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正起,宁子漠把他存在地窖里的好酒都拿了出来,酒香醇正,皆是难得一遇的好酒。
尹盛就像掉进了酒窝里,喝得不亦乐乎,自从尹家败落之后,他就再也没喝过宫里的御酒,实在是馋得不行。
旁边的孙斌鸿还以为他在借酒消愁,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三儿啊,哥知道你心里的苦,没事,哭出来,不要强颜欢笑。想看点,就算她不嫁人,你跟她也是不可能的。”
林高胥可没心思管尹盛,他提着酒壶来到宁子漠跟前,敬了他一杯酒,“宁相,今日过后,以往恩怨全都一笔勾销。”
宁子漠今日喝得有些多了,还残留着五分清醒,他拍了拍林高胥的肩膀,认真道:“小侯爷,你帮过素素,也帮过我,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一笔勾销。”
他仰头一饮而尽,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想着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只怕连盖头都没法掀开。他朝着齐秉使了一个眼色,齐秉会意,赶紧上前扶住他,“相爷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他假装不胜酒力,“扶我回屋。”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人,“朕带了这么多好酒来,爱卿不喝了,岂不是辜负朕一番美意?”
谁也没想到李珏会亲自来,还带了一车的御酒,他身着便服,面带笑意,看着倒是亲切了许多。周围的大臣全都跪下拜见,唯有宁子漠没有跪,他微微眯起眼睛,有点猜不透李珏的来意。
“众爱卿免礼,今日没有君臣,无需拘束。”李珏一挥手,身边的宫人便将御酒一坛坛地搬到桌子上,长长的桌子全都给堆满了,看这阵仗都觉得吓人,“宁相今日大喜,朕特意从宫中调来御酒,为爱卿锦上添花,爱卿可莫要辜负朕的厚爱。”
周围的官员都缩回了脖子,真捉摸不透皇上对宁子漠的态度。说打压吧,他又很信任宁子漠,大事要事都是交给他去做。说看中吧,明眼人都能感觉到皇上对他的敌意,无时无刻不在与他为难。
这就是所谓的又爱又恨?
宁子漠直视着他的眼睛,明白他今日必不会善罢甘休,一把推开齐秉,正面迎了上去,“皇上说这酒要怎么喝?”
“既是大喜,当然是用碗喝。”
宁子漠笑了起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起酒坛子,“既是大喜,何不用坛子喝?”
他的话里挑衅的意味太重,齐秉都开始担心,“相爷,谭素还在等你掀盖头,莫要意气用事。”
宁子漠没理他,直勾勾地望着李珏,那微挑的眼角像一把锐利的刀刃,“皇上一起?”
李珏收拢了瞳孔,眸中一片幽深。他一言不发地抱起坛子,一把扯开封印,“嘭”的一道闷声,酒在坛子里涌动着,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蛰伏着。
“朕,奉陪到底。”
周围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呼吸声都不敢太大了,心里都想着:完了完了,这是要相爱相杀了。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