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道,中国高速公路的鼻祖。
由咸阳北为起点,贯穿整个关内道直通河套九原(内蒙古包头)。这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惊世杰作之一,是中央朝廷调兵北方最便捷快速的通道。
除了直道之外,秦帝国还开拓了九条驰道。纵横九州勾连山海,为汉王朝统治全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直至今日尚在发挥它的作用。
秦直道长一千四百余里,宽达三十余丈。堑山湮谷,填溪架桥;寒暑不蚀,冲岳不曲,关山飞渡。所谓的条条大道通罗马,与秦直道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此刻秦直道之上,汉军正在上面飞驰向北。车马相接俨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陕北黄土高原之上腾飞。
中军大纛之下,左将军徐荣正策马狂奔。这次他担任征讨北方游牧的主帅,现在率领三千神机营北上,到九原与关内道的三万骑兵汇合,再往东去雁门与并州军会师,杀向漠东与公孙瓒一起碾死大漠之上日益猖獗的胡虏。
回想起三天前的授命仪式,徐荣还是一阵激动。同时也对天子刘协的信任,感激得无以复加,今生今世,也只有死命相报了...
那天,长安城南,寰丘祭天高坛。
三千神机营新军环绕着天坛列阵,个个精神抖擞,人人背新式线膛火枪一支。摆放在阵列前面的,是一门门各式各样的火炮,气势恢宏!
天坛之上,文武百官站立在阶级。天子刘协龙袍兖冕手执檀香,对着雕龙画凤紫云升的大方鼎,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之后,将檀香插进鼎中然后慢慢回过头来看着他徐荣。
寰丘边缘旗旌招展,在东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徐荣一身明光甲红缨盔,精神百倍龙精虎猛。
中书舍人刘桢手持托盘走到了刘协和徐荣二人的中间,躬身作呈。
刘协拿起托盘上的斧钺,一脸肃穆地递向徐荣:“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
徐荣半跪下来,举起双手郑重地接过斧钺。
刘协又拿起半边黄金虎符,再度递交给徐荣:“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徐荣将斧钺递给后面的兵卒,然后又接过刘协递来的虎符。
最后,刘协将一面降红色的披风交到徐荣手中,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勿以三军为众而轻敌,勿以受命为重而必死,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排众,勿以辩说为必然,望将军切记之!
徐荣顺手将披上披风,一抱拳铿锵有力地答道:“臣闻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专斧钺之威,臣不敢生还,愿君亦能一言之命于臣。”
“大漠之上,沙场征伐,望将军以千秋万世作计量,朕不与预之!”
...
幽州,易京。
天色已晚,万籁俱寂。一轮月亮高高挂在天边,映照着河网密布的白洋淀之中,波光粼粼。芦苇沼泽之中,时不时传出野狼嚎叫的声音。
易京依淀而建,就像漂浮在湖泽之中的孤岛。城内房屋普遍以塔楼为主,防止夏季白洋淀水满淹城。
由于宵禁的缘故,街头巷尾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熟睡的鼾声。
刺史府中,年方十七的袁熙正在女人堆中熟睡。门外守卫的兵卒也是靠在墙上昏昏欲睡,夏夜里的凉风特别使人困倦。
“啊...大哥不要杀我!”
宁静致远,一鸣惊人。一阵刺耳的嚎叫声,忽然打破了夜色的沉寂。兵卒们当即推开了房门,只见披头散发盖住脸的男子正在榻上大声求饶。
“勿动!”他们当即冲了就去,将宽大的床榻包围了起来,用长戟指着这个男子。
榻上的美娇娘们也被惊醒,看到一大帮军汉围着床榻,当即搂着被子大声尖叫起来。
军汉们差点被高分贝的尖叫刺穿了耳膜,一只手轮番捂着两只耳朵。在他们手忙脚乱之中,这个男子拨开了脸前散发,露出一张惊魂未定的脸。
“额...少主!”兵卒们反应过来,当即放下长戟半跪了下来。这人正是袁熙,虽然承认了袁尚的地位,但在幽州他还是强调他才是少主。
袁熙看清了眼前情景,方才长松了一口气。随即掀开薄被子下榻,大步往寝室外走去。留下一众兵卒和侍妾们,在房中大眼瞪小眼。
袁熙出了大门后,一阵夜风吹来使他精神慢慢恢复镇定。但内心处的恐惧,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除。一栋栋黑乎乎的房屋,仿佛都是大哥袁谭专门包围他的大军。
还有那封亲笔信上的警告,更是让他心有余悸。昔日一起爬树掏鸟窝的大哥,竟然扬言若是不降顺献出幽州就要亲自活剐他!
方才做的噩梦,就是梦到自己身上的肉被大哥一片片地割下,怎使他不害怕?
“少主?”巡逻的兵卒们见穿着睡衣的袁熙不打灯独自一人浪荡在院子里,当即走了过来询问情况。
“李孚还在前堂吗?”袁熙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停下脚步问道。
“尚在!”一个什长抱拳答道。
袁熙听闻后,当即迈开步子往前堂而去。
因为手下苏由正率军在百里不到的河间和袁谭对战,所以得力助手李孚值夜研究战况以及关注敌军动向。
不多时,袁熙便来到了前堂。见李孚正一手拿着烛灯,另一手用碳笔在舆图上画来画去。纵使敞开的窗户传送着习习凉风,但李孚并没有丝毫困乏之意。
“子宪,如何深夜为何不作息?”袁熙看着李孚夜深人静还认真做事,不由眉头一皱暗暗猜疑。
李孚被身后突然的一声惊吓到,随即反应了过来:“少主来了?少主对孚信之不疑,孚自然不敢怠慢!况且袁谭败象已露,胜负就在此间...”
“哦?大兄兵力是我两倍,挟威而来连克十余城,何来败象?”袁熙大感兴趣,试探地问道。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
“正所谓哀兵必胜,骄兵必败!袁谭在老主公尸骨未寒之际就妄动兵戈兄弟相残,不孝之尤人心俱失!在冀州讨不得好后北上,却连下十多城寨,必轻轻视幽州!而我军则接连失土,故到了最后关头自成哀兵...”
李孚一边比划着舆图,一边将敌我双方的形势详细分析起来。
“嗯。”虽然李孚说得天花乱坠,但袁熙心中还是没有多少底。毕竟易京的军队大半已经全部开到河间去迎敌了,一旦被袁谭看破虚实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一个传讯兵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报...城外二十里发现若干队敌军斥候,恐怕敌军有越过河间直接北上可能!”
完了,完了!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子真给大哥袁谭给看破了!他就知道自小到大他都没有赢过袁谭一次,看来,这次关于性命交关的对决也要以他失败告终了!
不,他还想多活几年!想到这里,袁熙看向舆图的燕山北麓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果决的光芒。
“哈哈,如此正好!袁谭来犯之日,便是败北之时!”李孚并没有察觉到袁熙的心里变化,继续自顾自地在舆图上写画着。
“呵呵,那我就不打扰子宪了!”袁熙轻笑一声,随即走出了前堂。李孚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袁熙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
三天后,袁谭大军果然绕过河间来袭易京。当李孚和苏由准备前后夹攻然后断其粮道的时候,北方忽然传来了震惊天下的噩耗!
深得袁绍真传多疑性格的袁熙竟然秘密命令梁岐打开山海关和燕长城多个关隘,放了多达六十多万的乌桓鲜卑匈奴等游牧民族入关!
首当其冲的右北平(北京)、涿郡等地顷刻间遭受到灭顶之灾!这些抢掠成性的蛮夷所过之处,如飞蝗过境一扫而空。
城池村庄一片火海化为灰烬,百姓更是被屠戮一空。各种奸银虐杀,掠夺破坏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燕蓟大地,顿时变成了罪恶之都!
但袁谭大军,却如袁熙所愿被吓得退回了平原...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