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史候当真逃进了杨瓒府?”
公房内,士孙瑞再度重复询问了一遍。
“正是!且就在方才,两位大参以及黄经略、马都护等人均至其府...”
士孙瑞点点头,皱下眉头开始踱步思量。不多时,便有了决断。“你立即去通知董承,就说发现有人要在杨瓒府上拥立废帝!”
“喏!”
...
“快快快!”
章台街上,董承率领着五千京中禁军,快速向尚冠里杀过去。原因无他,正是有人向他通报了拥立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刘协出征前他再三保证过维护长安的稳定以及未央宫安全。现在突然传出有人要拥立废帝,这岂不是触动他的紧张神经?
既然刘协还叫他一声舅,他就不能坐视不理。禁军直接在大街上纵马狂奔,不一阵就转入了尚冠里并将杨瓒的府邸包围得水泄不通。
“止步,此乃杨经略府!”
董承骑着战马拾级而上,来到正门前却被一个司閽拦住。董承哪里愿意被人拖延时间?当即敲晕了这个司閽,然后率军浩浩荡荡杀进府中。
大厅内,杨瓒等人还在为刘辨的遭遇感到唏嘘。忽然一个家丁推开了门,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老爷,大事不好!董国舅带兵闯入...”
“啊?不好!”杨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变色。废帝出现在他府上,这不就是黄泥掉裤裆,不屎都要屎了?
“快,快躲起来!”杨瓒第一反应,就是让刘辨躲起来。只要找不到人,就不会有事。可是,却有点来不及了!
“哈哈哈!杨经略,你好生果决啊!”就在这时,董承带领着全副武装的禁军,大步迈过了门槛走了进去。他话虽是跟杨瓒顺,不过目光却是左右张望搜寻着。
禁军们似乎早已得到授意,从两侧进入守住了各处出口。
杨瓒脑子飞快运转起来,见这架势便知道董承没能认出瘦骨嶙峋的刘辨。灵光一闪,刚想到了一点计策。
“董承?”
忽然,一声尖呼声响起。沉着脸的皇甫嵩等人偏头一瞥,只见声音正是出自刘辨。他们随即心头如遭重击,心中失望到了极点。
果然,董承的目光落在了角落处的刘辨身上。这回走近了认真看,当即就认了出来。
“哈哈哈!原来是怀王,别来无恙乎?”董承说着,围绕刘辨打量了一圈。
怀王是刘协追谥刘辨的封号,谁都没想到还能用在其本人面前。世人皆知刘辨被董卓毒死了,可谁又能想到在六七年后,还活生生的站在一众元老面前?
“额...嘿嘿!孤如今身体康泰,请回去告知皇弟不须担忧...”
原本气宇轩昂颇有龙凤之姿的刘辨,见董承带来的禁军比起当年的西凉军还要精悍,不由有些怯懦地退后了一小步。就连一声硬气的话,都不敢说出。
在场的人看在眼里,暗暗摇头。跟刘协比起来,刘辨实在差得太远了。
“不必,还是怀王亲自同陛下说去吧...”董承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转过身来对着禁军:“塞住他的嘴,带下去!”
“呜...呜!”一块破布被塞进了刘辨的口中,随即他又被膀大腰圆的禁军架起来带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像被掐住双翼的鸡一般蹬脚徒劳。
皇甫嵩等人已经没有了将之与刘协对比的兴趣,拍拍衣袖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却被守在门口的禁军拦住了。
“且慢,诸公也须跟承去一趟大理寺。”董承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这些当事人走了,何况他们还有拥立的嫌疑。
“你...”皇甫嵩知道了董承因为所想,顿时有些恼怒。最终在理亏的情况下,他们在场所有事都只得跟了董承回去大理寺。
这件事董承并没有声扬,对外仅仅声称是抓住了一个入室偷盗的贼人。当天长安便连飞了数封加急文书出去,将这件事告知刘协。
...
如果说今晚将是一些高管的不眠夜的话,那蓝田的星空却是宁静而又璀璨的。这几天都没有下雪,北风将天上的云层吹乱,整个夜空就像被雪洗擦过一般鲜明。
清新的空气,暗暗飘香的冬梅。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三了,也就是小年夜。蓝田的百姓们今天并没有早早入睡,而是走上街头闲逛娱乐。
仿照长安,蓝田街上路口全部安装上了煤油灯。这些煤油灯外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纱布,不怕被风吹熄。这些新式灯种出现,自然受到了人们的追捧。
街头上不少来自乡间的能手,自制了一些装饰煤油灯来贩卖。这些灯做工精致,而是携带方便又不贵。千盏万盏在街上点起来,把天空都照亮了。
不过蔡府却是静悄悄的,完全没有过小年的热闹气氛。仔细倾听,这里的人大多已经睡觉了。
蔡琰此刻站在二层小楼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怔怔发呆。她装病的事不知为何被父亲识破了,将她禁足一个月。
不过她并不后悔,因为她凭借这事看清了自己所谓未婚夫的真面目。
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东南边黑沉沉的终南山,就像一个盼夫归的怨妇。
“彤云碧空俨如昼,月朗星耀为灯夺。沉寂客村小楼间,鼾声大作君已眠...原液茫茫花似海,青山漫漫草如萍。蜿蜒小河玉带萦绕,十指相扣踏歌声...”
“扑哧!小姐想刘三姐了吧...”蔡琰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了一声窃笑。
蔡琰得知自己第一次作的情诗被人偷听,顿时就羞窘难当。当即转过身来到偏榻前,冲这个婢女的酸点狠狠地撩过去。
“啊...哈哈!小姐饶命啊...不敢了哇!”婢女被撩得浑身抽搐,急忙挣扎求饶。
“好你个死丫头,胆子肥了,看本小姐不教训你一顿...”蔡琰得理不饶人,芊芊玉手继续挑逗着对方的瘙痒处。
婢女酸爽得死去活来,连眼泪水都笑了出来。“啊哈哈...要死啦...小姐快停下告诉你个秘密!”
“是甚秘密?”听到秘密两个字,蔡琰果然停了下来。看着拼命喘粗气的婢女,又帮着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
婢女却是把脸别到一边去,先开口提条件:“我要糖,很多很多!”
“先说出来听听。”
“不,你先答应我!”
“好吧,不过要看你的秘密值几粒糖。”蔡琰无奈,只好点头应允了下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婢女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蔡琰一阵气结,不过温文尔雅的她还是跟对方勾了勾小手指。
“好了,你可以说了吧?”
婢女随即坐正了身姿,左右环视了一眼,凑近蔡琰低声耳语。
“小姐,其实刘三姐并非刘三姐...”说到这里,婢女犹豫了一下。
什么鬼?刘三姐不是刘三姐?蔡琰眉头一皱,婢女有点绕的话她实在是听不懂。
见蔡琰皱眉,婢女当即不敢再吞吞吐吐了:“其实,那个刘三姐,便是当今天子...”
“不可能!”蔡琰连连摇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天子怎么可能这么无赖,怎么可能这么流氓,怎么可能...横刀夺爱?想到这个词,蔡琰脸颊一阵发烫。
“是真的!不信你看,这是贾梁道所画的天子真容图!”说着,婢女从襦裙中掏出了一沓画布。表字梁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晋八君子之一的贾逵。
其人心慕蔡琰已久,这个婢女就是他的粉丝兼内线。而贾逵同样特别关照这个特别的粉丝,有新作总会专门寄过来给她。
蔡琰接过来一看,果然跟初见刘协时一模一样... 三国之七雄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