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圣宫大宴八方,皆是各方权贵重臣,世家俊杰。两旁恭敬站立着统一着装的宫廷美女,在冰天寒地里轻衫妙盈,却不觉寒冷;尚礼监侍卫分列两侧,将纷至沓来的客人迎向宫中,恭敬守候。
右侧乃是玄武两大神宗,十八势力,武阳九家代言人;再次则是左相屈周右相舒弑,六部重臣,南北都制使,五方监天卫,天策两大军督锦衣白袍武玄巽,怒目金刚萧青宇;更有两大将军,一人身披甲胄,碧冠银铠,满脸邋遢胡子,乃是镇西将军苏芒;一人轻衫流风袍,蓝月正阳带,镇东将军谷梁治;奔雷王步峥,开疆王慕胥,战天王吕奉行各有雄姿,意气风发……
这些左右玄武朝堂的权臣如今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只为共庆天下盛世,万宗大典。李封等英杰前十依次坐在王公之后,却极为显眼。李封坐立在首,那奔雷王步峥眼中怨意闪过,恨不得将他撕碎,但常年养心静性随即平息。无愁李中府等天骄圣子,也没资格能够进入圣宫参加皇宴。
其后是那两夷来人,白胡异装,身高体宽,颇显粗犷,唤作耶律亲王;五越使者以玉琉金冠,赤目寒眉南越岩都圣师为首,依次落座,身后依旧是五位青年武者,面色各异。
李封再看这圣宫之中,金碧辉煌,处处琼香缭绕生暮烟,瑞霭纷呈祥汽蒸,彩结玉台舞翩翩,氤氲弥宫香满殿。缥缈凤翥随歌起,妙妙仙子姿百态。
面前是剔透纹花沉香桌,精雕丹霞碧玉盘,紫芒流星椅。桌上摆满高阶灵兽丹,七彩瑞凤髓,灵魄妖熊掌,冰狐玉茗肝。百味珍馐灵丹清明,异果飘香惑人心。
玄武王朝素来注重排场,尤其是万宗大典,定然不可落了皇威王面。这满桌子的珍味使人顿生口腹之欲。武言帝一番言语,皆是些护佑天威,神临玄武的华丽文章,随即便是一出出极具玄武中原风情的歌舞妙会,清歌曼舞。
品尝着桌上美味佳肴,补神灵丹,李封颇感无趣,又不能提前离场,遂向着下首的百里云龙悄声讲道:“百里兄,地狱真的存在吗?”
百里云龙微微懵然,也是闲来无事,不懂欣赏这文人雅士的风雅,见李封如此之问,本就有些相互钦佩,只是高傲孤清使然,回答道:“有,我虽未曾去过,但想必是天生六道虚影的缘故,自然能感到血脉中的悸动,那仿佛是一种来之灵魂的召唤。”
李封暗自乍舌,似在思索,九幽到底在何处无从可知,待到境界高些游历天地一番,兴许能知晓九幽所在。这六道虚影是自己感受最为真切的地狱景象,那突然浮现在脑海的场景依旧难以抹去。
“你不会是被我一击震傻了吧,别人都对地狱避之不及,你却想要寻找。”百里云龙英眉一挑,端起一杯灵酒,轻声调笑道。
“只是恰好想前往九幽历练历练,肩膀伤势好些了?”也不知百里云龙是如何得知自己想要寻找地狱所在,李封此时眼眸伤势也好了许多,三长老其后又给了李封几枚六阶清尘灵丹,看着百里云龙肩膀处有着零星血色,随即问道。
“承蒙你手下留情,还死不了。”百里云龙微笑道,与李封碰杯,一时两人交谈甚欢,一番言语也是各自欢喜,真性情之人,也没什么避讳。
待到歌舞结束,吾夷使臣耶律善上前朝着武言帝拜道:“上尊言帝陛下,这中原歌舞也是单调乏味了些,我两夷之国绝世天骄此番前来,也想向这英杰会前十挑战一番,不知可否应战。”耶律善言语虽恭敬,但难掩夷人粗气。
武言帝面色微变,不过早有预料这外国使臣不安分,想必是要附加些条件,谋些利益,这些蛮荒异族古国最是不安分,年年掠夺玄武边陲,又无长足之计,遂正色道:“不知耶律亲王想如何比,朕倒是要听听看。”
一旁岩都亲王也是站上前来:“我岩都代表五越,也是想挑战一番,武道立国,可显国之强盛。”
耶律善直起身来,平和而笑:“五战三胜,可否?”
“只是两位想必有些条件吧。”那左相屈周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道冷笑,这些异国每年都会派人前往玄武挑战,也不知图些什么。
李封定睛看去,那身形佝偻的瘦弱老头,乃是玄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屈周,头戴束发龙钟紫金冠,斑白两鬓更显威严,身着五色雕花机绝九星红袖,外罩御赐金丝纹龙皇马褂,踏着青变蓝月流云靴。
近年来言帝渐渐疏于理政,这全朝政事皆落到两相肩上,朝堂两相虽各自分属不同阵营,政见也不相一致,但面对外敌却是一致强硬。
见被屈周直接戳破意图,耶律善厚重脸皮讲道:“既然左相提及,那自然得添些彩头,我两夷五越也是奇珍异宝无数,此番对决,若是我等获胜,希望言帝陛下答应我等一个条件。”
“道来。”武言帝手指微动,那紫金龙袍无半点褶皱,云淡风轻间尽显帝王威势,虽是平淡,但却使得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北之金马关,虎跃关,南之天狼关,殇水关与五越两夷开关通商,互通有无!”耶律善与岩都圣师交换眼神,狡黠讲道。
“大胆,真是痴人说梦,别以为不知你等打的何种主意!”右相舒轼直接对着耶律亲王怒斥,一时全场震动,李封也是猜透几分外国使臣用意,这金马虎跃,天狼殇水乃是南北重关,拒敌重阀,岂可轻易开关,这两夷五越竟将目光移到此处,不禁骇然。
“尔等狼性天下皆知,莫非是以为通四关就能直捣中原玄武?”那三大军督之一的萧青宇怒目圆睁,显然对耶律善之言嗤之以鼻,座下众臣也是各自口诛笔伐。
“难道你偌大玄武王朝竟赌不起?只是互通有无便能引发如此争议,莫非以为两夷五越无半点信誉?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岩都一番激将之言说得义正言辞,脸色丝毫不变。
“岩都圣师说得极是,我两夷五越慕名而来,素问言帝陛下仁义治国,岂能让友邦寒心而去,亦或是言帝陛下担心英杰天骄落败?”耶律善平静讲道,那浑浊的眼珠透着精明。
高坐龙台的言帝龙颜不悦,随即恢复平淡,缓缓讲道:“耶律亲王与岩都圣师所提条件,不论胜负如何,朕决然不会轻易应允,你两夷五越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不必开关通商吧。”
“言帝陛下所言非也,民邦友善,这边疆争端也会少些,中原礼仪博大精深,教化边民山野,也是一番造化,再增帝之伟业,何乐而不为。”耶律善笑道。
“若是我等落败,自然遵守诺言,答应上尊一个条件。”岩都仿佛成竹在胸,有些自信禀道,显然早有合计。
两人话音一落,这满庭权贵皆是轻声交头接耳,屈周见言帝不想过多纠缠理会,微笑道:“两位,此事关系重大,切莫再言,我玄武也并非怕事之国,对战是可添些彩头,微臣自作主张,以五柄王级上品灵器为赌注,可否。”言语中不容置疑。
同时此言震惊座上众人,皆是暗夸大手笔,皇器这玄武也没有几柄,王级上品,足以引起灵玄强者争夺,更何况是五柄之多。
耶律善面有不甘,还欲挣扎:“上尊,屈相,五柄王器,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何物能抵得上双方百年无征战,我皇在臣前往玄武之时,好生吩咐定要使得两国交好,这民心所向之事,显然更为重要吧。”
五柄也未能入对方法眼,屈周未免有些生气,冷笑道:“耶律亲王,难道想挑起两国战端不成?” 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