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球几经辗转,能做出诗词的不过寥寥,所作诗词也算不得上乘。以前李珏坐镇的时候,所来之人是为了诗词,如今宁子漠坐镇,所来之人却是为了名利。
李洪山看得直摇头,他将酒杯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忍不住道:“今年的考生不行啊。”
宁子漠笑,裹在白色的狐裘下像只狐狸,“会做几首酸诗,就能为大聂开疆僻壤吗?”
李洪山刚开始觉得他说话粗俗,可后头仔细一想,也觉得在理。
宁子漠看了一会儿,突然回头,“素素,你有个故友也来了,就在底下。”
谭素看了半天,人山人海,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有何故友,“相爷说的是谁?”
宁子漠半托着下巴,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眼睛,“就你那青梅竹马啊……”
莫非是锦江白?
谭素还记得,当初就是因为锦江白才跟宁子漠有了隔阂,如今他却说得如此风轻云淡,实在不对劲。
“相爷怎么知道他来了?”
宁子漠拍着大腿,笑了笑,“京都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何况一个锦江白。”
谭素深吸一口气,想到锦江白同样在宁子漠的监视之下,难免有些紧张。像他那样一根筋的人,在宁子漠跟前绝对会死得难看。
宁子漠轻挑眉眼,“素素不去看看他?”
给谭素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她敛下心神,笑道:“我就呆在相爷身边,哪也不去。”
这话倒是愉悦了宁子漠,他受用地点点头,伸出纤长的手指拢着狐裘,白色将他的肌肤衬托得比玉石还细腻。
谭素还是像之前那样站在他身后,只不过心思再也静不下来,总是抬头望着底下,下意识去寻找锦江白的踪影。
锦江白十年寒窗苦读,终于在今年踏上会试的路途,可是现在的朝堂风起云涌,根本就没有给他留清静地儿。
他来倒是容易,可想走就难了。
宁子漠喝完杯中的酒,壶中也已经空了,他提醒了一声:“酒没了。”
谭素这才回神,连忙去拿酒。她走的时候没注意前面的人,正伸手去拿酒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她抬头看过去,一身青衣的锦江白正低头看着她,消瘦的身子骨,深邃的眼神,都落入她眼中。
“江……”谭素睁大了眼睛,她刚说了一个字,锦江白就将她的手用力甩开。
他身上穿着下人的衣服,转身端着酒壶分发给底下的宾客,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原来他今日不是以才子的身份来参加酒会,而是以下人的身份,这是为什么?
谭素穿过重重人群,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拽到角落里来,“江白,是我啊,我是谭素,你不认得我了?你为何在这里?”
锦江白深深地盯着她,那种眼神就好似她化成了灰都会认得她,“有事吗?我很忙。”
千言万语就堵在心头,谭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望着她的眼神,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叫她冷彻骸骨。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