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指挥的马日磾,却没有等他们填平护城河的意思。只见站在木台高处的旗令兵,将手中的红旗往下一压!
城墙上早已待命的民夫们,立即拽着石砲的粗绳往后方去!几十个民夫一路拖到城墙背后的矮栏处,被牵引的滚筒飞快地带着牛筋一端裹缠。
巨大的力道将捆绑起来越两寸粗的牛筋绳,拉成只有直径一寸不到的筋条。另一端系着的长抛杆,被力道拉弯得呈弧形,中间却被一条横杆死死卡住!
一个壮实的新军士卒,挥起石锤砸在改进过的扳机上。“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近百斤装着碎石的布袋,瞬间被抛飞了出去!
“砰砰砰...”城头上的砲声此起彼伏,霎时间护城河上方的空域布满了石包或圆滚滚的石弹!刘协这个穿越者,也不禁为之震撼动容!
的夯土城墙受到震动,黄澄澄的灰尘冲天而起覆盖在守军周围。被挤得不断掉落河中的叛军骑兵,眼睁睁地看着砲石砸来,却是无法脱身!
“轰隆...啪啪啪...”漫天的石弹和石块像下冰雹一般,毫不客气地砸在叛军们的头上!一个浑圆的石弹,带着引力一下来就砸碎了两个叛军的脑袋!
余力使它继续向前滚,一连撞断了三匹战马的四蹄才停下来!这种情况不断在叛军骑兵大阵上上演,郭汜看着心痛如绞!不过,他很快就会转为差点吐血而亡了!
相比起单一的石弹,在天空甩掉了绳索的石块,它们的杀伤力简直更上一层楼!像天女散花一般落在骑兵头上、身上和马背上!
被砸到叛军虽然不会立马死去,但却是头破血流痛苦不堪!战马可没有人的思想,他们的背脊被砸得血肉模糊,立即不管不顾到处乱跳起来!
一时间只要石块落下处,一个个作恶多端的西凉军便被自己的战马掀翻!原本残破的身躯,倒在地上被上方的牲畜踩踏,立即成为一滩滩肉泥!
刘协看着一个回合便乱成一团的叛军,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呸!狗屁的纵横天下无敌手,狗屁的西凉铁骑,不过是一敲就烂的土鸡瓦狗罢了!
马日磾年老人辣,自顾自地说道:“若是出城野战,整个东墙兵丁也敌不过这一万骑兵!”他虽然没上过战场,但还是能估出了大概数量来。
刘协嘴角一抽,他看着数十步外的护城河,对岸密密麻麻一大片!但要他说出个数来,还真只有一句:“额...大概...很多!”
在一旁的左令却疑惑地问道:“可是太尉,城上可是有三万余人!三个步兵对付一个骑兵,或许不成问题吧?”说完,好无恶意地看着马日磾。
马日磾偏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态度谦恭诚恳,便将心中一丝不悦压下。刘协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大神的高见。
马日磾看着远方徐徐道:“你只见横门一战,便小觑了骑兵就大错特错了!强弩上弦麻烦耗时,骑兵只有硬着头皮不顾生死向前突进,弩阵又能耐其何?”
刘协暗暗点头,肯定了马日磾的话。诚然,若非当日情况混乱不明,李傕又被丧子之痛遮蔽了眼睛;他一定会突破弩阵,直逼未央宫!
左令拱拱手,退了回去。马日磾也冲他微微点头,这个宦官常伴帝旁而不骄,倒也难能可贵。不过以后若敢混乱国政,他照样不留情面...
话说伍习见郭汜还傻愣愣地在捶胸顿足,不禁鄙夷不屑之色上脸。“副帅,再不把兵给撤回来,明日你就无有立足之本了!”
郭汜恍然大悟,回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一脚踢翻了旁边传令的亲兵。亲兵一脸懵逼,郭汜破口大骂:“还看甚看,还不传令先撤退回来?”
亲兵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来用剑柄敲铜锣:“叮叮叮...”鸣金声传向四周,骑兵们如蒙大赦,一个个转头奔回东平乡。
看着雄霸天下的西凉铁骑被击退,城头上喊声一片!他们都在为自己而自豪,原来所谓的大军,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西凉军进攻不利反而死伤惨重,他们只得老老实实退到回东平乡中,让道给后面的步兵。刘协见敌军一时还难发起第二次进攻,便下令歇息一会...
一个个民兵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坐在地上大口喝水。妇女们推着大厢车,将盛着的温热粗茶水装到他们的水袋里。
有的则是帮抬担架,将打石砲时意外受伤的民夫抬下城头。这些都是刚刚由于抛兜里的石弹石块,瞬间受到大气冲击而反脱出来给砸伤的。
因为这些都是近百年的老货,经过改造虽然还堪用,但被反伤的几率也比新的大。不过士气正如朝阳一般冉冉上升的民兵们,并未被吓到。
姗姗来迟的叛军步兵,终于在刘协等人不耐烦的时候到来。他们拖着昨晚临时赶工打造的攻城器械,云梯和撞城锤等物,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这里。
“咚咚咚...”城楼上鼓声大作,原来是马日磾不敢托大,特地要求刘协回归到城楼上观战。刘协看着前方如同量角器一般的瓮城,不由嘴角一抽。
回来这里后,连敌军到了何处都不知道,得如何指挥?这儿视线都被刚才自己等人站着的那片城墙挡住,依稀只能看见东平乡的尽头。
马日磾见刘协一直皱眉,便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并没有去解释,也不习惯老是跟人解释这样那样。他的宗旨就是,你所听所看都要你自己去领会,老是问人就会暴露智商。
刘协也没有问他的打算,因为他已经留有后手,即便城破他也能独善其身。只见城楼内大厅侧边的一个暗门被打开,马日磾手一指:“请陛下虽臣来!”
刘协闻言,倒也没有不悦,而且紧随其后。进去里面,果然如他所料;有一把长木梯直达两丈多高的顶楼,马日磾快步走了上去。
刘协嘴角一抽,不就是一破木梯子吗?干嘛弄得那么神秘,好像什么千年宝贝似的。他拾级而上,不久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错误的。
只见两边的墙体,布满了密集的小洞!这些小洞里面,还有点点光泽,就是箭矢特有的金属反光!这些箭矢带着深寒的凉气,随时要爆发穿透人体!
一个金吾卫士卒,拿着圆盾将刘协护在中间。他们不敢紧张地呼吸急促,仿佛这些洞里的箭矢立即就会飞出来,射中中间的小皇帝刘协!
刘协越偷看越心惊,这些小洞一直上到楼梯尽头处。而上面高处还倒吊着一卷盘起来的红色麻绳。啧啧,若是有人要进攻,恐怕未上到已经化身刺猬!
终于将顶楼的板层踩在脚下,刘协跟着马日磾走到楼前。一股东风袭来,将刘协的衣服吹得拂拂作响。刘协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自若地看着远方。
马日磾见刘协年纪小小的,登上如此高楼不露怯色,不禁暗暗赞叹。若是刘协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捧腹大笑!在后世珠江口两岸的城市群,高楼大厦随处可见;特别是南山以南的那个特别行政区。
对于这种陆拔几十米的‘高层建筑’,跟后世比起来又算什么呢?不过,跟这些古人说了也不会明白,毕竟如今交州还是一片蛮荒。
在城楼最高处的这里,终于能看见护城河一带的景象了。不过糟糕的是,初夏耀眼的太阳正好直射这边!幸好的是,今日多云间阴天、局部有雨无灰霾。
“杀...”担任攻城作战指挥的郭汜一声令下,一万多人的步兵拖着刚砍下来的粗木,向护城河冲去!虽然没有刚才万马奔腾的壮观,但他们的攻势还是使人热血沸腾!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