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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板，看来你还是宝刀未老啊。不知今天约我来有何指教？”
陆凡看着杨尚成放在桌上的银刀笑道。
杨尚成年轻时靠两把菜刀搏杀江湖，才赚得了今天的地位，说不定他有可能拜过刀法高人修炼过。
武力，永远是江湖最为人乐乐称道的事情。
武侠小说里面最经典的一战，八月十五，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哪怕描写的是一种虚境或者幻境，一样都是武力征服对手的至尊成就。
“陆凡，你别折杀我了，在你面前，我这个老不死的哪还有指教的资格呢？”
杨尚成淡淡一笑，虽然内心对他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尴尬和惭愧还占了多数，但神态间还是保持着曾经高州黑道大佬的风范。
他也明白，陆凡并非是真的来让他指教的，意思很明显，你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哥很忙的。
“你稍安勿躁，等我把事情原委说给你听，你就会明白。”他又补充了一句。
陆凡点点头，要么直接不搭理他，既然来了，也就不需要装逼过头，万一杨尚臣嘴里真能说出点什么，而且对自己十分有帮助呢？
“当初你来问我，怎么样接近双头蛇，我不是让你去顺通物流公司么？我现在就把这个前因后果说给你听吧。”
杨尚成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眼里闪过一片灼灼之光。
“我和张瑞成这个人交道打得并不多，可以说并不熟悉他的背景底细，但以我几十年在黑道上搏杀的经验，以及和各种如鬼如妖如魔的人接触的体会，我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张瑞成绝不简单。”
“双头蛇集团几乎所有的活动，包括制毒贩毒和暗杀绑架的勾当，几乎都是在暗中操作的，并且进行得相当隐秘，在整个高州黑道，几乎都没有它们多少讯息传出，能隐藏得如此之深和高明，绝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黑道人物干得出来的，所以，我怀疑真正控制双头蛇集团的人，也并非明面上的黑道人物。”
“双头蛇集团唯一干过一件嚣张的事情，那就是公然绑架张兆雪，这个事情一定有更深的内情，但还是留到后面慢慢讲。”
“所以，我觉得双头蛇的真正大佬一定是高州明面上的权势人物。当然，拥有公权力的人是不可能干这行的，因为他们有太多的监管和束缚，稍一不慎就会露出马脚，他们顶多只会成为双头蛇的暗中保护伞；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高州商界大佬。”
“高州商界大佬第一第二梯队的人我认识不少，但唯一一个让我产生怀疑的，就是张瑞成。如果你让我拿出证据来证明的话，我恐怕无能无力，因为这只是我混黑道几十年的嗅觉而已。所以，我当初才让你混进顺通物流公司。我想，以你的杰出能力，你一定能发现顺通公司和张瑞成的秘密以及真实面目。”
“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证明我当初的嗅觉没错。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了，顺通公司绝对不可能只是被双头蛇利用了而已，根据我对昨晚警方行动的小小分析，双头蛇集团的所有毒品运送，几乎都是用顺通物流公司的渠道干的，如果不是弱智，我想应该都会明白，这个顺通公司根本就是双头蛇的一个蛇头。”
“而张瑞成，我想，他应该就是真正控制双头蛇集团的幕后大佬。”
“至于他为什么会导演一出双头蛇集团公然绑架自己女儿的事情，那纯粹是一种洗脱自己嫌疑的手法而已。也或者张兆雪手里有什么东西，而张瑞成不想这些东西迟早落到警方手里，所以干脆绑架张兆雪，后来又急着把她送去美国的原因。”
陆凡听玩他这段长话，表面上虽然没多大变化，心头却还是受到了不少震惊。
没想到杨尚成退隐江湖这么多年并已基本漂白上岸，但对于高州黑道的各种变化的掌握还是如此了然于心，虽然对于双头蛇集团的讯息掌握得不是很全面，但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一个正当商人的层次了。
也不知是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的缘故，还是他表面上漂白了但仍然和黑道在勾勾搭搭？
而且，他对于情况的分析也相当精准，比如张兆雪被绑架的事情，这样的解释是非常符合逻辑的，对于顺通公司的诊断也相当到位。
孟明在市警局和陆凡说起顺通公司，其实已经说的相当委婉了，但言下之意跟杨尚成今天的分析是一样的。
但最让陆凡震惊的，是杨尚成对张瑞成的判断，居然认为张瑞成就是双头蛇集团的幕后真正大佬。
他虽然也这么想过，但不知道是因为张兆雪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他一直没有深入想下去的心情，而只是认为张瑞成和双头蛇集团涉入太深而已。
不过，他心里不得不接受杨尚成这个说法。
第一，杨尚成还不敢再他陆凡面前随便栽赃嫁祸一个人；第二，杨尚成毕竟是称雄高州多年的黑道大佬，嗅觉和眼里定然超出许多人，如果不是有相当充足的把握，他也不会把矛头指向张瑞成。
况且，他和张瑞成之间并没有任何仇怨。
虽然杨尚成当初把自己指向顺通物流公司，有利用自己之嫌，但当初也是他陆凡自己主动向杨尚成找要双头蛇线索的，而且这个方向也是正确的。
但他最当心的，其实不是张瑞成是不是真正的双头蛇幕后大佬的问题。
因为双头蛇集团基本已经被扫荡了，只要制毒中心没有从天箭野外狩猎基地转移，被他端掉只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就算张瑞成真是双头蛇集团幕后大佬，抓获他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最担心的还是，顺通物流公司，或者是是顺通物流公司总经理张兆雪。
“杨老板的意思，是认为张瑞成铁定就是双头蛇的首脑了？”
虽然从杨尚成的话里了解到很多讯息，但他却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嗯，我想如果你只要捉到张瑞成，就不愁找不到双头蛇的制毒中心所在了。”
杨尚成觉得他能了解自己所讲的重中之重，也就没有辜负自己今天候着脸皮打电话给他的苦心了。
“双头蛇的首脑，我一定会亲手擒住的。但我有句杨老板可能不中听的话想问一下，你既然和张瑞成无冤无仇，为什么这么希望我能抓住张瑞成呢？如果你不能告诉我原因，并且让我接受的话，我会怀疑杨老板是在借我之手对付他人的。”
陆凡嘿嘿笑道。
杨尚臣竟然连双头蛇制毒中心都没找到这个讯息都知道，看来他在市警局的人脉还真不错。
他这么拷问杨尚成，其实也并非故意刁难他，而是对付这种老狐狸，绝不能让他牵着自己鼻子走，哪怕他在自己面前装扮得再孱弱。
杨尚成稍稍有些表情不自然，因为陆凡这话说的太重了，甚至还有某些侮辱他的味道。
但今天的人是他自己请过来的，而且自己也没有任何可以跟陆凡抗衡的资本，他只能强咽下这丝味道。
“那些有的没的理由我就不说了，其实我想你抓捕张瑞成，并非对他个人有很大仇怨，而是双头蛇集团越来越壮大，已经开始影响到我的生意，上一次他们派人过来拉我入伙就是证明。一日不除掉双头蛇，我迟早有一天会没有安稳觉可以睡，而黑道……既然已经做回了正常人，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做回去了。”
他低头轻轻叹息了一下。
陆凡淡淡地望着他，好久没有说话。
“张瑞成如果真是双头蛇大佬，我一定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如果不是，双头蛇制毒中心我也一定会找到，并彻底铲除它。所以，双头蛇集团在高州存在的日子并不多了，杨老板你大可放心，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来骚扰你了的。”
他这么说，表示已经接受了杨尚成的解释，并且也有某种安抚杨尚成的味道。
这个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与恶人，杨尚成虽然作恶过，但至少现在已经在努力弥补当年的罪孽，他这些年所做的善事，几乎耗去了他所有生意一半的利润，这是有一次陆凡在相关网络上查到的，证明他的善举的确真真切切帮到了许多需要帮助的人。
比起那些一路黑道走到底，宁愿身陷囹吾或者暴尸街头也不悔改的黑道人物，还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
“陆凡，谢谢你。”
杨尚成知道他这是要告辞了的意思，便没再强留，也没再废话。
从太阳岛温泉会所处来，陆凡并没有立即坐上出租车，而是买了包烟点燃了一根。
因为碍于张兆雪，他几次想跟张瑞成深入交流一下，最后却都放弃了，因为担心自己和张瑞成一旦谈崩，张兆雪夹在中间非常难做人。
但刚才被杨尚成这么一说，他觉得还是应该好好跟张瑞成聊聊，无论张瑞成是否双头蛇集团的真正首脑。##### 狂野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