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还有多亏了你跟二弟提了给你大哥和三弟安排事做。你大哥如今在吏部谋了一个职位,他有了正事做,每日早出晚归,别提多开心了。”汪莲房心中宽慰道。
“我相公也在二哥资助下开了一个玉石铺子,每日跟他喜欢的玩意儿打交道。”戚婉说道。
“那很好啊,大嫂你们的生活都能进入正轨,以后家庭幸福圆满,生活开开心心。”
律令非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汪莲房看得出来她绝对有心事,否则她的眼里从不会如此阴云满布。
“二弟妹,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每个人心里都有事,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值得和他人说起的。”
律令非从来冷静,即便已经丢了魂魄。
只要律令非不愿意,便没人能从她口中探听到一二。但她的情绪异常,自有人日夜在身边关注得清楚。
红豆私下来到荀长颢房前求见,荀长颢见了她,她便说起律令非近日的状况十分不对劲。
“夫人不知为何缘故,这些天午后不管晴天下雨都会带着那把伞出门,每次回来,都跟丢了魂似得,奴婢跟随夫人这多年,从未见过她这样。”
荀长颢一方面因为事务繁忙,另一方面因为那晚的冒犯,因而冷落了律令非几日。但说起律令非情绪低迷,他也不禁疑惑一事。
“你跟随她多年,你可知为何一到雨天,她就会落泪?”荀长颢趁机一问。
“奴婢从不知晓夫人雨天会落泪的事!”红豆意外不知。
荀长颢有自己的思索,或许这是个唯独律令非自己知道,而再无他人知道的秘密。难怪他曾问起,也从未得到她的答案。
“不妨事,你回去好好照顾夫人,我有空会去看她。”
次日,还未过午时天便有了大雨欲来的阴沉,律令非就连午膳都不顾便出门而去,赶往那条街那个地方。
“纪宁,你出来见我,求你出来见我!”
雨水随律令非的脚步同时降临这条街,路人躲雨跑散,律令非却站在雨下不知撑伞。
忽然有人从律令非身后夺取了她手中的伞撑起,不禁令她深沉的眼眸一亮。转过头来,抢了别人的伞理所应当地撑着的人,不是律令非期盼再见的纪宁,而是落汤鸡王姜澜庭。
“你是不是傻了,手里有伞还不撑?”姜澜庭想不通,“看本王淋得这一身湿,还好遇到你,送本王回府!”
律令非眼里的惊喜之色刹那消散,夺回姜澜庭手里的伞柄毫不留情,让他被大雨滋润。
“哎,你怎么这样,本王病了可找你算账啊!”姜澜庭追着律令非死赖在她的伞下。
雨街已无人影,只有雨落地面湿透裙摆。
姜澜庭莫名其妙地站在律令非身边,追踪她的目光一直望向大雨深处。
“你发什么呆啊?站在这里淋雨,还得本王陪你冻着,看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出什么事了?不会是被荀表哥休了吧?”姜澜庭脑洞大开。
“你吵死了。”律令非面无表情。
“本王吵?你害得本王陪你一起淋雨,本王说什么了,你还嫌弃本王吵?”
“谁要撑你了,你出去!”律令非添了一分干怒。
“本王没带伞借你的伞撑一下怎么了,不偷不抢又不占你便宜……”
律令非不禁注目,她一向知道姜澜庭纨绔难训,却从未发现他的张扬也像极了自己记忆里的他最初的模样。
“别站着淋雨了,前面有个茶楼,本王请你喝茶暖暖身子。”
姜澜庭搂住律令非的肩膀握紧她撑伞的手,二人四足的前进之路溅踏起水花无数。而身后撑伞从路口走出来的男子,依旧目光浅淡地走过。
茶楼里,律令非饮了一杯热茶,眼神中恢复了丝丝神明。姜澜庭用茶杯遮挡笑意,凝视律令非的目光却直截了当。
“你大下雨的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街上干吗?”
“与你无关。”律令非依旧冷言冷语。
“本王不是多管闲事,本王是关心你啊不知好歹的女人!”姜澜庭霸气外露地吩咐道,“你们茶楼里有没有什么点心都给本王上来。”
律令非推开窗户继续远眺,街上再无一人。
姜澜庭从刚才就一直疑惑,律令非的行为举止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仿佛在等什么,等到眼睛都失了色。
“看什么呢,雨水飘进来把茶都打凉了。”姜澜庭走到律令非身边关了窗户。
律令非一个怨气的目光瞥来,她不禁自我怀疑,就连姜澜庭都能给他带来熟悉的感觉,她着实疯魔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本王怕了!”姜澜庭乖乖坐回原位,“不过你到底为何打伞站在大雨中?”
“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回去了。”律令非说罢起身。
“本王点了全部的点心一个人哪吃的完?你若是不留下一起吃那就是浪费!”
律令非腹中饥饿鸣声,正好被姜澜庭抓了个正着,强行安排坐下。
“本王好像还没有为之前的事向你正式道歉,这次,本王请你喝茶吃点心,就当是本王为之前的冲撞冒犯表达深深的歉疚之情,从此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律令非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姜澜庭成了朋友,分明是他从头到尾调戏自己无果。
“是啊,你我也算有缘,自然而然,当是朋友。”姜澜庭独个笑脸满面,“以茶代酒,敬朋友!”
律令非才觉得姜澜庭莫名其妙,他好像又完全不拿自己当荀长颢的夫人看待了。无论是方才同撑一把伞,还是此时此刻眼里的情绪分明,没有一点拘束。
荀长颢冒雨从刑部回到府上,律令非房前,青梅红豆望着雨天焦头烂额,不知女主人跑去了何方。
见到荀长颢归来,红豆便如实相告,今日,律令非连午膳都没用就跑了出去,她二人谁也追不上。
“夫人到底去了哪儿?去做什么呀?”青梅一头雾水。
荀长颢同样看不透律令非其人其心,只是亲自出去寻找她,趟过水坑,走过每一条大雨淋漓的街。
茶楼门口,律令非打起伞就跑了出来,但还是被姜澜庭一把抓住。
“吃了本王的就想跑,送本王回府!”姜澜庭理所应当地要求。
律令非冷漠的白眼瞥开,却望见雨中持伞伫立的荀长颢。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