门虚掩着,柳中元背手立定观看。
见梅七姑手挽汗衫巾,两端各系利刀,呼呼飞闪,十分厉害,柳中元心中暗赞:“想不到她竟能将汗纱刀的功夫练到这等活络,亦兼拳掌腿法,轻身纵跃,都是不简单的。这一年来,我对梅七姑心有所属,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梅七姑脾气太大,性子孤僻,早已不容许我跟她说一句话,我这满腔浓情,该如何道出?”
梅七姑在院中手起脚落,纱巾乱甩,武功不浅,身影好看。猛然间,她觉门外有人偷看,心头勃怒,左脚一踹,地上一根木棒嚯嚯飞出,直接戳向柳中元。
那木棒自门缝中“喀拉”一声破穿出来,力道迅猛。柳中元正心头想事,有些愣愣的,猛然木棒向他戳来,慌忙扬手一挥,将头偏侧,避过飞棒,心里暗道七姑她真是好狠心。那木棒“咄”的一声钉在木板上了。
柴门猛然拉开,梅七姑探出头来,看到是柳中元站在外头,杏眼一寒,冷声道:“果然是你这个瘟神,立我门外看什么?小心我戳瞎你的双眼。”
柳中元木讷讷一声:“七姑,你------你还好吧?”梅七姑厉声道:“别呼我,老娘没这闲功夫与你说话。”她说着将头收了回去。
柳中元跨近一步,和气道:“不知你为何对我如此憎恨?柳某与你无冤无仇的,只是去年有幸在云海山庄相识,有缘同来迷山,一年了,柳某满心对你有关怀之意,却每每被你大声喝骂,连见面也是没有机会的。柳某真是弄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还请你见告则个!”
柳中元的确在这一年中逐渐对梅七姑心生爱慕之意,虽是他几次向梅七姑讨好,但几次都遭到她的喝骂,对方不仅毫不领情,还恶语相向,骇得柳中元长时间里不敢主动求见梅七姑,更不敢与之说话。
武书生先前不曾安排梅大七姑做什么事务,因此她常在屋中缝缝洗洗,自个食居,不大跟外人搀和交往的。
女儿梅樱在山上时母女两个住在一起,武书生常来常往,多有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亦且蓝素心、秦湘女、何念情、程素颜等常到她的屋院来玩。
梅七姑对蓝素心、何念情诸女眷倒是关心客气,只是看自家女儿与武书生情意难合,便心头不大舒适。
这两个月女儿梅樱又与武 书生、蓝素心一行人下了山去,梅七姑一人在屋,很少出门。
柳中元对梅七姑心意堆积,情感渐深,想要道明真心,讨好于她,却奈何遭美人相拒,不加礼见,甚至对他冷言寒语,或怒声喝骂,使他一直不敢前来搅扰。
此时梅七姑又是“砰”的一声摔拢木门,叱声道:“我知道你要打什么算盘,你想取悦于我,老娘可没这份闲心。你快些滚开,否则,老娘这里双刀可以挖你双眼。”
柳中元愕然,无言以对,不敢再表达心中丝毫的意思了,只好转个话题道:“七姑,是小可看你武功高强,乃巾帼女侠,甚是钦慕与欣羡,想要请你到春秋堂上坐把交椅,共商大义,同论大事!不拘柳某一个人的意思,众兄弟都是此意,好生希望迷山上有你相助,便是增大了一分力量。”
梅七姑冷冷一声道:“我对此没有意兴,你收回话头去吧。别说是你来鼓动我,先前领主多次力邀我,都被我拒绝了,你的话也是徒劳。”她脸畔背着柴门,说着话时眼眉闪动几下,不觉随之叹息一声。
柳中元抬高声音道:“我似乎看七姑你是壮志未酬,胸襟又有胆气,必不会希望此生就赋予这屋院之中。柳某心想,早些年七姑你必定是一个豪情女侠,驰骋江湖的,缘何今日兴意阑珊,惫懒性子了呢?”
梅七姑沉吟起来,心里似乎回想了些许往事,便眼皮乱跳,将唇一咬,愤然一声,纱巾“嗖”的一声打出,利刀转动之际,将一根木棒于中齐齐斩断,继而“哼”的一声,跳进屋堂中去,朝柳中元怒视了一眼,猛地将木门掼拢。 江湖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