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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保乐的银发再度拔地而起,而且还伴有秃顶迹象出现时,妻终于忍不住问他,说,“你特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你照照镜子,瞧瞧你的白头发!我特么严重怀疑你虚了!”
“哪有?”
“来,你好好瞧瞧!”妻恨恨地说着,一边将镜子照在他面前。
从保乐一看就吓一跳,发现头顶一大片白黑相间的白头发,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乍一看无不给人一股十分恶心之感,甚至比白花花的头皮屑还难以使人咽饭。
从保乐自然晓得白发是因发愁所致。
初次出现白发时,从保乐记得是因店铺生意不顺,劳心积虑所致。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然而此次,他心里清楚,近来店内不盈反亏,房租皆贴钱补交,他照例没少为此操心发愁。
加之妻动不动以离婚吓他一吓,使他每每提心吊胆,但又不甘被妻所摆布。
他发愤图强,想过重新盘一家更大门市,狠下力气装修,将服务做得更加专业,更加正规;临了儿,再去拜一位经验丰富的维修大师学习一番,在技术跟装备方面一举赶超竞争对手。
还想过势必将此服务行业做出特色,做出名堂,大开连锁店,分布五湖四海,最终做强做大,做到上市。然而,当他一打开手机,页面忽然跳出几张性感街拍照时,遂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
事实上,当妻煞有介事地指证出他银发飘飘的事实时,从保乐心里五味杂陈。他想到自己曾出现白发时还特意暗示自己务必戒除事事焦心,事事发愁来着,但此次竟给自己来了个猝不及防。
“还不都是因为铺子里的生意不好,我整天想的太多了!”从保乐抱怨着说。
“你愁个毛线啊!”妻不客气地说,“我每天公司里有算不完的账,我都不愁!你不知道吧,我参加工作才没多久,多数账目算法公式我碰都没碰过,大多我又不会,又没人教我,我都不愁!......况且我每个月挣得比你多很多吧?你愁个毛线!”
“我知道你挣钱比我多,所以我就愁我挣钱没有你多,愁我怎么才能挣得比你多......”当然,从保乐还想说妻动不动以离婚威胁恐吓自己也是他白首的罪魁祸首;但迫于面子上的能事遂以此作罢。
“那你继续发愁着吧!”妻说着转身将镜子摔去一边,努起小嘴踱进卧房。
“当然还有......”
生了闷气的妻不再理会他;过了片刻,从保乐终于开口说,“我还在为生孩子的事发愁呢!”
妻在卧房内听了此话,忍不住吼了回去,说,“你个穷逼!谁特么要跟你生孩子呢!谁打算......你能你生啊!简直自作多情!”
从保乐不管妻如何说辞,自己继续说道,“我妈前几天就打电话催过了,说我们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
我妈说你都27了,连象28,我31,连象32;我妈说的没错,她说你再不生孩子以后就生不出来,会影响身体,而且就算生出孩子来,也不一定健康......
总之,年龄越大生孩子越有风险。我正是担心这个来着,而你呢,整天嬉皮笑脸,不关心,不过问......”
妻听了此话,一扎猛从床拾起身来,冷目四对着说,“你个丑逼!谁特么嬉皮笑脸了?你把话给老子讲清楚!”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你特么说的是没错!”妻抑扬顿挫地说,“我特么每天笑,还不是为了让你个丑逼不那么愁眉苦脸,不那么总是像个苦瓜一样,好像我特么欠了你啥似的。
我是不关心,我是不过问,那么,话又说回来了,我特么凭啥为你个穷逼生孩子?况且哪个规定了结婚后就一定得生孩子来着?你妈说的吗?”
“我妈只是好心关心而已,你不要动不动就说我妈的主意!”
“那就是你说了!”
“你不要总是一谈正事就胡乱逼逼逼个不停......真是没法沟通!”
“不想沟通那你跟我逼逼逼个**啊!”
“谁特么跟你瞎逼逼了?明明是你跟我瞎逼逼的好吧!”从保乐顿时吃了一肚子气,但话音一落,猛然发觉自己居然屈尊学着妻的‘瞎逼逼’、‘特么’等不良话风讲起话来,遂觉着浑身难受。
“我特么关心你头白了,反倒成了我自作多情!?”说着,妻将枕头扔将出去泄愤。
枕头落地前一下就给从保乐接拢了,从保乐正站在卧房三五步远处。他随手将枕头抛掷于沙发上,还回一句,“我好端端的,你拿镜子跑过来大惊小怪......”
妻听了又上来一股火气,遂径直抓起床头柜上五六千元人民币的参考资料,一并摔过去三本厚的;从保乐手疾眼快,猛一侧身全躲开了,书一落地,在地板上滑行三米有余,还有几页出手时就已烂的纸页像鸡毛一样飘摇几下落在地上。
妻泄愤后,‘砰’一声将门扣上。从保乐见此情景,一时也气得无言以对,遂后退两步,对准地上的书就是一脚猛踹,随即拾步踱入次卧躺下。
过了几日,两人重又回归正常后,妻便冷静对待丈夫所说的生育一事。妻说,“讲真的,现在我们还不能生娃;怎么说呢?很明显,还是那句话‘养不起’。”
“为什么啊?”丈夫不以为然,“为什么养不起!”
“首先,你给我说说,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妻说。
“养娃又呢过花多钱?”丈夫说。
“嗬!你说的倒轻巧!你算过一笔帐没?”
“算什么账啊?我妈说她生我时连肉都没吃过,还不都照样生了?我妈说她生我时吃的多半都是粗糙的高粱面;高粱面,你听过吧?
我妈说吃多了拉屎都困难!你能想象的到吗?那时家里穷,生下来后还没奶吃,最后还不是养了一只羊,我就吃羊奶长大的。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今天时代不一样了,比以前好多了,你怀上后每天大鱼大肉任你吃,我可以给你买头猪杀好,你想吃多少就多少,不限!而且现在生了娃后,也不愁没奶吃啊!
实在不行就给吃牛奶,吃羊奶,或者买吃奶粉也可以啊。哪里还用算什么帐?你怕是想多了!”
“我看你才是想多了呢?”妻格外无语,随即便滔滔不绝地说,“产前不去医院各种检查吗?不花钱吗?
不吃预防小孩畸形药吗?不花钱吗?生产那天不花钱吗?你能接生吗?万一剖腹产了呢?不花更多钱吗?
期间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呢?不花钱吗?娃儿生下后不买尿不湿吗?不花钱吗?娃儿不给拍百日照吗?不花钱吗?娃儿感冒发烧拉肚子不娶医院吗?不花钱吗?
娃儿断奶后不给喝奶粉吗?不用花钱吗?娃儿上幼儿园时不花钱吗?你不给娃儿报个什么特长班吗?不花钱吗?不花钱吗?
你以为这些所有环节都是简单的一句生个娃了事了吗?你怕是想少了吧?”
妻几乎像背诵课文一样逐一列举出来,而且像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的列举出来,使得丈夫一下哑口无语,顿时像喉咙里梗了什么硬物似的。
梗了俄顷有余,便说,“就算有那么多环节,也花不了多少钱啊!”
“嗬!你又想当然了。”妻一竹杠敲响了说,“老实跟你说吧,存不够二十万就别想谈生娃的事!你妈着急,就叫你妈自个去生!”
“我的天!你以为医院抢劫啊!生个娃能要二十万!”
事实上,这大概是从保乐自谈论生育一事开始到结尾,说过的最后一句硬气话了。因为接着妻未等他再搬出相似的硬气话,就将他所想的‘当然’统统扼杀在幻想的摇篮里。
妻在微信中熟练地分享一篇文章给他,说,“你好好读一读,你脑子里缺乏这些!”
从保乐好奇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有三四千字的长文,但他对作者一下起了兴趣,遂好奇地说,“这不是‘孤独体验’写的吗?”
“是‘孤独体验’写的啊!”妻说。
“我是说怎么是‘孤独体验’写的呢?”
“怎么不能是‘孤独体验’写的呢?”妻说,“你管他谁写的,你只管看,认认真真看完!”
“我知道,我是说‘孤独体验’这个作者很熟悉啊!”从保乐说,“他不就是写那个——叫什么来着,在网上很火的......想起来了,他就是全能小说《百变系统之闷骚王爷》的作者吗?”
“啊呀!我说你这人烦不烦!你管他呢?我就让你好好读读人家写的东西!写的多现实啊!”
“怎么现实了?”从保乐开始理论起来,“他写的内容全都是虚幻的,怎么可能真实呢?他多数都是避开隐藏的现实,净讲一些大家肉眼看得见的东西,而且讲得头头是道,就像鸦片烟一样使人沉迷;不过,他的小说我以前看,现在看一点上不来感觉,倒觉着通篇都是在扯淡!只适合初中一下的孩子看,包括儿童......”
“你怎么不信人家写的了?”
“那么,我就想知道你究竟了解作者多少呢?”
“这与我了不了解作者有啥关系?”
“大有关系!作者比我都小,小了足有五岁多,你不知道。作者至今还没结婚;更谈何生小孩呢?何况我看他还写过多篇关于婚姻的文章!可信吗?对于一个从没结过婚,从没生过小孩经验的作者,就提笔写情感,写婚姻,写育儿经,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才是个傻子哩!”
从保乐以一目十行的速度观览后笑道,“真是笑话,说光生个小孩至少得三十万五千余元至五十万四千余元,妈呀!这是要逼我抢银行的节奏啊!照这样算的话,我们不吃不喝不还房贷,每年净收入六七万元,再按照最低标准三十万说,我们岂不是得奋斗五年啊!?话说五年后我都快四十岁了,你呢?少说也都三十多了吧,还怎么生娃?我就问你一句,你能生出来吗?”
“那照你这样说,我就应该像你妈生你一样,活在远古时代喽?”妻无由然挫生一肚子闷气,“......我特么怕不是个傻子吧!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是个穷!大穷-”
“你嘴巴放干净些!”从保乐瞪着眼睛说,“我知道你的全部脏话都是学了叫什么‘女王’的臭逼娘们写的公众号,呸!全他妈是口水,恶心!”
“说你是个大穷——怎么了?难倒我说错了吗?”
“你才是个大穷——!”
“你是个大丑——!”
“你才是个大丑——!”
“你是个大贱——......”
“......” 猛兽与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