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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朝最最权贵最最显赫的安王殿下,在自己的祝寿宴上,喝了一杯皇上钦此的碧光酒之后,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便一命呜呼了。
顾夜心在刑部大牢里呆了整整一宿。
天快亮的时候,便有军士来,将他们提出了刑部大牢。
下囚车的时候,顾夜心一看眼前这地界儿,先是一惊,她恍然焦灼了一晚上的一颗心,便稍稍有些回落。
是大理寺啊。
他们转换了地方,从刑部被押解到了大理寺,自然牢房也要重新分配,不必许多人再挤在一起。
可是顾夜心一进牢房,就发现时彦西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关押了起来,且还是跟她同一间牢房。
牢头用力推了她一把,将顾夜心推进牢房之后锁了门走了。
待外头逐渐安静,顾夜心回头看时彦西。
他坐于窗下,那束亮光正巧路过他头顶,洒下许多细细密密的灰尘,可是灰尘背后,是他一张处变不惊的脸庞。
顾夜心站在原地没动。
倒是时彦西抬起头来看她,确信她没受伤,歪了歪头。
“你还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顾夜心顿了顿,才慢腾腾的走到时彦西身边坐了下来。
李贺的话,没来由的又开始在他脑袋里转悠。
我劝你不要跟时彦西走的太近。
这话,李贺从前不会说,因为太过官腔程式化了。
她还记得,李贺说这话的时候,冷冷看了她一眼,那冰冷,足以在他们二人之间制造一段完美的距离。
顾夜心双腿蜷缩了,窝在墙角,好半天,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彦西表情一直淡淡的,似乎并不为这件事所触动。
他转过头来看顾夜心一眼,而后起身走到顾夜心面前,又重复坐下来,双手扶上顾夜心的双肩,淡淡看她。
“你怀疑我。”
顾夜心眉眼微落,止不住的委屈。
“我谁都没有怀疑。我只想知道怎么回事。”
时彦西伸手轻轻掐住顾夜心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顾夜心无言以对。
空气静谧的让人难受。
顾夜心嘴动了动,强迫自己冷静。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安王的死,可与你有关?”
时彦西眼眸微睁,忽的笑起来。
“虽然你怀疑我,我应该生气,可是在你心里,我居然是这么有能力的人,我感到,很高兴。”
顾夜心忽的反手一把抓住了时彦西的手臂,狠狠一掐,极力压低了嗓音。
“告诉我,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时彦西唇角边的笑容,慢慢淡了。
他叹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顾夜心的手,将她因为用力而发红的手轻轻的揉了揉,放回了原地。
“跟我有关。”
顾夜心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嗡嗡作响。
“是,怎么个有关法。”
顾夜心牙齿有点打颤,时彦西却不受干扰,仍旧好整以暇的看她。
“我一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安王的命,所以对于安王这次的祝寿宴,我很是积极。我就是想亲眼看看,那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安王,究竟是不是太后口中所谓的天可佑之。”
顾夜心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安王府做菜?”
时彦西没立即回答。
顾夜心问话的时候,时彦西脸上一直都挂着他标志性的微笑。
“夜心,你可知道,当晚的宾客,除了皇亲国戚之外,所有人,都被抓了。”
顾夜心一惊,时彦西继续道,“所以你才会在这里看见我。但是你可以从刑部转移到大理寺,和我关在一起,就说明局势在我的掌控之中,这天下除非我同意,否则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觉得是我利用你让你蹚进这趟浑水,可是夜心,你要信我,你对我没有威胁,我没有必要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方式除掉你。”
时彦西话音才落,顾夜心忽的拔高了声线,颤抖着问他。
“那是为什么?”
她死死盯了时彦西,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她信时彦西的话。
但凡他说出来的,她都信。
可是,她还是觉得难过,怕就像李贺说的,她信他,她却只不过是他棋盘上一颗可以随时牺牲掉性命的棋子。
从前没有穿越的时候,她的朋友就几次三番的告诫过她,太重感情太容易付出真心,是赵小熙,也是顾夜心身上最大的软肋。
她自己一直都清楚,可却一直都改不掉。
她已经习惯了拿真心示人,她还达不到时彦西那样的境界。
时彦西没回话。
他抬手,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在顾夜心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而后什么都没说,坐会了原位。
安王突然暴毙,听说太后雷霆震怒,所以抓了当天晚上所有的宾客,势必要将安王的死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太后大概是忘记了,安王祝寿,谁敢不来?
所以这一抓,基本上把朝廷上站班听政的大臣抓了个精光,导致第二天上朝,除了前一晚一位大臣因为闹肚子躲过一劫之后,空荡荡的勤政殿上,居然只有皇帝和一位大臣上朝。
一时间舆论哗然。
更别提当天抓的还有很多御史大夫。
老祖宗明训,御史大夫谏议大夫不犯十恶不赦之罪,不能抓不能打。
太后从前干预朝政的手段就很不得人心,这一抓,更是坐实了借口,第二日,许多朝廷勋贵的夫人都去了各公主府王府哭诉,太后迫于压力之下,只好放人,但是条件是皇帝一定要找出杀害安王的凶手。
于是乎,这副千斤重担烫手山芋,就这样交到了李贺的头上。
皇帝甚至许下诺言,若是能破安王的案子,李贺官升大理寺卿;
可若是破不了,便提头来见。
大理寺的牢房,和刑部牢房很是不同。
安静,特别的安静。
顾夜心在这里呆了好几日,牢房里别说严刑拷打的声音,就是连个囚犯呼叫的声音都没有。
可是这么静,也让人心慌。
顾夜心眼看着跟她一起进来的囚犯都一个一个被提审了,却只有她和时彦西,被留到了最后。
“为什么会是这样?”
顾夜心实在沉不住气,问时彦西。
时彦西这几日在牢里优哉游哉的跟个大爷似的,他和顾夜心的饭菜虽然跟别人一样都是牢饭,可是用筷子稍微一拨,就能看见白饭底下压着的大块大块的肉。
顾夜心一块都吃不下去,倒是时彦西,这几日吃的油光水滑的,眼瞅着又胖了一二斤。
时彦西看一眼牢房外头,淡淡道,“你担心什么?李贺肯为了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囚犯情愿被皇帝打断腿,更何况是你。”
顾夜心有些不耐烦的瞪他一眼。
“他现在若是徇私情被人发现,那莫须有的帽子就要扣上来!我怎么可能让他这样做?”
“那你就等着让李贺审你就好了,无论是动家伙还是严刑拷打,你为了李贺,不也能忍嘛!”
顾夜心眼眸一紧,抬手就要去打时彦西,被时彦西轻松挡住了,道,“安王当日死的时候,你还没进厨房,你到底怕什么?更何况安王是喝了皇帝御赐的酒才死的,那酒可是从宫里御膳房带出来的,他们都不怕,你怕个什么劲?如今李贺已经是断了双腿,他敢接这案子,就证明他根本不怕死。我料想皇帝也知道,这事除了李贺,再没人能了结了,要不然也不会以大理寺卿的官职许诺。”
顾夜心心里腾地一下,下意识收回了手。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案子了结也好,不了结也罢,皇帝都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李贺,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李贺的事,与咱们这位皇帝大人,没半点干系。所以这事,皇帝和李贺心知肚明,李贺这么痛快就接了,也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顾夜心眸子一颤,徒然跌坐在地上。 纨绔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