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姜澜庭处理完刑部的相关事宜便进行自己熟悉的业务吃喝玩乐,茶楼饭馆有的是他的去处。
雅座安排,清茶喝着,说书人蒲扇案板,三寸不烂之舌讲述最新故事。
“话说传闻中的侠盗夜下臣如今已沦落成为流氓匪徒,曾经劫富济贫,满口正义,如今却干起了深夜打劫小老百姓的勾当……”
“一派胡言!”姜澜庭拍案而起,走下楼去拽起说书人的衣襟,“你哪来的这些说辞,简直颠倒是非黑白曲直!”
“客官我这都是有理有据有证人的说辞,最近确实有夜下臣闯入人家行窃,半道打劫更夫的事情发生,您若不信,我大可带您前去证实!”
姜澜庭满心疑惑,对一个说书人也无从计较,只能匆匆离开。岂料回到刑部稍坐片刻,杜老爷向荀长颢禀告一桩今早发生的命案,居然事关夜下臣。
死者是个普通老百姓,独居没有家人。近天亮时被更夫发现陈尸在暗巷里,已经气绝身亡,浑身酒气。经过现场勘察和严仵作验尸,确认死者是被酒罐砸破脑袋至死。
至于杜老爷之所以将此案上报,是因为更叔在发觉尸体前看到一个黑衣黑披风黑色面具的人影窜过,疑似夜下臣。
“夜下臣已交由刑部全权负责,下官便想此案若是涉及夜下臣,也理当上报刑部解决。”
姜澜庭听得火冒三丈,夜下臣从事偷盗不义之财的行业多年,伤人或许有过,但杀人却是前所未有。他本以为今日听书所得是有人抹黑夜下臣,如今看来,恐怕内幕更深。
若是事关夜下臣杀人犯法,荀长颢更是责无旁贷。
“此案就交由刑部继续调查。”荀长颢作出决定,唐宋接下整理的案卷等。
“我也跟荀表哥去调查!”姜澜庭格外斗志昂扬。
现场勘察已经别无发现,一条不长的小巷,两侧是到了夜晚就会关门无声的居民街,隔壁街便是死者喝酒的深夜酒家。
在去往酒家调查之前,荀长颢有意想听目击证人的面对面证词,确认是否此案与夜下臣有关。
来到更叔家门外,姜澜庭几乎忘记此处自己他曾与律令非来过,只觉得地方眼熟。
“有人在吗?刑部办案。”唐宋敲门道。
院中蓦地发出一阵刀落地的声音,唐宋使劲敲门,更叔回应着便走来开门。
“来了来了!”
院门一开,姜澜庭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老头头,他也没有忘记姜澜庭这个为情所困的小伙子。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
“澜庭你们相识?”荀长颢稀奇。
对于律令非因旧情受刺激病急乱投医的事,姜澜庭自然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与更叔有过一面之缘,一面之缘。”姜澜庭转而正经说道,“更叔,这是刑部大人,今日来,是询问早上你发现旧巷横尸的相关事宜。”
“原来是官爷,进来说吧。”
荀长颢几人踏入院中,方才那一阵刀落地声引得荀长颢不自觉向厨房看了去。
“进来说吧。”更叔领人上厅,即刻接受询问。
“更叔你确定看到夜下臣杀人逃跑?”姜澜庭早已迫不及待地寻求真相。
“那人说他是夜下臣。我在次之间从未见过夜下臣,只听说过有这号人物。”更叔有些感慨,“向来听说夜下臣是劫富济贫的侠义之士,没想到事实不是那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麻烦您清楚说来。”
更叔在看到尸体前确实看到夜下臣的身影窜过,却不是这几天第一次看到他。
三四天来,他每晚出去打更都会看到夜下臣在人迹罕至的街上翻墙,甚至第一次撞见就打劫他一个更夫。而后更叔看到夜下臣的次数越发多了,真是夜夜惶恐。
“岂有此理!”姜澜庭前所未有地发愤。
“如此行径也太诡异了。”
“我觉得一定有人冒充夜下臣在夜里晃悠欺负老百姓,目的就是抹黑他!”姜澜庭集义正言辞,且眼里愤怒。
“不止一晚出来作祟,说不准他今晚还会出没。”
“表哥,我申请逮捕这个冒充的家伙!”姜澜庭大义凛然。
“你就如此确信他是冒充而非真的夜下臣?”荀长颢一眼才令姜澜庭自觉情绪痕迹过重,忙借口道,“如果是荀长乐一定会这么说。”
“你也知道长乐她……”荀长颢暂时放置家事,“既然如此,你今晚保护更叔,看是否能够遇到那个夜下臣,若真能逮捕他归案,不管与命案是否有关都是大功一件。”
“我一定不负所托抓夜下臣归案!”姜澜庭脱口而出才感觉怪异,自己抓自己,真是大义灭自己。
而对于死者生前的行迹,京兆衙门并未展开询查,只因涉及夜下臣便在取证验尸录供以后草草上报刑部公府,荀长颢只能自行入手调查。
死亡现场的巷子联通是普通居民街,并无彻夜开张的酒家。而在再隔壁的一条街,便有一处只在黄昏以后开门,天亮关门的酒家。
荀长颢几人找到地方时是关门时间,简陋的酒居里也只有安放酒的空间,掌柜的另有住处。
打听到掌柜的家住何方,去时人还睡着,睡眼惺忪地配合查案。
“什么,他死了!”掌柜的大吃一惊,也感慨世事无常,“他昨晚还去我那喝酒,结了两个月的酒钱,居然……”
“他是个酒徒?而且与掌柜的你有账务纠纷?”
“他是几乎每天都会但我酒居喝酒,而且在此之前也赊了两个月的酒钱,但是我们没有纠纷,他昨晚一概还清了!”掌柜的赶忙自证清白。
“他既会欠下两个月的酒钱,又哪来的钱一下还清?”荀长颢道出疑点。
“这就不得不说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