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姨果真联想到一事,那是发生在一年之前,落玉阁里的一个名叫画钗的姑娘,也是在该起身的午时房里没有动静,后被发现死在房中。但画钗死时面部十分呈痛苦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当时刑部曹大人负责此案,结论是是无缘无故暴毙而亡。
律令非听闻此事必有蹊跷,时隔一年之久的两起案子有异有同,但若是眼下的案子陷入僵局,任何线索都可能成为突破口。
门外偷听的飘絮听到画钗时不禁回想起往事,恐慌之心让她双腿一软,撞在了门上暴露了自己。
“谁?”
秦快疾步开门,飘絮已无处遁逃。
“你在偷听?”律令非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飘絮,她住在死者隔壁,又是第一证人,同样排除不了嫌疑。
“我只是凑巧经过,听到画钗的名字吓了一跳而已!”飘絮慌里慌张地解释道。
“你过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律令非冷静道。
飘絮在门外犹豫不决,但终究无法违背捕快的命令。
“你住在死者隔壁,就没听到过什么动静?”
“除了寄奴叫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你跟死者关系如何?”
“翠微人很善良,与落玉阁里任何人的关系都很好的!”
律令非的目光转向青花姨求证,她点头回道:“确实,落玉阁里的姑娘就属翠微人最好了,真是好人命短啊!”
“就没有一个姑娘与死者有仇?
“你这话不会怀疑是我们落玉阁的人杀了翠微吧,不可能的,翠微对谁都很好,我们怎么可能会杀她!”飘絮激动道。
“是啊不可能的,翠微一向与人为善,而且落玉阁里都是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杀人呢?”青花姨也反驳道。
“你们无需太激动,凶手是谁,是落玉阁里的人,还是外头的人?我一定会查的一清二楚。”律令非沉静无比。
“一定是外面的人,曹大人啊!”飘絮口无遮拦道,“他一直对翠微别有用心,翠微一心只有郑大人对他根本不搭理。还有一年前,他跟画钗也是不清不楚……”
“当心祸从口出啊!”青花姨阻止不及。
律令非陷入思考,曹大人并不在她的怀疑之中。不论他从前还是现在,是否对落玉阁的姑娘心存不轨。单单从翠微的案子看,若是他设计杀害,那一定不会留给京兆衙门到现场的机会,必定在案发当天处理好一切,一了百了。
“曹大人就是个老色鬼!”飘絮敢怒敢言,“翠微有了婚约,他又把心思转向画锦了。”
“画锦,画钗?这两个名字很像,她们之间有何关系吗?律令非问道。
“画锦和画钗是姐妹啊!”飘絮比起青花姨的言语谨慎,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二人虽是姐妹,性格却全然不同。姐姐画锦整日冰冷着一张脸,拒人于骗自己之外。妹妹画钗,在一年之前可是落玉阁里的风云人物,引得许多王公贵族的青睐。”
飘絮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十分能说道,一开口便连面对捕快的惶恐都消失殆。画钗,翠微,画锦,她全都说了个遍,竟连一些小道闲话,都从她口中说出得有板有眼。
画钗是落玉阁里的一朵奇葩,跟其他姑娘洁身自好不同,她在一众对她纠缠不清的男子之中游刃有余,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让各种年纪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画锦心性高贵,对妹妹的行径不予苟同,也渐渐与妹妹疏远,二人之间的隔阂一日深厚过一日。
直到画钗不明不白地惨死,画锦也没有为亲妹妹流过一滴眼泪。
翠微不同,她从不勾搭富贵客人,只跟郑大人两情相悦,郑大人也只对翠微情意深重,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两个死者,性情行径南辕北辙,律令非不由得怀疑,两个案件有所关联的猜想是否正确?
“可怜的翠微,未能与郑大人白头偕老就先命丧黄泉了!”
飘絮的话只剩下闲言碎语,律令非决定转战刑部公府,那里一定存留画钗事件的记录,她需得研究一下是否两个案情确有关联之处。
律令非即刻动身去往刑部公府,飘絮还陷在悲伤里无法自拔。律令非直觉告诉她,这样外放的女子实在不像心思缜密到连杀人手法都隐藏得不被发现的杀人凶手。
“若菲,凶手真的是落玉阁里的人吗?一年多前的案子跟这个案子又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曹大人有嫌疑吗?”秦快疑惑重重。
“真相大白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即便是落玉阁里柔弱女子也不例外。两个案子有没有关系要看过卷宗才知道。至于曹大人,我个人认为嫌疑并不大,多半只是个色心色相的昏官罢了。”律令非边走边解释道。
刑部公府,唐宋走动时,仿佛看见了律令非的身影一晃而过,去了曹大人的公务处。
“夫人?”
唐宋回到荀长颢身边,想着便说道:“大人,属下好像看到夫人了,她去找了曹大人。”
荀长颢笔一停,想来律令非是为了落玉阁的案子找曹大人有事相商,不足为奇。
“这夫人来刑部有何事不能找大人您反而要去找曹大人呢?”唐宋想象不通。
“做事。”荀长颢一声令下。
律令非在曹大人引进下去到了刑部公案房,排排长柜日积月累的是天下各地的案子。负责人取出一年前落玉阁的案例,曹大人双手呈交在律令非手里。
“对了,你这里应该还有落玉阁每个姑娘的资料,也拿给我。”
“下官遵命。”
律令非先行坐下了解案件详情,记录了了几行。案发记录和口供与她在落玉阁了解得并无出入,验尸记录更是只有窒息二字,对杀人方法,凶器全然没有记录,最后得出结论暴毙而亡。
处理案情潦草至极,律令非一气之下拍案发怒。曹大人带着资料备案而来,不禁心头一震。
“夫人,你要的资料。”曹大人毫无官架子,可律令非却是怒不可遏。 卿本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