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的手确实巧，繁多的发丝在她手下变成精致的发髻，挑选的簪子也十分相称。谭素的皮肤本就白皙，身段也瘦长，流仙裙穿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步步生辉。

　　谭素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似乎觉得有哪里不满意，看了半晌，“小环，外面有哪些花开了？”

　　“回大人，现在正是百花争艳之时，尤其是东院的牡丹，开得最为繁盛。”

　　“你替我挑一朵好看的。”

　　“是。”小环领命，又觉得困惑，“大人拿牡丹做什么？”

　　谭素摸着自己的发髻，上边的簪子缀了满头，她还是觉得不满意，“这些簪子再贵重，终究是死物，不如鲜花来得可人。”

　　“大人是想用鲜花代替首饰？”

　　谭素微微点头，手上还在拨弄着发髻，“多采些其他花，等会儿好做比较。”

　　小环只当谭素是想通了，欢欢喜喜地出去采花。她相信，只要谭素肯下功夫，得到宁子漠的宠爱只是时间问题。

　　谭素等小环离开，起身铺陈纸笔，以最快的速度写完这封信。她迅速封好，揣入怀中，不等小环回来，直接去找了周宵，私下里将信塞给他。

　　小环回来的时候，谭素已经递完信回来了，她往小环带回的花篮子里瞧了瞧，里面色彩缤纷，美不胜收。

　　“这是东院的牡丹吗？”谭素伸手捏起一朵牡丹，放在鼻下细闻，那香味并不特别，怎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牡丹。

　　“大人可喜欢？”

　　谭素闻过之后便放下了，笑着道：“牡丹除了美艳，好像也没别的东西在里面了，华而不实，难免庸俗。”

　　“可是贵夫人们都喜欢牡丹，相府的那些女人也喜欢，院子里有好些牡丹都是她们种下的。”

　　“女人们喜欢，可相爷喜欢吗？”谭素反问了一句，看向小环，“你也伺候过他一阵子，你摸得清他的喜好吗？”

　　小环仔细想来，这才发现，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宁子漠的喜好。他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又要那个，从未将自己的喜欢和厌恶告知他人。

　　谭素笑而不语，在花篮里挑挑拣拣，选了一朵栀子花，别在自己发髻上。

　　小环疑惑，“相爷喜欢栀子花？”

　　谭素看了看铜镜，白色的栀子花压下粉色衣裙的艳丽，整个人都如脱胎换骨一般，显得清丽可人。她终于满意，起身将乱发别在耳后，幽幽道：“相爷不喜欢太过艳丽的女人，也不喜欢太过楚楚可怜的女人，如栀子花一般清丽盎然正好。”

　　小环听得似懂非懂，她也不懂谭素为何会这样说，她只知道聪颖如谭素，必然有她的手段和想法。

　　谭素抓住铜镜，用力扣在桌子上，力道比平时都大了许多，“小环，备车。”

　　她将自己打扮成宁子漠最喜欢的模样，亲自送到他跟前。她太了解宁子漠了，可是了解又有何用？正是因为了解，她才明白这个人铜墙铁壁，谁都奈何不了他。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