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城楼前方的鼓手,正赤裸着上身奋力敲打着牛皮大鼓!民夫们继续着刚才的情形,将一架架砲机的抛杆拉成弯弧!
而新军们则是三两人一起搅动青铜打造的绞盘,给去病强弩上弦。弓箭手们将箭矢架在硬弓上,石扳指扣着弓弦拉成满月状,眯着眼睛搜寻目标。
而由壮汉组成的抛檑队,则是用粗长的棍子,以夯土为着力点,随时准备把圆梳子一般的檑木翘落城下!长叉手也是来回在城头走动,要把搭上来的长梯推翻!
马日磾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初上战场的民兵,临阵不乱已是难能可贵了。关西百姓就是够彪悍大胆,若是在中原即使皇帝在一样照慌照逃!
不多时,叛军前军便到了护城河数十步处,鼓声急促响起。但马日磾没有下令攻击,而且打算放近到河边再打!
“二十五步...二十步...十五步!”民兵们手心出汗,紧张地暗数着敌军的距离!但到十步的时候,一些新军终于受不住压抑的气氛和震耳欲聋的鼓声,挥起石锤敲了下去!
“砰!”在瓮城侧边的一架石砲,终于忍不住打了出去!周围的砲手也以为已经下令,听到声音后便条件反射地砸下各自的扳机!
“砰砰砰!”一架架石砲在马日磾刚想下令的时候开打!继续由漫天的石弹石块,宣泄着生命识别区不可逾越的金科玉律!
一时间强弩手和弓箭手跟着打了出去,箭如飞蝗铺天盖地!拖着巨木刚刚抵近护城河,心中暗喜的叛军步兵,猛然间收到毁灭性的打击!
首当其冲的叛军不是被弩箭带飞,就是被石弹砸爆头颅!不是被弓箭射穿脖颈,就是被石块砸得哭爹喊娘遍体鳞伤!
马日磾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还是太高估这些民兵的素质了。战争中心理压力的因数,是至关重要不可忽略的。
“哼,区区不到十架云梯,便想攻破城高垣厚的东城墙,真是蝼蚁撼树不自量力啊!”刘协看着三角体如同垃圾铲一般的云梯车,不禁嘴角上翘。
这些云车上的梯子是折叠起来的,待来到城下便搭上城头。梯子末端的铁钩死死勾住矢堞,而下面的士卒则踏着云梯,冲上城墙!
或许是时间紧迫,叛军并没有造出高高的长方体状攻城巢车。不过他们可是把方圆二十里的竹子都砍得一干二净,用来做出轻便的长竹梯。
拖着巨木的一个叛军被流矢击中,立即倒在地上!但后面的巨木却砸在他的背脊,巨大的冲力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噗噗噗...”去病弩的三尺大弩箭,那金属箭头瞬间洞穿了叛军的甲胄和骨骼,将身体带飞!甚至好些竹梯子,被强劲的弩矢当场射散架...
一波打击过后,叛军前军死伤惨重,甚至有着地方出现了真空!不过很快便被后面涌上来的叛卒填上,他们拉着梯子飞奔向护城河。
当然也有成功的案例,一根巨木被上百人抱抬,如同蜈蚣一般躲过了落石箭矢。来到河边众叛卒用力一抛,强大的冲力把前面的几人推下了水里!
“砰!”伴随着落水声,巨木的另一段最终还是落到的对岸的黄土上!不算坚硬的地面生生砸出了一个凹陷,这种简易的独木桥终于成型了。
但好景不长,他们刚要欢喜的时候,数块砲石便飞将过来!“轰隆!”一块落到水里把两个水鳖炸死,一块砸在巨木上面向前弹飞了开去!
还有一块落在了他们中间,一块滚倒了十几个叛卒!而这块在木桥上留下一个凹陷便飞向惊魂未定的叛卒,躲避不及之下又有近十人丧命其中...
汉军的武器虽然强大,但奈何再发时间台长!当砲机、重弩上好弦后,叛军已经冒着箭雨;雄赳赳气呵呵,跨过了鸭鹭河!
“滂!”一把把长竹梯搭在城垛口附近,一个个叛卒飞快地踏着梯子冲上城头!上面的民夫们手忙脚乱地把未来得及的砲石,顺着梯子滚下去!
砲石不负所望,乘着坠落重力将梯子上的叛军撞飞了出去!当然也有例外的,混在叛卒中间的王方,斜举着圆盾将砲石卸到旁边去!
而他则趁着民夫搬石的空隙,拔出腰间双胡叉飞快地冲了上去!“杀...”他一声呐喊,把伸过来的推叉长戟劈到一旁,右脚踩着垛口一跃而上!
这一小小的异变并没引起守军们的注意,民夫们还是将一块块砲石打到下方去!有趣的是叛军的云车过河时,竟被紧张的叛卒自己弄翻到河里去!
巨大的云车掉入水中,溅起了丈多高的水花!在后督战的郭汜看到,恨得咬牙切齿跳脚直骂!守军们心中大呼痛快,继续石块箭矢往下送!
马日磾看着战况摇摇头:“这些叛军为了得到微薄的财产,也是甘愿为李傕卖了命!”看来此前驱逐凉州的官员,是个错误的指令。
刘协嘴角一抽,或许当初将他们全部召回长安,或许比如今更好!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将隐患留在身边,不如像如今这样引爆为好。
“噗!”王方的胡叉再次插在一个新军的脖子侧,他用臂弯一顶这个新军的肩膀,鲜红的叉刃被拔出!新军被刺段了气管和大动脉,当即倒在血泊中。
一个个叛卒在王方的掩护下,快速登上了城头。城楼右边的城墙上,仿佛被撕开一个缺口般,叛卒蜂蛹而上!
“嗖嗖...”护城河对岸的叛卒,不断将手中的箭矢射向城头,作为掩护梯兵登城!一个新军取出一支箭上弦,然后站起来往下瞄准。
但随即他便感觉额头一凉,滚烫的血水顺着鼻梁滑落!在他倒地之际,又看见几个同袍以同样的方式被射杀!甚至长叉兵,同样探出脑袋便被爆头!
城门校尉崔烈再度发射了一轮强弩,但见两旁的友军阙不断被射杀了!他微微探脑向下看一眼,一支箭矢刚好射在他的头盔上,被弹飞了出去!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城下竟然有神弓手掩护!不由细想便向砲机大喊:“调整一下,往河岸打!”民夫们手忙脚乱地调整,却是墨迹了半天!
崔烈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过去呵斥,却突然感觉背脊骨一凉!他连忙回头看,见一人面色冷峻地冲向自己!他连忙挥刀劈过去,却被他的胡叉死死卡住!
这种胡叉非常罕见,如同山字型一般,中间的尖刃锋利异常!“锵!”胡叉飞快地从刀锋滑向刀柄,生生把崔烈的两根指头切断!
“啊...”崔烈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被双叉扎成了马蜂窝!那个带着杀气的双眼,嘴角冷笑一下边越过了他往城楼而去!
崔烈倒在地上抽搐,身上的洞口不断涌处鲜血,不一会就把夯土染红!这人正是王方,他用轻功踏着城墙将一个个挡道之人干掉,向高耸的城楼进逼!
刚刚穿过东平乡的李傕,目力极好地看到城头上的王方大显身手。他双目赤红,体内感到热血沸腾!所自己不是主帅,此刻必定在城头大展拳脚!
在一旁的李儒瞥了他的侧脸一眼,心中暗暗鄙夷。拨开面前掉下的长发,目视着城头道:“待会攻破了清明门,大帅必须只带五百人入城;还有王允一家,能不杀的话...不,不能杀!”
说完,双目烔烔注视着李傕。虽然他的资望远远高于他,但自己既然把宝压在他身上,可不能让他胡作非为!否则自己的满腹抱负,将埋葬深山。
李傕立即偏头瞪着他,既不解又不满道:“王老贼子杀了太师,我为何不能尽抄其家?”说完,还是紧紧盯着李儒看;这家伙到底又在玩哪一出?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