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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跑过去叫数,叫到‘五’时,王师军艰难爬起来,这时铃声响起,第二场结束。
我心里很难受,不想再看下去,正要提出离开,看到大部分观众纷站起来,向押注的方向走去。
问过桑达才明白,这些观众是去增加押注,或者前面没押注的人去押注。
我向休息处王师军望去,只见黑狗子对他说了什么,他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我不由心中猛然一动。
莫非王师军在耍千?
我仔细回忆着过境时那场枪战,王师军每一个动作都表明,他就是一个完美的战神。
对,王师军一定在做个交易。
做出这份判断,我冲动伸手去怀里掏钱,但那张纸条上的警告控制住这个冲动。
‘两千美元为应急用,要小心藏好,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郭玉玲不会无缘无故发出警告。
我已经犯了一次规。
私念间,王师军和美国人已面对面走在一起,准备开始新一轮较量。王师军用轻蔑的眼神望着美国人并伸出中指。
美国人明显被激怒,当裁判手一切宣布较量开始,他像一只暴躁的老虎,挥动着拳头劈头劈脑向王师军攻击。
王师军闪动着灵活敏捷的身子,一面避开攻击,一面寻找反击的机会。
机会终于到了,美国人左边一个勾拳向王师军右边佯攻,王师军中计往左一闪,右边使出一个直拳,这次势在必得,美国人使出全力。
谁知这才是王师军诱敌深入之计,他身子使个铁板桥,躲过美国人的直拳。
美国人拳头打空,被自己的力道带前几步,把背部暴露在已直起转身对手眼前,王师军抓住时机,跳起来左右开弓,照着美国人左右太阳穴就是两拳。
这两拳很重,美国人在原地摇晃,王师军抓住时机,一个扫堂腿命中美国人胫骨,美国人重心不稳向右倒去。
美国人也不是吃素,倒地刹那单手一撑,减缓一些重力,才落地翻滚,避开王师军紧接而来的攻击。
翻滚几下很快站起来。
王师军容不得美国人喘息,在他站起来时,冲到面前,跳起来照嘴角就是一拳。
美国人为了挽回颓势不躲闪,硬生生挨一拳,嘴角顿时鲜血迸溅,同时伸右手抓住王师军的拳头。
随后挥动左拳朝王师军胸口击去。
王师军早有预案,身子往下一沉一荡,双脚连环踢在美国人右腋下,美国人嗷叫一声放开手,用左手捂着右腋下后退。
稳稳落地的王师军,仅过一秒再次暴起,冲到美国人面前,拳头犹如暴风骤雨进行攻击。
美国人的右臂应该是被废了,只用左手胡乱阻挡。这种阻挡没用,挨了十几拳之后,他像个沙包一样躺下。
裁判跑过来喊数,喊到‘2’时,美国人坐起来,裁判以为他会站起来,谁知他想想认为躺下更好。
当美国人躺下赖地不起,观众气疯了,怒吼着扔出各种物品,还有几十人要冲上高台打美国人。
‘哒、哒、哒......’
场中响起连续枪声,冲到高台前的人们纷纷趴在地上。
一个手持AK47的黑衣家伙,嘴里叼着雪茄烟,走上高台,来到王师军身边,微笑举起王师军的右手,算是宣布谁是胜利者。
放下王师军的手,他又抱住王师军的肩膀,在王师军脸上很兴奋亲一下,然后带着王师军走下高台,会同黑狗子从一个通道离开。
桑达告诉我,拿枪的是地下拳击馆老板,我明白,真正大赢家是这位老板。
四个妖媚缅甸穿三点式女郎走上高台,强劲的音乐随即响起,三个女郎随着音乐搔首弄姿起舞,在场中掀起另一类喧闹。
几分钟后,当四个女郎分别来到高台四面,场中观众异口同声叫着一个词,这个词我懂叫‘脱’。
在一片‘脱’声中,四个女郎解开自己的胸罩,露出丰满的胸脯,场中响起难以计数刺耳口哨。
正看得全神贯注,桑达兑换押注回来,轻轻拉拉我的衣角,看到她稚嫩羞红脸,我羞愧不已,逃一般跟着她离开地下拳击场。
总共赢了两百万缅币,出来地下拳击场,桑达的脸由羞红变为激动的潮红。
时间还早,我俩在孟林街上闲逛,路过一家首饰店,桑达向里张望几眼,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拉着她拔脚向里走去,出来时,她脖子上挂上一条金灿灿的项链,走路将头昂高高,生怕别人看不见。
说实在的,孟林还不如中国一个发达点小镇,我转几圈索然无味,还是回了孟坡。
回到家中意外看到王师军,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索吞正在帮他涂抹草药汁,原来索吞还是个乡村跌打医生。
黑狗子在旁边抽烟,看到我打个招呼,并扔根烟给我。
“恭喜你赚了两百万。”黑狗子恭喜完,接着解释:“我一直关注场中下注情况,今天总共有俩人押注王师军,一个是我马子,一个是桑达。”
解释完抽口烟,连续吐出几个烟圈,表明心里很得意。
我望望王师军问黑狗子。
“他赚了多少钱?”
黑狗子吐出最后个烟圈,开口道。
“刚好还清债。”
我惊讶并打抱不平道。
“打这么辛苦才给这点钱,那老板也太黑了吧。”
黑狗子不以为然道。
“算不错了,他是没有身份的人,如果不是看我面子,连这点钱都赚不到,老板用他冒好大风险。”
兄妹俩没有身份?
不清楚缅甸会如何对付没有身份的人,但是在很多国家,没有身份的人过得很艰难。
我怜悯心油然而生,问黑狗子。
“弄得到身份吗?”
黑狗子笑嘻嘻对我说:“别人问,我肯定回答不行,你问,我回答没问题。”黑狗子应该知道我的背景。
这时,王师军抬头凝视着我,眼里充满渴望。
我问黑狗子。
“要多少钱一个?”
他伸出一个手指头说:“红卡一万,美钞。”美钞两个字说的很重。
红卡是缅甸正式身份证,我十天前刚拿到红卡
我没有吭声,走进自己房间,拿出郭玉玲留下的手机,拨出她的号码。尽管在缅甸,相信能打通,要不没必要把手机给我。
手机通了,郭玉玲听了我的要求,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下来。
我手机放回原处,回到黑狗子身边,指着王师军对他说:“他兄妹俩一人一个,你尽快去办好。”他知道去哪里收钱,我就不多废话。
黑狗子将烟扔到地上,起身说:“我这就去办。”随后匆匆离去。
王师军已涂好药,坐起来对我说:“大恩不言谢,晚上到我家来喝酒。”脸上仍然毫无表情。
眼里那丝欢喜还是没逃过我的观察。
我慢悠悠说:“还是你过来喝酒,实话实说,你妹妹很漂亮,我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怕被误解有不正当之心。”我认为,王师军很快会成为朋友,之间的友谊能否凝固,唯一的法宝就是坦诚。
王师军认真瞅我好一会说:“好,我过来。”从身上拿出一张五百缅币给索吞,披上衣服离开。
天快断黑时,王师军过来,带着他的仙女妹妹,布衣素颜遮盖不住她天生丽质,楚楚动人之中凭添素雅之姿。
不过仙女妹妹眼睛略有红肿,应该是瞧见哥哥身上的伤,哭成这样。
经王师军介绍,才得知神仙妹妹名叫王虞美,这名字应该是取虞美人之意,人跟花一样非常贴切。
桑达做了几个缅甸特色菜,虽不如中国菜好吃,但下酒还是可以。
缅甸酒不如中国浓烈,但跟中国酒很接近,喝着分辨不出异国他乡味道。
我和王师军开始是谨慎聊天,尽量避免谈敏感话题,比如为什么躲到缅甸来,俩人都心知肚明,不是在国内混不下,谁会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但终于还是没避开。
几口酒下肚,我劝王师军以后不要去打拳,他望着我迷惑说,不打拳去干什么?他打算通过打拳积攒一定钱财,再去做点小生意。
“要不这样,收我做徒弟,我付给你师父钱。”我开口说出心里念头。
我想好半天才做出这个决定,不要说成为王师军这种顶尖高手,起码要练成那种,不是阿英想打就打的男人。
那多窝囊。
起码要练成自己能保护自己的那种男人。
王师军看我一会,确定不是开玩笑,开口说:“很苦,很苦。”他说话也不像是开玩笑。
我说:“不怕。”随后一口干掉杯中酒,算是表达决心。
“好吧,我答应你,但有个条件,不要以师徒相称。”王师军点头说。
这样很好,免得多个师姑。
有个美丽的妹妹,总比有个美丽的师姑好。
事情就这么口头决定,没有繁杂礼节和程序。
王师军喝口酒,迟疑一下问:“健,你为什么逃到缅甸来?”问了又露出后悔神色。
我却无所谓直言相告,把如何遭人陷害一五一十讲出来,人不是我杀,但血案却要我背负。
瞒去贴花这个环节,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再次踏进围绕着贴花形成的江湖。
仇要报,兄弟姐妹们以血付出的代价,一定要得到补偿。 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