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忆告诉他,梦蝶很罕见,传闻是仙人时代的妖魔所化,它们存在的地方,必定伴随灾难。
陈无邪想到了一些传说,蜀地自古就不平静。
岭南神话中,青道和长江,是两条神龙所化,它们激战九十九天,最后一起倒地而死。
而岭南的十万大山,曾经更是妖魔遍地,那里有人首蛇身的灵族,有插翅天狼,有盘山巴蛇,还有巫山神女等等。
安君忆口中念着祷词,听不清楚,就像梦呓,但效果显著,随着她的念动,青柔的脸庞开始发烫,变红,并且扭曲,似乎很痛苦。
陈无邪上前握住她的手,她因他而伤,令他很自责。
片刻后,青柔嘴里,爬出一只胖嘟嘟的一寸长的晶莹肉虫,好似蚕宝宝,它趴在青柔唇边,吮吸安君忆的鲜血。
忽然,它似乎闻到什么,抬起头,黑点般的眼睛盯着陈无邪,发出“沙沙”声。
它欢快的爬向陈无邪,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飞”,它一下子就落在陈无邪手上。
“咦?它似乎很喜欢你!”安君忆奇道。
陈无邪感觉手上微微刺痛,便抓起它,它奋力挣扎,在它趴的地方,露出一丝淡金色,那是陈无邪的血液。
“真古怪!”
陈无邪惊讶,他的体魄之强,刀剑不伤,居然会被柔软的小虫咬破。
“你别把它捏死了!”安君忆心疼道。
她拿起提前备好的玉盒,将其装进去,并念念有词,没一会儿,挣扎的梦蛊便安静下来,它晶莹柔软的身躯,多出一丝金色。
“你平时用什么喂它的?”陈无邪觉得有趣。
“血,我和妹妹的血很特殊,是族里难得的返祖神血,只有我们的血,才能养活它们!”
安君忆宝贝的把玉盒揣进怀里。
“你说你们族里仅有两只,你和你妹妹一人一只?”
“唔,是呀!”
安君忆道:“它能帮我们修炼呢!”
陈无邪打趣道:“你不怕我抢它?”
“你抢了也没用,养不活的,它很挑食的!”安君忆道。
陈无邪笑道:“你很少下山吧?”
“对呀,我都在山上修炼,山下太脏了,人越多的地方越脏,特别是男人!”
安君忆望向陈无邪,皱眉道:“不过,好奇怪,你现在不脏了,闻着香香的,比妹妹还香甜!”
陈无邪恍然,难怪安君忆这么单纯执着,她就像雪山上,还未被俗世沾染的雪莲花。
而她不喜欢男人,仅是因为脏。
这种脏,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脏,而是红尘气息,令她感觉不舒服。
至于安君忆对他的感觉变化,是因为他体内鲜血在黑暗战场,经过淬炼,成为纯粹的血之精华。
“嘤!”
青柔睫毛轻颤,幽幽醒来。
“君上!”
见到陈无邪,她连忙起身。
“别乱动,睡着!”陈无邪按住她肩膀,柔声道。
“好了,她醒了,我该走了!记得替她进补,她身子挺虚的,还有,一个月内,不能行房!”
安君忆连忙说,她担心陈无邪硬留她,趁他高兴,赶紧开溜。
“嗯!”陈无邪点点头。
安君忆顿喜,急忙离开,走到门口,回头道:“金牌呢?”
“来人,带安姑娘去乾灵宫!”
陈无邪又朝安君忆道:“你跟她说我让你去的,她就会给你金牌!”
“安姑娘,请!”两个宫女进来,盈盈行礼。
“无赖是小狗!”安君忆哼一声,飘身而去。
“咯咯,她挺可爱的!”青柔见此,不由笑道。
“是啊,可爱的给你下了蛊,你昏迷七天了!”陈无邪摇头道。
“啊?昏迷七天,那岂不是耽误君上之事,贱妾该死!”青柔面色发白,急的咳嗽。
“没事,皇上也是人,也要休息的。听师兄说你做的很好,颇有政才,还帮他们处理一些杂事,若你是男儿身,他都准备收你做弟子!”陈无邪轻拍她的背,在她背后垫上枕头。
“贱妾知错!”青柔紧张道。
“你有何错?”
“贱妾不该妄议国事!”青柔道。
“你是特例,是我要你做的,你说错了,岂不是说我也错了?”
青柔吓到,俏脸煞白,急道:“贱妾……”
“行了,我还记得烟雨楼时的你,风华绝代,傲气凌人,怎么入了宫,就变成认错虫,没点脾气?”陈无邪摇头道。
青柔幽幽一叹,道:“红颜薄命,贱妾不过烟尘女子,残花败柳,出身低贱,能入宫侍候君上,已是天大的福气,哪儿还敢有傲气?”
“别的男人有没有碰过你?”
“没有,贱妾为君上守身如玉!”青柔道。
“那何来残花败柳之说?你们呐,不要把自己看得那般低贱,把我看得那般高贵,师兄想认你做义妹,你觉得呢?”陈无邪叹道。
青柔惊讶,低头道:“贱妾岂敢高攀!”
“哪儿有高攀,就这么定了!还有,我听说绿琦和师兄关系密切,他们是不是对彼此有点儿意思?”陈无邪问道。
绿琦是进宫的鬼女之一,曾和青柔一样,是烟雨楼楼主。
“没有!”青柔连忙摇头。
陈无邪笑了笑,道:“你问问她,你们是姐妹,她要是看上师兄,我允许她出宫。还有她们没破身的,要是不想呆在宫里,可以离开!”
“君上要赶咱们走?是不是君上嫌咱们脏?”青柔幽怨道。
陈无邪摇头,捏捏她的琼鼻,道:“没有,别乱想,我是怕她们呆不惯。”
“唉,哪儿有呆不惯的?就算呆不惯,出去做什么?浪迹江湖?还是重操旧业?以她们的美色,就算嫁入良家,在这儿战乱年代,怕是只会引来灾祸!嫁入富贵之家,则出身低贱,被大妇嫉妒,等年老色衰,孤苦伶仃,被扫地出门!”
青柔轻轻啜泣,似乎想到伤心事,幽幽道:“青楼的女人,离开青楼,能有个安静的地方,衣食不愁的过一生,就已是幸运。贱妾竟能入宫,还有君上关心,不知要被多少姐妹嫉妒,贱妾已是心满意足,若再能生下龙子凤女,贱妾此生无憾!”
“好吧,我留下她们!”
陈无邪摇头,他觉得是为她们好,却没有考虑她们的感受。
“多谢君上!”
青柔轻拭泪水,嫣然笑道:“绿琦之事,贱妾会问她的,难怪她老是来问贱妾关于徐先生的事!”
“唔,要叫义兄了!绿琦还是清白之身,师兄也没有成家立业,两情相悦,倒是正常。她要是愿意的话,我认她做姐姐,算是下嫁,可以做妻!”
“贱妾替绿琦谢过君上!”青柔在床上弯腰行礼。
“你要谢的话,替我生个龙子凤女出来!”陈无邪打趣道。
青柔玉面绯红,低头道:“是!”
“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和宫女说!”
“是!”
陈无邪离开不久,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你挺有魄力的,竟然赌赢了!”
“二爷不怕被君上发现?”闭目养神的青柔淡淡道。
“怕什么?他知道我做不了什么事,才会放心让我呆在皇宫里!”
青柔睁开眼,平淡道:“我忘了二爷曾受过重伤,不能人道!”
二爷俊朗的面庞顿露狰狞,冷声道:“闭嘴!”
“我累了,贺供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青柔闭上眼眸。
二爷平静下来,哼一声,道:“算你狠,你小心玩火自焚,鬼后、陈盈盈,她们厉害着呢!”
“我不会和她斗的,我只是冒险,用性命搏一次,我已得到我要的,无需再搏。何况,我和她也不会是敌人,我们的敌人还没来呢!”青柔平静道。
“倒是贺供奉,还是不要太靠近我,免得惹人非议,君上可不是个大度的人!”
“贱婢,你……”
二爷气极,他手掌抬起,青柔面色不变,好似看不见般,与他对视。
“最毒妇人心,领教了!”
他想到陈无邪杀张天师的画面,硬生生憋下那口气,放下手臂,转身离开。
二爷消失后,青柔额头渗出汗珠,轻抚胸脯,长出口气。
她方才在赌,赌陈无邪手里有让二爷和鬼后听命的办法,赌二爷不敢在皇宫杀她!
“一个月不能行房?”她皱着眉,一个月太久了,她担心陈无邪又不知跑哪儿去。
她运功,发现自己的确虚弱,不适合行房。
“得想个办法!”
在皇宫之中,唯有生下子嗣,才能保证地位。
乾灵宫。
纱账内,韩盈双腿勾着陈无邪腰肢,轻摇玉臀,哼道:“我娘找我了,想安插几个地灵教的入宫。”
“哦?地灵教还不死心?”
“嗯,你慢点儿,我受不住。”
韩盈吸气,边哼边道:“她在向你示好呢,你在大雪山杀死天剑派张天师之事,流传开了!”
“看来她是不甘雌伏于地灵圣母,想另找出路!”
韩盈道:“地灵教内其实分两派,一派清流,一派浊流。清流是纯粹的地灵教义,心思纯净,认为色不迷人,人自迷!浊流则是专门采阳补阴的淫女!我娘推崇的是清流,东阳山庄的地灵教内,都是干干净净的女人。浊流则以阮玉红为首,多是青楼出身,愤世嫉俗,身怀血仇家恨的,她们恨透男人,以诱杀男子为乐!”
“有意思,你娘失势了?现在地灵教以浊流为主吧!”陈无邪笑道。
“等会儿说,你先做正事,我还想再生个……”
韩盈拥住陈无邪,送上香唇。 通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