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禁卫检阅日,皇上亲临校场,另有徐统领与姜澜庭坐观检阅。
一半侍卫先临进场,徐统领开始主持秩序,一人守擂十场,随即抽取十人攻擂,掉落擂台着输,五胜者留,五败者逐。
一人连续与十人出手,考验武功实力,各人体力,心理耐力。十人也不敢懈怠,输此场也记入个人胜负局,赢得多更意味着在皇帝面前大显身手,比起任何人的美言都有用得多。
战局鸣号即起,皇帝静观局况,大部分不容乐观,自己的禁宫侍卫竟真如姜澜庭所言武功不精。
宁季与无忌候在队伍之间,等候登上这场无硝烟的战场。
“下一位受检阅者,宁季。”
宁季的名字从徐统领口中喊出,姜澜庭正身以待,只等此刻。
“攻擂者一,周艺,攻擂者二,许捷,攻擂者三,韩绛……”
名至韩绛,无忌的眼里为宁季露出惊忧,原是禁卫统领几位副手也参与此番检阅,韩绛便是其一,他更是徐统领的最得意左右手。
“攻擂者十,顾无忌。”
顾无忌一愣,竟然自己也要与宁季为对手。
宁季心里明白,十人中,实力对他有威胁的只有韩绛与无忌,若不先过三关,他便输了。
“开始。”
姜澜庭翘首以盼,皇帝却被先前的人看得毫无兴趣,但宁季一出手,便让皇兄弟二人一改面色。
宁季几乎是速战速决第一二人以保存体力,姜澜庭着实是自觉低估了此人,竟武功不俗。
终于韩绛上场,众人目光所向,一位高个黑肤精壮的侍卫看起来便难以应付。
“皇上,场上侍卫名叫韩绛,为兵部侍郎次子,自幼在军营长大,即便是宫中大将,也难有敌手。”
“另一个呢,宁季,这名字听来耳熟?“皇帝问道。
“前任统领宁阔之子。”
“开始吧。”
姜澜庭听此介绍不由得相信天助我也,军营可非鱼龙混杂之地,能在其中混出个名头绝对实力非凡。
宁季与韩绛开打,韩绛的一记重拳便让宁季见证到他的绝对实力,无忌在场下也屏息怀忧。
宁季并未被韩绛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二人空拳搏斗,宁季不堪其重。场上摆设武器,宁季即刻拔持长枪,韩绛也随即取来武器,战况持续升温。
“这韩绛不愧是军营里出来的。”皇帝认同道,不禁开始期待,“那个叫宁季的,虽然徒手搏斗稍逊于韩绛,但懂得审时度势,不知兵器对决谁人能更胜一筹。”
“臣弟觉得,还是韩绛看来更为优胜。”姜澜庭说道。
胜负未决,皇帝坐观期待,二人招式彼此压制又互相解除,不相上下。
“这宁季不与本王出手,还敢与本王立下那赌约,难道真的能取胜?”姜澜庭心中作想,“不过这一场他即便赢了也定耗尽体力,接下来七场的对手,万一还有旗鼓相当的他一定不敌。”
锋利的兵器擦枪走火,宁季的持衡已经在同侍卫们看来相当出色。而且接下来他能取胜的场次还很多,如此全力以赴求胜一场并不值得。无忌却不由得想起宁季所求的全胜,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一柄长枪飞天落到擂台之外,无忌回神望向擂台之上,韩绛手里空空无物,但宁季也依然气喘吁吁。
“卑职服输。”
规则并没有规定兵器飞出场外为输,但韩绛已经心服口服。
“承让。”
宁季继续接受挑战,但与韩绛一战显然已经耗费了大半体力,再敌三五个便力气更加不支。
“宁季已经九胜。”徐统领也所料未及。
“徐统领以为会出现十胜吗?”皇帝问道。
“宁季虽然连战连胜,但最后一个侍卫也不是简单角色。”
“顾将军的儿子,应当是虎父无犬子。”皇帝有所了解。
姜澜庭却以为,昨日看来,无忌跟宁季一定是朋友,宁季会否已经提前请无忌放手输给自己?
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宁季与无忌第一次正式对抗。
宁季也并非不知无忌的实力,尤其在他经历九场挑战耗尽气力以后,更能察觉自己力不从心。
“其实这个宁季已经过关了,但后来的几场挑战,他即便体力不支却还是非要取胜不可。”皇帝看得出来宁季的拼命。
“在皇上面前,自然胜得越多越好。”
“徐统领的意思是,这个宁季如此卖力是想得到朕的青睐?”
“卑职不敢妄加揣测,但皇上面前,蒙混过关才是欺君犯上,尽其实力才是展现真我。”
姜澜庭静观场上局势,耳闻皇上与徐统领的议论,宁季到这一刻仍然不放弃,着实令他佩服,若是为了律令非,才更让他心如火灼。
无忌没有留手跟宁季过招,但显然察觉他已经到了竭尽全力拼死一搏的地步。回想起那时他眼里的求胜欲,不论为何,无忌都甘愿为他成全。
只一刹,无忌的出招给出了破绽,宁季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掌击中无忌将他推出擂台,给了姜澜庭致命一击。
终结,宁季失去全部力气倒在台上,仿佛能够看到光亮尽头,律令非为他欢喜雀跃。
“宁季!”
侍卫检阅全部结束,宁季在得了圣恩在轮值亭休息。姜澜庭得了皇上的赏赐,但他的自尊心被宁季一掌打得迷失了方向,离开皇宫,游荡无处。
一日阳光落黄昏,侍卫们经历了大洗牌重新分队排列完毕,继续保卫皇宫之责。
“你们剩下的禁卫都是凭借真本事留下,一定不能让皇上失望。”徐统领鼓舞一句,“继续执行巡逻任务。”
徐统领更在宁季面前关切嘱咐一句:“今日你该耗尽体力累了,今夜无需你轮值,早些回去歇息吧。”
“谢徐统领关心。”
徐统领离开以后,侍卫们便开始议论纷纷,而宁季以唯一十胜之名,成了众矢之的。
“明明都已经过关了,却也不放过后面的人一条活路,真是自私自利。”
“还不是为了出尽风头,那可是在皇上面前。”
“不过如今,连徐统领也对他青眼有加了。还说什么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还不是想一飞冲天,连命都不顾喽!”
“技不如人就不要不服,宁季就是比你们都强,你们以后再敢在宫中蒙混,皇上定有下次检阅等着你们!”无忌怒道。
无忌与宁季二人一道离宫,宁季即刻表示感谢:“谢谢你。”
“谢我什么!”
“若不是你让我,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这话可不敢乱说,是我打不过你,我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欺君!”顾无忌说得情真意切。
“总而言之,谢谢你。”
“小事一桩,我还以为此次若能大显身手就能得个统领副手当当,居然最后什么都没有。”顾无忌失望一般。
宁季与无忌离宫后各自回来,无忌依旧潇潇洒洒,回到家中,岂料顾莫愁在前庭严阵以待。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弟弟今日宫中检阅对抗,十战九胜,可厉害了!”顾无忌一番吹嘘。
“你昨夜去了何处?”顾莫愁问开口。
“夏祭街啊!”顾无忌坦然回答。
“跟何人在一起?”顾莫愁再问。
“我一个人去的。”顾无忌脱口而出。
“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顾莫愁的气势震慑了顾无忌的全然诚恳,“昨晚我经过夏祭街,看到你跟一个女子在一起,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荀侯夫人!”
“姐你都看到了?”顾无忌惊道。
“那日你说你的一个朋友恋上有夫之妇,这个人就是你,爱上的有夫之妇是荀侯夫人!”
顾无忌大惊失色,这下误会可大发了。然而顾莫愁丝毫不听解释,经过一天一夜她思索得清清楚楚,绑了顾无忌便去到荀府负荆请罪。
“顾大小姐绑着顾二少爷求见侯爷?”
一事闹得荀府人尽皆知,律令非也听闻风声。
梧桐苑里,顾无忌被封印了嘴巴,被长姐无情得按倒在地。
“莫愁,这到底怎么回事?”
“请荀侯清空院中他人。”
荀长颢的让在苑中的下人退下,顾莫愁才解除顾无忌的封印。
“你自己坦白!”
“侯爷救命啊!”顾无忌张口呼救。
“到底怎么了?”
“无忌犯下大错,今日身为长姐带他前来请罪,还请荀侯处置!”顾莫愁一派大义灭亲的架势。
“侯爷我冤枉啊,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顾无忌挣扎,却反被顾莫愁再次封住了嘴巴。
“无忌冒犯侯爷夫人,枉顾礼法,不可饶恕。”
“今日若菲一天都在府上,无忌在宫中当值,怎么会……”荀长颢不解,顾莫愁却认定,“无忌与夫人之间存在私情,昨日我亲眼看见他们相约河畔放灯,谈笑风生。”
顾无忌此刻是手脚被捆,有苦难言。
一个宁季,荀长颢是了然于心,至于顾无忌,荀长颢相信其中一定有误会。
“让无忌说吧。”
荀长颢给了顾无忌开口的机会,他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是好。说明自己的清白推出宁季,尽管按照律令非说来荀长对她与宁季的事心照不宣,但终究是他人隐晦家事。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