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对谭素的心思一无所知,他只当是昨日见血,吓到了她。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凉,宽慰道:“素素不是说过,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吗?我惩罚她,自然有惩罚她的道理,便是有鬼魂一说,也应当是来找我。”
谭素被他抓住了手,不敢再躲避,眯起眼睛笑道:“有相爷在,谭素不怕。”
“嗯。”宁子漠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另一只手拿起书信继续看了起来。
他握住谭素的手并未松开,许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安心。可谭素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动都不敢动,怕这样做不对,怕那样做是错,片刻不敢放松。
默了许久,马车正好出城门。
门口当值的将领声音很陌生,谭素并不知道是谁,她只是想起上一次的事,有些心有余悸。她回头朝宁子漠看去,小心翼翼地问道:“相爷为何不多带些侍卫?上次在雪山,便是遇袭了……”
宁子漠眉梢微动,挑眉朝她看过来,千千风情尽在他眼底,“素素担心我?”
谭素心头一悸,慌忙道:“谭素自然担心相爷……”
宁子漠又笑了,他随心而笑的模样,勾得人心神荡漾,“素素莫要担心,暗处藏有侍卫,自会护我周全。”
这般一解释,倒显得谭素关心则乱。她心头微微一紧,扯出一抹笑,“是谭素多虑了。”
“并非多虑。”宁子漠望着手里的书,眉眼间尽是笑意,“素素担心我,才属正常。”
谭素被他撩得面红耳赤,手脚不知道放哪,视线也不知道放哪。
宁子漠倒是淡定得很,专心致志地看着书信,眉目间的笑意慢慢隐去,无论信里边写了什么,他始终神色如常。
好似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女人开心,对他而言不过信手拈来。
谭素垂下视线,不做他想。
马车渐行渐远,山路崎岖,并不平稳。
车里抖着抖着,就把谭素抖到了宁子漠跟前,怎么也爬不起来。宁子漠倒也不介意,顺手把她揽进怀里,免得她颠来复去。
他的身上微凉,这么大热天连汗水都没有流一滴,整个人心平气和,身体自然就跟着冷了下来。谭素做不到他这般镇定,身上出了层冷汗,怕弄脏了他的衣服,微微挣扎了一下,“相爷放开我吧,谭素身上有汗……”
宁子漠很自然地松开了手,视线还在那堆书信里边,道了一句:“觉得热就把窗帘掀起来,吹吹风。”
谭素怕风太大,影响宁子漠看书信,连连摇头,“谭素出去坐一会儿就好了。”
“外面日头大,你哪受得住。”宁子漠说着就将书信都收敛起来,装进小匣子里,“把窗帘掀开吧,有些热了。”
谭素依言掀开窗帘,细细绑好,回头瞧见他把小匣子上锁,放在了一边,便问道:“相爷不看了吗?”
“不看了。”他闭上双眼养神,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看得人心痒痒,“出来就是为了好好休息,再处理公务,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这般炎热的天气,他还能吐气如兰,沉静如水。谭素坐在他身边都不觉得热了,窗外丝丝凉风,分外舒爽。
她想起去年冬至大雪封山,他抱着她一路踏雪而行,带她去山顶看梅花时,也是这般岁月静好。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