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挂在树上的大黑牛,我想要开口呼唤他几声,可是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甚至连嘴巴都无法张开。慢慢的,不知道是天色越变越黑,还是我自己的问题,面前的场景逐渐被黑暗所笼罩,接着我便彻底没有了知觉……
模模糊糊之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我,还能听到不少嘈杂的声音。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已经不是那颗大树,而是洁白的房顶和长条的灯管。我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旁边是一台医用机器,机器的另一边又是一张病床,大黑牛正躺在上面昏睡。
呆呆的看着房顶,我努力的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正在发愣,就看到一个护士出现在视线之中,发现我睁开眼睛了,她微微一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我微微点了点头,嗓子眼里干的厉害:“我这是……在哪?”
“还能在哪,医院呗。你们在登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不过不用担心,只是肋骨微微有些骨裂的现象,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说完她抬手指了指旁边:“你们的运气真好,刚好遇上了旅游团,否则可能连命都丢了。”
在护士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身穿红色半袖带着遮阳小帽的人,他们的胸脯上印着‘阳光旅行社’五个大字。我微微点点头,说了声谢谢。那男人笑着说道:“你们好好在医院里修养吧,住院手续我们已经办完了。我们没有找到你的手机,你知不知道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我可以帮你联系。”
为了在攀登的时候更加方便,我和大黑牛的随身物品都放在了山体另一侧的草丛里,旅行社的人估计只顾着救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抬了出来,所以当然找不到手机。我沉默了几秒,笑着拒绝:“不用了,我们家一共两口人,除了我之外就剩下旁边那黑人了。放心,住院费我会还给你们的。”
男子哈哈一笑:“小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静养吧,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们,我会帮你代劳。”
两个人似乎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去。我问了问护士大黑牛的情况,护士说他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不过下面有些挫伤,估计也得过一段时间才能下床走路。我听了一时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刚一发力胸口便如同刀割一般疼痛,护士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谁也别笑谁,不躺上十天半个月都谁都走不出这间病房。”
闲聊之中,我得知两人此时身在距离锁龙柱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锁龙柱南边十几公里开外是苗村,北边几十公里开外就是这个小镇。因为锁龙柱距离这个小镇比较近,所以也就变成了一个旅游景点,当地的旅游公司经常会带着游客前去观赏。不过也仅仅只是围着绕一圈,坚决不允许游客擅自攀爬。
我们应该是在锁龙柱下边昏迷了一夜,大黑牛也被挂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被阳光旅游社的团队发现,现在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值得庆幸的不仅是我们捡回了一条性命,还有的就是旅行社把我的背包也给一并带回来了,那里边装着我千辛万苦拼了性命摘到的冥草,总的来说这一趟没有白跑。
中午的时候,大黑牛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以后喊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了个屌啊……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发笑,动着嘴唇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跟他说了一遍。大黑牛听完把手伸进裤裆里摸了摸,随后微微松了口:“万幸万幸,二弟还在,我他妈还以为让他们给‘截肢’了呢……”
大黑牛因为在掉下来的时候被挂在了树上,所以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创伤,只是掉落的时候骑在那颗松树上给撞的不轻。他的二弟虽然没事,不过胯下的两个蛋蛋却肿了两圈,连双腿都无法并拢。那个小护士说的没错,我们俩现在这副模样没有十天半个月真的走不出这件病房。
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当下的情况,只是借护士的手机给帅天师发了个短信,说可能会晚些回去,一切顺利让大家勿念。
接下来的日子很无聊,我把银行卡给小护士让她帮忙取了钱,还清了旅行社垫付的住院费,又补交了剩下的余款,剩下的就只有静养了。几天之后我已经可以正常走动走动,而大黑牛就跟变成了‘O’形腿一样,即便是下床也得慢慢挪动,一个厕所能去半个小时。
这天晚上,我跟大黑牛开玩笑道:“天天吃小米粥咸菜条你腻不腻,走走走,今天带你去食堂吃砂锅?”
大黑牛费力的坐起来,没好气的应道:“不吃不吃,现在走两步就他妈跟老太太上山一样费劲,明天你帮我问问那小护士,这个部位怎么能快速治好。”
我笑了笑:“这都好几天了,你自己怎么不问。”
“废话,我他妈要是好意思早就问了。而且那小护士衣领子那么松,在我面前一弯腰奶子一览无余。老子现在必须得把持住了不能乱动‘凡心’,否则这二弟是真他妈遭殃啊……”说罢他一歪脑袋:“不扯了,我还得上个厕所,回来咱哥们想办法订个外卖,不用出门一样改善生活。”
磨磨蹭蹭的从病床上爬起来走到病房门口,大黑牛刚刚打开房门还没等出去,一个姑娘却快步跑了进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那姑娘二十多岁的年纪,穿了一件红色长袍,竖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脸上没有化妆却透漏着一股清秀的美感。她身上的长袍非常宽松,领口大的可以塞进一个西瓜,不用弯腰两个馒头一般的胸脯就已经呼之欲出。大黑牛比女子高,从上往下俯瞰更是一览无余,相互对视了半秒,他双腿一颤赶忙把视线移开。
我也有些诧异,正在心里琢磨着这姑娘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却看到她一脸严肃的跟大黑牛说道:“我……我怀孕了……”
这一句话听的我更加诧异,皱着眉头轻声问道:“大黑牛,平常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处男,没想到你这风流债还不少啊,在这么个小镇子里都能遇上‘熟人’?怎么个情况,如实交代吧?”
换了个角度,我才发现大黑牛的表情比我还要诧异,一脸苦相的看着那姑娘:“妹子,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我长得这么黑你也能认错人?这种事情可不敢乱开玩笑啊……”
那姑娘还要说什么,大黑牛望着她领口中艳丽的景色再也忍耐不住,说了一句:“快走吧。”接着转身钻进旁边的厕所。
那姑娘的表情有些焦急,不过还是转身离开了病房。过了好半天大黑牛才从厕所里面出来,捂着裤裆就爬回到了床上:“这他妈的,现在要是带我去夜总会里狂一圈,估计老子就得直接死在里边……”
一夜无话,第二天晚上,大黑牛好了许多。跟我商量着准备出去改善改善生活,顺便再溜达溜达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两个人换好衣服一前一后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却看到昨天晚上那个姑娘又冲了进来。她还是那一身长袍打扮,直勾勾的看着大黑牛出声说道:“我……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大黑牛也是一脸懵逼,一字一顿的说道:“姑娘,怀孕了你得去妇产科,我们这是骨科,地方不对啊。实在不行,你去精神科看看也成,走吧走吧,下次看准了地方再进。”
胡乱的应付几句,大黑牛拉着我飞也似的逃出了医院。走在大街上,我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大黑牛,作为一个男人得有责任心,敢作敢当。说实话,你到底认不认识刚才那个姑娘,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大黑牛一脸无奈:“小哥咱哥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啥时候听说我扯过这个犊子。那姑娘我是真不认识,鬼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依我看,她多半是脑袋有问题,家里人没看住就跑到咱们病房闹了。明天我得跟小护士说说,免得再出什么差错。水统那孙子可说过,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接下来俩人找了个烧烤摊,吃了点烧烤喝了一杯啤酒。夜半回到医院的时候立刻就被值班的小护士闻出了身上的酒味,就跟老师训学生一样把我们说了一顿,半个小时以后才算完事。
眼睛一睁一闭一天转眼跟过去,我思来想去总觉的那个姑娘不太对劲,如果她跟大黑牛之间真的素不相识,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的造访,而且谁都不找偏偏只找大黑牛?
一天很快过去,第三天晚上,我看着墙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冥冥之中好像在等着那个姑娘出现一样,我暗暗决定,如果今天晚上那个姑娘还找上门来,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跟大黑牛到底有什么关系。大黑牛也出奇的安静,似乎是跟我一样,在心中琢磨着那个姑娘的来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听到‘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推开,那个姑娘果然又一次冲了进来。第三次见到那姑娘,大黑牛直接从病床弹了起来,一边把那姑娘往门外推一边高声说道:“大姐,我知道你怀孕了,我真的是冤枉的,你别缠着我行不行……”
这一次那姑娘没有再说怀孕的事情,而是一边拼命的往病房里冲一边出声乞求:“救救我,他来了……他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一个男子拎着一把菜刀也冲了进来,望着那女子怒吼一声:“婊子,我他妈跟你结婚刚一个月,你都怀孕三个月了!你不说那个男的是谁对吧,那我就尼玛把孩子挖出来看看他到底像谁!”说完红着眼睛冲到近前,对准女子的肚子举刀就砍…… 灯下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