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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挑眉,距离她上次来凡界,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样子:“他竟就长高了么?”她问。
祝言真笑了笑:“嗯,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了”
“有时候看着他长如此快,再看看长生,都时常给我一种错觉,害得我总在想,为什么长生长这么慢”
“呵呵”乔慕乐了:“阿默的情况是特殊的,依长生目前的个头来看,将来定也不会矮,你就放心吧”
祝言真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他慢点长,因为等他长大,我就老了,想想这一辈子眨眨眼就这样过去,我挺不服气的”
乔慕看着她:“一直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呀”
祝言真道:“也不是想一直活着,就是打从生了长生之后,我是真的,怕老又怕死…”
“我害怕,怕哪日我百年故去,长生会无依无靠”
“又担心他将来是否能出人头地,能否娶到贤妻”
“哎,这当了娘啊,担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好了,你啊,这就是典型的杞人忧天”乔慕安抚道:“人活这一生,问心无愧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命中皆有定数,担忧也没用”
“嗯,你说的是”祝言真赞同她的看法。
两人正聊了,丫头突然来报,说阿默求见。
祝言真眼睛微微亮了下:“那小子,个子长高了,这人也变得越发的生疏了”
“让他进来吧”
阿默进了门,规规矩矩的冲二他行了个礼。
“见过真姐姐,慕姐姐”
乔慕看着他:“小子,你长大了,人还挺英俊的嘛”
阿默瞬间红了脸:“还得谢慕姐姐替我医治”
“阿默,你那么久都没来番王府,怎的今日想起过来了?”祝言真问道。
阿默眼神闪烁,看了乔慕一眼,吱唔道:“我、我是听说慕姐姐来了番王府,我才寻过来的”
“是么?”乔慕笑了:“你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再次当面谢谢你”他不太自然的摸着脑袋。
祝言真很识相的走开了:“你们先聊着,我去拿些点心过来”
祝言真一走,阿默的视线就跟了过去,直到祝言真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阿默还透过门逢观望着。
乔慕摇了摇头,忍不住轻喷:“小子,你直接说一句你想她了会怎样?”
“还非得拉我当垫背,这下好了,人走了,你看也看不到了”
阿默被她揶揄得,脸色爆红。
“为什么要离开番王府?”乔慕淡淡的问。
阿默低下头:“我、不想每天看到真姐姐”
“嗯?”乔慕更加疑惑了:“你不是应该很稀罕见她的么?这话…自相矛盾啊”
他抿了抿唇,纠结好一会才坐到乔慕面前,主动伸出一只手:“能不能劳慕姐姐给我探个脉”
“你怎么了?”她问。
阿默尴尬道:“我发现我的身体是长高了,可是…也有些亦常,时常三更半夜睡不着,特别是在心里想着真姐姐的时候,我总是感觉浑身火热难耐”
“满脑子想的,竟都是些龌龊之事”
“我很怕我继续住在这府里会做出伤害真姐姐的事,所以才选择离开的”
“慕姐姐,我、我是不是又得了什么病?”
乔慕满额黑线,二十岁的男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又整日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能没反应就怪了。
也亏得这傻小子从小顶着副童身,又没有大人教他那方面的事,不懂男女之事也正常。
“噗…”乔慕忍笑不禁:“小子,你是不是傻?”
“这是正常男子该有的反应,又怎会是什么龌龊之事”
她看着阿默,也不知该如何同他讲解这些,须臾才问:“你现在住哪?”
“若是实在没地住,要不要考虑回我那边?和龙大他们一起住?”
阿默眼睛亮了下:“我、可以吗?”
乔慕:“有何不可,也不缺你一个人住的地方,正好去了战王府把文武补上,将来谋个一官半职也是好的”
阿默激动到感恩戴德。
而乔慕想的则是,她不用正面回答他那个问题的,到时候跟龙大他们混在一起,这小子自然就什么都懂了。
看了看阿默现在这身高,她道:“你给你自己想个名字吧,往后就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你现在这样子,怕是龙大他们都认不出你来了”
阿默点了点头:“我现在在叶公子身边做医徒,名唤严默”
“严默”乔慕嘀咕了一句。
忽的又想起了慕君年,那个傻子也是,生生给自己冠上了她的姓氏。
而阿默,大至是怕用祝姓表现会过于明显,这才取了祝言真中间的同音字为姓吧。
这小子对言真的心思,若最后没有善果,想来也是件极其遗憾的事。
但是感情这个东西最不能勉强,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很多人也不是她觉得好就行的,还得看祝言真有无意。
阿默来了,祝言真自然是客气的留他在府里用膳,关于他身体的事,几人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
饭后,还是阿默自己找祝言真道明了真相。
对此,祝言真也只是淡淡一笑:“你肯如实相告我很欣慰”
“其实…你不说,我也大致有猜到一点”乔慕早就告诉过她真相,怕阿默心里不舒服,她才故意迂回的解释了一下。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祝言真关心的问:“阿默,你在外边过得可好?”
阿默点了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祝言真笑着道。
有些事情说开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反倒越发的尴尬了,祝言真也无法像之前一样假装他还是个孩子。
说着说着,周遭的空气就宁静了。
阿默静看着祝言真,有千言万语,最终如数吞回了肚里。
他觉得,他虽然长成了正常人的身高,可是…祝言真于他而言终是只能远观的仙子,他配不上。
“那、真姐姐,我先、回去了”阿默主动请退。
“嗯,路上小心”祝言真应道。
就在阿默转身的时候,小长生在婢女的带领下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阿默的第一眼,他便主动扒拉着他。
“叔叔,你长得好像我阿默哥哥啊”
阿默看到长生,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去抱他,只是身子刚拂下,他又考虑到祝言真的感受,硬生生的收回了双手。
转而抬手摸了摸阿默的脑袋,正想着该怎么回应。
就听到祝言真温声道:“傻孩子,他就是你阿默哥哥”
长生抬头看着阿默,小小的人儿脸上布满了惊喜:“哇,阿默哥哥真捧,已经长成大叔叔了”
“以后,我叫你阿默叔叔吧”
阿默望着他,暖暖的笑了:“好啊”其实叫爹爹我也是不介意的,他在内心补了句。
“抱抱”长生跟阿默是自然熟,扒拉着阿默便不准他离开。
直到天色落幕,院外的寒风越来越凉,阿默不得不离开了,才温声哄着长生:“长生乖,天暗了,长生该洗漱睡觉了”
“院子里风大,再玩下去该着凉了,到时候又会让你娘亲担心的”
长生扔掉手中的雪块,拍了拍手,奶声奶气的问道:“阿默叔叔也住这吗?”
阿默心里倒是想啊,但是…唉。
终是深深叹了口气:“长生乖,叔叔在城里做工,有住的地方,以后不能和长生一起住呢”
“可是长生想和叔叔一起住”长生抱着他小腿,压根不依。
祝言真上前接过长生,小声训了他一句:“长生听话,阿默叔叔还有事呢,没有时间一直陪着你玩闹的”
阿默看着祝言真欲言又止,其实最近医馆并不忙,叶祁也有多给他一些假期的。
他想,祝言真应该是不想见到他的,于是温声附和:“等叔叔忙完了医馆的事,下次有时间再过来陪你玩耍可好?”
长生是个乖孩子,一向很听祝言真的话,更听阿默的话。
因为在他开始懂事学识的好段时间里,几乎都是阿默带着他的。
见阿默应许了他下次玩耍,只得乖乖点头了。
待阿默走了,长生拽着祝言真的手摇了摇:“娘亲,我能让阿默叔叔当我爹爹吗?”
祝言真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连忙蹲下身训诫长生:“长生,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长生摇了摇头,肉乎乎的小脸上渐显一丝委屈:“不是谁教的”
“我、就是去学堂的时候,其他小童都有爹爹,长生、也想要”
顿了下,他又道:“而且,我见过其他小童的爹爹,他们长得都不如默叔叔高,也没有默叔叔好看呢”
祝言真直接就语塞,平静的内心掀起阵阵波澜。
突然好愧疚,她一直以为重生以后将阿默照顾得很好,可她却忽略了孩子内心的感受。
父爱…她猛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祝候爷。
虽然祝候爷不只她一个女儿,但是自幼待她还是不错的,反倒是她的母亲,不知为何,一直不喜欢她。
所以她有了孩子之后,哪怕是在地窖生活的那两年,长生也是她的心头宝。
重生之后更是拿命在疼他,却未曾想,孩子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就像她自己一样,哪怕爹爹待她不错,她幼时仍是渴望母亲的关怀,只是从未得到过。
她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给长生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很意外,想到这个问题,想到男人,她第一想到的竟不是长生的生父柳成烨,反倒是阿默腼腆的笑脸落在眼帘。
这个念头从脑海闪过,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有想法?’。
在她看来,她空有一副残破的身子,哪怕重生,哪怕战着云慕的身子,也掩不掉她那些肮脏的过去。
先不论阿默比她年幼两岁的事,就凭她的过去,她也是配不上阿默的,所以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眼下看着一脸期待的长生,她内心五味沉杂。
呆愣良久,才将长生揽入怀:“长生,你就这般想要一个爹爹吗?”
长生点了点头,看祝言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又犹豫了,踌躇一下才道:“我只是羡慕别的小童,娘亲要是不愿意,长生就不要”
长生越懂事,祝言真心里就越发的愧疚,抚上他小脑袋摸了摸,暖声道:“娘亲答应你,好好考虑给你找个爹爹的事”
“但是长生要乖,不可以自己乱认爹爹”
长生闻言,喜上眉梢:“谢谢娘亲”他在为自己即将在爹爹而高兴。
当天,阿默就跟着乔慕回了战王府,以严默的身份与龙大他们同住一个院子。
那些长不大的过去,在阿默眼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乔慕允许他用新身份,他便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假装陌生,然后再慢慢同龙大他们熟络。
既然是要住进战王府,见主人是肯定的。
乔慕领着阿默离开后,并没有发现战王夫妻双双面露疑惑。
“王爷有没有觉得这个严默好像有点眼熟?”
战王望着门外残影,也嘀咕了一句:“是啊,很是眼熟,很像…”
“像谁呢…”
战王妃突然站了起来:“你不觉得,他跟皇兄很像吗?”
战王妃口中的皇兄,也就是先皇,战王的兄长,君天擎和一众王爷的生父。
若不是前帝在几年前突然落发为僧,龙椅也不会早早的落到君天擎手上,朝堂更不会落得这个局面。
战王闻言,脑子也猛的清醒了几分,一脸诧异的看着战王妃:“是啊,我就说怎的如此眼熟”
“诈一想,那个严默长得跟兄长的确很相似”
“更甚至,这孩子的长相,比天擎他们几个兄弟的长相比,他与兄长还要更相似几分”
“这孩子什么来历?”战王问道。
战王妃也摇了摇头:“丫头适才也没细说,只说是她的旧部,以前我也去过柳宅几次,倒也没见过这号人物”
战王正满腹疑惑,便见慕君年大步走了进来。
很正然的接过他们的话:“父亲母亲所疑不错,这孩子,的确是皇伯伯流落在民间的儿子”
‘轰’战王感觉脑子被雷劈了:“什么?”
“这事我早在去年就有着人调查,当时因为发生一些事,没有亲自跟上,近日才拾起重新查了一翻,若是所查不差,严默的确就是皇室正正经经的皇子”慕君年肯定的说道。 冥王的毒医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