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沿宽阔的大道返回,我看着街头色彩缤纷的灯光忽然不是滋味,我在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刚刚,我竟然险些越轨了!并且官纽伦也许还是夏琳的闺蜜!
想到这里,我心里骤然产生一种恐惧,也许我要的并不是爱情,而是填补内心空虚的女人,因为我内心深处始终对家庭,对婚姻有阴影。当我被爱情和家庭束缚的时候,我就会想要挣脱。
官纽伦,她此刻在想什么呢?是躺在床上想东西?还是泡在浴缸里洗玫瑰浴?晃晃脑袋,我调高多媒体系统的音量,把先前她播放的那首八十年代浪漫煽情的英文歌播放了出来。
“Though we gotta say good bye(即使我们必须说再见)For the summer(在这个夏天)Darling, I promise you this(亲爱的,我向你承诺)I' ll send you all my love(我会对你付出我所有的爱)Every day in a letter(在每天的一封信里)Sealed with a kiss(以吻封缄)……”
听着歌声,我忽然从萨克斯幽幽的调子里嗅到了一股压抑的、隐蔽的,不可捉摸却真实存在的感情。
……
笔直的道路沟通南北,如果是白天的话,我大可找个环境优美、阳光明媚的公园,或者坐在咖啡馆看街头的人来车往,看看商场精雕细刻的橱窗。
可惜现在是深夜,是需要休息需要放松需要沉睡的时刻,每个人都有一张床,每个人都有一个家,搂着女友搂着爱人,闲谈亲昵一番后就要度过恬静美好的夜,而不是我像我这样,怀着负疚之感孤孤单单地踯躅在空寂陌生的街头,靠胡思乱想来支撑自己。
或许生活突然闯进陌生女人的缘故,当天夜里我滚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竟然在幽静的夜里听见钢琴的金属和弦声,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但至少明白这偌大的城市,失眠的不止我一个。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我还浸泡在梦里的时候,伴着脑袋昏沉酣睡的耳畔,忽然听见“叮咚”重复的门铃声响,迷迷糊糊觉得无比真实,到最后惊觉醒来后,才发现真的有人在按门铃。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我挠挠头发掀开被子跑出去,边喊“来了,来了”边伸手拧开把手,结果才发现站在门外的是安娜,穿着卡其色的修身款呢子风衣,正满脸微笑地看着我呢!
“安娜,你怎么不直接进来啊?”我有点诧异,邀请道:“我记得你知道门锁的密码才对呀!”
安娜拉开鞋柜熟练的换好拖鞋,面容恬静地说:“那样太没有礼貌啦,毕竟还是要尊重房屋主人哒。”说罢就拎拎手里的购物袋,得意洋洋地说:“我给你买了早餐,够贴心吧?”
有段时间没看到安娜啦,看着蛮亲切的,捻捻嘴走到茶吧机跟前替她烧热水,待会儿煮咖啡的同时自己也好泡茶喝,结果她看到后赶紧走过来。“我来弄吧!嘉豪去洗漱,我等你一块儿吃早饭。”她自告奋勇道。
清澈惹眼的光亮从飘窗外照进来,洗漱台正对着微波荡漾的湖面,站着刷牙漱口的同时也能眺望周围靓丽的风景,呼吸间给人种心旷神怡的清新感受。
……
五分钟后,我跟安娜在露台的藤椅上相对而坐,耳畔是城市忙碌繁荣拼凑而成的轰鸣。
早餐是老字号传统美食。看安娜熟练的用碟子拼好,我看得咂舌,本想询问她张子凡最近的情况如何,但想想那家伙最近正跟陈晓彤卿卿我我腻歪的厉害,问安娜不朝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微风陪伴着暖阳,给我倒杯热腾腾的现磨豆浆,安娜翘起二郎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柔声说:“VV的科技公司转到新加坡上市,嘉豪知道吗?”
瞥眼远处的写字楼,我把目光转移回来,点头说:“知道,好像陈俊杰带团队去帮她处理的,怎么啦?”这种事情我过问的很少,只听说米薇薇把股份稀释后拉了几位大佬入伙,其余的就不清楚啦。
谁料话音刚落,安娜就撇撇嘴,撩撩随风轻轻扬起的耳发说:“那你知道,VV为什么突然放弃纽约转移到新加坡的原因嘛?”她说话总是很谨慎。
老实说,当初得到情况的时候我也很诧异,但米薇薇现在是陈俊杰的未婚妻,很多事情我没道理插手过问,何况自己已经被“赃款”折磨的昏天黑地,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哪里还有心情顾忌她那头?
因此,我只得抿抿嘴说:“具体情况不知道,听庄妍说好像是Jason的建议?你难道也不清楚嘛?是不是遇到麻烦啦?”虽然安娜跟庄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偶尔还是会去看看她,跟她见面聊些情况。
果不其然,安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用手不耐烦地搅动杯子里的咖啡说:“前段时间,VV的公司突然被查税,要求公司财务部门配合回答问题。当时以为就是正常的寻访调查,结果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
“究竟什么情况?”我表情严肃地问。
安娜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问过老板了,结果他叫我来问问你,看看是不是你这边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愣在当场,心想张子凡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不过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连忙问对面的女孩:“你托人打听过没有?能探听到什么嘛?”
结果安娜再次给予否定的回答:“什么消息也没有,就像突然来的一遭,没有任何征兆和裂痕。”她呐呐自语地说,随即改换口吻:“不过现在又风平浪静了。”
这种情况最可怕。我已经感到有些不安,便叮嘱安娜继续追查跟踪背后的原因,究竟是谁哪个部门的一定要弄清楚。
其实当初安排张子凡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的担忧,他明面是做生意,充其量就是帮家里打打杂料理点边角料,尽管骨子里很想让他爸爸对他刮目相看。
安娜做事情很认真也很隐秘,她把我交待的统统记下,临走前还不忘关心道:“你跟夏琳见过面吗?”看我摇头,她又说:“我看你最近挺无聊的,要不我给你安排点‘活动’吧?”
听着煞有其事的‘活动’,我哼笑赶紧拒绝掉,我哪里能让安娜知道真实情况呢?倘若真让她知晓我即将完蛋,甚至身陷囫囵的话,处境对我肯定是非常不利的。 成都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