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状态稍微好了一些，莫君衡便带领着侍卫继续前行，接连赶了十天的路程，终于到达了大聂边境，再往前走，便离开大聂了。

　　边境风沙很大，行人皆以轻纱掩面。谭素和莫君衡共乘一骑，她带着面纱，莫君衡带着斗笠，身后的侍卫也都乔装成普通老百姓，混在人堆里一点也不扎眼。

　　守城将士不过例行检查，莫君衡早有准备，他们身上都带着通关文书，也是在规定的时间内离开，将士看过没什么问题，直接就放行了。

　　莫君衡拉着马缰，带着谭素出城，风沙迎面而来，入秋的风竟分外凛冽，吹得谭素睁不开眼睛。出了城门的南夷人，就像放出去的野马一样，骑着马儿冲在前头，夕阳西下，他们每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都拉得很长很长。

　　谭素眯起眼睛，有些受不住这般凛冽的风，长时间的颠簸也使得她有气无力，她微微拉拢面纱，有些感慨：“原来这就是南夷。”

　　“怎么，让你失望了？”身后的莫君衡微微托住她的腰，风沙欲迷眼，甚至寸步难行，他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没有期望，何谈失望？谭素轻轻摇头，把脸都裹进面纱之中，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前路茫茫，无边无际，她不清楚这段路到底还要走多久，忍不住叹息。

　　“驾！”莫君衡忽然就加快了速度，狂风呼啸而来，吹得长发生风，他一手抓住马缰，一手将谭素裹在斗篷里，很快便追上了前面的侍卫，他胯下的马儿仿佛能一跃千里，再远的距离，在他眼中都不是距离。

　　周围的侍卫争相追赶，呐喊着、高呼着，声音一层接着一层，风沙也一浪接着一浪。谭素被吹得眼睛发干，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道马儿还在不知疲倦地狂奔着。

　　黑夜笼罩着这片平原，马儿也渐渐慢了下来，莫君衡牵引着绳索，漫步走在草原之中。周围的侍卫已经不知去了哪里，黑夜里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谭素掀开斗篷，凉意侵袭，眼前一片开阔平原，头顶漫天星辰，星似大海，整个天地都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

　　南夷的天地，竟如此广阔？莫君衡单手抓住马缰，随她一起看向漫天的星辰，这样的景色他从一出生开始便看到现在，可是今夜的星幕似乎有些不一样，“大聂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夜里阴雨绵绵，极少能看到这么清明的夜色。”

　　谭素有些不太认同，“大聂面水，水汽重，所以善雨，夜里雾浓，可能看不清繁星，却是能看清月。”

　　莫君衡没有反驳她，他微微低头看向她，目光在黑夜中明亮如水，“你很喜欢大聂？”

　　“生我养我的地方，何谈喜欢不喜欢？”

　　莫君衡再次沉默了，走着走着，他拽住马缰停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再也回不去了。”

　　谭素摇头，“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回去，除非我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家相爷大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