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圣宫顿时安静,觥筹交错之声戛然而止,霓虹映射出耶律善尴尬苍白的脸色。耶律善诚惶诚恐,躬身向言帝拜倒:“言帝陛下,万事和为贵,两夷五越皆是能天下共存的民族,屈相的言语,恐怕有些伤害两方感情。”
“我等也只是碰巧赶上万宗大典盛世,想一睹玄武风采,天骄之姿,若是不能如愿,也就算了。”随即直起身来,仿佛胜负已定,趾高气扬。
“既然玄武不敢应战……”岩都冷嘲连连。
“若尔等获胜,开你四关又如何,若败,滚回去告诉你王,别在玄武耍些伎俩,你想怎么比?”武言帝片刻思虑,儒雅问道,却满是玄武帝威,尊皇之严。
明知耶律善是激将法,依旧强势回应,今夜一比也是再所难免,玄武王朝之威不可堕,况且玄武天骄未必会输,一味谨慎怯弱,岂是大国所为。
“陛下说得极是。”舒轼上前讲道,那如老树斑驳的面容却洋溢着一股自信,文雅之风正气浩然。
“皇上……”屈周还欲言语,言帝微一摆手,遂退回原处,隐隐有些担忧之色。
反倒是耶律善与岩都闻言一喜,相视一眼,皆是狡黠,异口同声道:“言帝圣明!”
“今日一见玄武英杰之姿,可谓是震撼我等,单论武力却并不能一显而足,我两夷五越自古多能人异士,精妙异术,愿与诸位比炼丹,控魂,御兽,毒技,瞳术五类,可否?”那耶律善目光灵动,从容问道。显然是早知玄武会比,可谓是细思极恐。
话音一落,众人将目光移转到言帝九五之尊身影,两夷五越此举,尽是以其之长比试,在场英杰前十,虽战力惊世,但对于这些奇技怪术,未必能胜得过。
言帝有些不确信,看向十大天骄,其神意似在征求众人意见,除扬虎外,皆是出于世家古族,对这类异术想来也有着涉及。看李封并不在意,百里云龙恬静淡然,金色面具遮掩难知情绪,轩辕天宇微扬头颅,李沧澜微微茗酒,燕玥倒是若有所思……一时竟让言帝有些疑惑,这些人到底有无把握。
“也罢,朕接受尔等挑战,只是控魂秘术在我玄武乃是邪术,将其换作武试,规矩自有天机台与你等商议,半个时辰后,便开始比试。”言帝将心一横,若是几人落败,制定应对之策,南北增兵便是,这两夷五越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玄武何曾将其放在眼中。
“言帝陛下天威,我等佩服。”耶律善心念一动,但见言帝不容置疑,也只有内心欢喜应下,这武试一战,就算是被玄武扳回一局也难以影响胜负,遂与岩都退开。
圣宫歌舞再起,那绝妙的宫伶玉女争相演奏,抚琴弄笙飘轻雪,潇潇琵琶声似雨。而众人却无心思再看,言帝之乏趣,屈周之隐忧,舒轼之闲适,武玄巽之好奇……
“这么仓促就决定应战,言帝也太随便了吧。”李封一直关注着外使异动,玄武应对,天行奇道也在悄然运转,在补充着流失的元灵,恢复着受创的经脉双眸,眼中血色又少了些许。
百里云龙与李封微微碰杯,眼中精光奕奕,看向李封说道:“那五人气息浑厚,皆是藩国成名已久的年少天才,若不拿出点真本事,玄武必败。”
“你这不是废话吗?”李封一脸鄙夷看去,自然知晓对方不凡,若不然这耶律善也不至于如此,只是好奇到底谁会应战,再看其余英杰,也是意不在舞乐,神不观六方。
丰洵耐不住寂寞,趁着宴上无人注意,搬着凳子坐在李封身后,李封有些疑惑笑道:“你来干嘛,我这里又没有好酒。”
“别提了,那殊岂和裂飞皓简直无趣,一人独自饮酒徒显落寞,当然得和封哥混。”丰洵剑眉微俏,那俊逸的面庞挤出一丝谄媚,随即与李封勾肩搭背。这百里云龙看似高傲,在丰洵三寸不烂之舌下也逐渐熟悉,皆是性情中人,当然有些共同点可言语。
言帝向尚礼监总管德宣微一招手,耳语几句。那德宣总管会意,随即悄然来到李封等人身旁,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请随老奴出来一下。”德宣身着紫红纹鹤袍,玉朔流金锻,佝偻着身形,那深陷的眼睛中却透着一股敦厚威严,李封不经意间一凝,竟全然看之不透,不过早有所料,言帝定会有所安排。
尚礼监,尚务监,尚膳监乃是玄武三监,皇帝亲统,皆是有宦官把持,以统筹宫内事务,其总管皆是二品,德宣伴随着言帝百年,最为忠信。
一行人来到圣宫侧堂,德宣面慈目善,颇有些尖锐的声音向着众人笑道:“这外使来者不善,更关乎玄武荣誉,陛下希望诸位能踊跃应战,胜负不论,但气势一定要打出来。”
“我等自当尽力而为,但这出战之人,可不好挑选,两夷五越有备而来,各自侵淫其道多年,我等也没有把握。”陈之铭拱手问道,将心中疑惑托出。
德宣淡然而笑:“裂天宗炼丹之术乃是一绝,裂圣子想必不会让人失望;北寒宗御兽之术超凡精绝,那第三战还望燕玥圣女出战,只需赢得三场便可,获胜之人,陛下自有重赏。”裂飞皓闻言面色一黑,眉间纠结,自己也只是略懂一二;燕玥倒是颔首应是。至于武斗,前五任意出战,也能夺得一胜。
“半个时辰将至,诸位还是先行落座,静观其变,李公子暂留片刻。”德宣满脸笑意看向李封,众人也是惊异望去,神色各异,遂怀着好奇之心回座。
这侧殿之中,眨眼便只有两道身影。李封疑惑问道:“德宣总管不知还有何事?”
“陛下希望你夺得三胜,可免去充军之罪,更能前往玄武血池历练一番,如何?”德宣诡异说道,仿佛将李封看得通透。
李封心中惊恐,血池乃是天生灵泉,皇室用以培养天赋非凡的子弟,灵液淬体以改造身躯,增强体质,若是天资足够,可成就血灵体质,修炼事半功倍,能助人领悟真意,诸多妙处难以言喻,乃是这大陆仅有的三处八阶灵泉之一。
心思一变,不知德宣所言何意,为何言帝会认为自己能夺得三胜,如今也不过是归元之境,遂心意一起:“总管高看李封了,武斗一战还有些许胜算,只是其它,御兽炼丹,瞳术毒技皆是无半点涉及,恐怕不能如帝所愿。”
德宣那张有些圆润的脸噙上一抹诡异笑容:“真无半点涉及?”
“雷州天麟阁,数月前出现一名炼丹师,炼制出数枚闻所未闻的爆武丹,引得丹道震动,东方问大师亲自前往雷州寻找,此人却不知所踪。若是让天下人得知,那练出爆武丹的,仅仅只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德宣话语并未继续。
李封心中愈发惊骇,炼丹之秘竟被皇室知晓,可谓是无孔不入,恐怖的情报消息却是令人不安,不由苦笑:“竟然被言帝陛下知晓,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但你等消息却有着出入,三阶爆武丹并非我所炼。”
德宣似懂非懂,对着李封笑道:“是或不是已然不重要,这炼丹对决,你得上;其它,你也得上。”
“我凭什么要上,难道为了这玄武所谓的荣誉,还是为了言帝的面子?”李封最忌恨别人威胁,这德宣却是有些倨傲,随即冷冷说道,有些冒犯帝威的言语在其口中说出,显得再正常不过。
“难道你以为自己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玄武王朝?还是依仗浮云笙身后的龙门,不要给脸不要脸,三年前被打落谷底,三年后,依旧能不知不觉间消失。”德宣拂袖而去,怒气升腾继而无声掩饰,又仿佛是想起什么,转身说道:“对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弟弟在极武道院中修行?” 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