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如火如荼。
马蹄扬起层层尘土,风尘仆仆。所有人暴晒在烈日之下,全都口干舌燥、昏昏欲睡,不光是人,就连胯下的马儿都提不起精神。
“相爷。”齐秉追上宁子漠,瞧见他嘴皮都晒得脱了皮,再次劝他:“……你停下喝口水吧,不然身子怎么撑得住……”
宁子漠充耳不闻,执意前行,这一路上他一直冲在最前边,有时候齐秉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齐秉再次追上去,指着身后的侍卫道:“就算相爷撑得住,身后那些侍卫也撑不住了,马也都撑不住了,如何追得上?”
“让他们都回吧。”宁子漠神情冷漠,只留下义无反顾的身影,勇往直前,“你跟着我。”
齐秉根本就劝不住他,只能跟着他一股脑地冲,路上还跑死了一匹马儿,宁子漠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昏昏沉沉地睡了半天,醒来又继续追赶。
其实齐秉一直都知道,宁子漠追不上他们,谭素骑走的是最好的千里马,先于他们半日出发,等他们整装待发,人家早就跑出十多里了。
追不上的,何必呢。
可是这话他不能说,若是说了,就好比是断了宁子漠最后的活路,所以他不能说。
闷头前行了两日,宁子漠的身体终究是支撑不住了。他躺在马背上跑出了好长一截,齐秉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把他从马背上拽下来,他浑身烧得汗水都湿透了。
齐秉赶紧带着他入镇找大夫,夜里镇上都关了门,他拽着他一家一家地敲。宁子漠在他背上昏迷不醒,他每敲一家,心里就凉一分,他每走一步,心里便恨谭素一分。
走就走吧,为何还要折磨相爷呢?
她明明心里也是有相爷的,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齐秉再也走不动了,他抱着宁子漠坐在医馆门前,所有的力气全部都透支,他又饿又累,宁子漠还发着高烧,他敲遍了医馆的门,也没有人愿意开门,他好像走到了穷途末路,再也无路可走了。
“相爷……”齐秉身上也被汗水湿透,他把宁子漠往台阶上拽了拽,也就手上还有些力气,“为什么,为什么明知追不上还要去追……”
宁子漠当然无法回答。
“相爷就这么喜欢她吗?喜欢到权势、富贵、性命全部都不要了?这些都是相爷拿命换回来的东西,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全都不要了……”齐秉手心都出了汗水,他紧紧拽住宁子漠,就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拉回来一样,“这世上女子千千万,闭着眼睛挑一个也比谭素好上千百倍,相爷怎么就看不透呢?”
夜里寂静地就像要死去一般,他的声音掀不起半点波浪。齐秉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忍不住鼻子发酸,“如果,如果相爷知道,其实谭素心里也是有相爷的,相爷会不会高兴得疯掉?”
宁子漠微微睁开了眼睛,汗水从他鼻翼上滑落,他的睫毛轻轻颤动,有些湿润。
齐秉低声呢喃:“如果相爷知道,当初她给的解毒配方是真的,并非想要置相爷于死地,相爷会不会,豁出性命也要把她带回来……”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