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飞听后沉默,然后微微点头,那黑伞怪人却尖锐的笑起,“再大的力量,没有速度,也不过如块石头。”
见渝飞无语,他又说道:“你是妖,想要速度很容易。”
渝飞一惊,难道自己已不是人,从小到他,他从没听过妖的存在。
便疑惑的问道:“妖是什么?”
“反正不是人,妖强于人,要力量有力量、要速度有速度、要美貌有美……”
那黑伞怪人喃喃说着,突然咽下了后面的话,才警惕的看了看渝飞,继续道:“当然美貌对你也没什么用。”
渝飞汗颜,觉得这怪人虽然恐怖,却也十分有趣,便沉声说道:“我只要变强。”
那黑伞怪人轻飘飘落在地面,得意回道:“很容易,只要激活妖孽血脉,便可以觉醒任何能力。”
然后说道:“你已经觉醒了力量,我现在就让你觉醒速度,但必须要遭一点罪。”
话落,黑伞再次罩住了渝飞,渝飞却坚定的点着头,他宁愿死在变强的道路上,也不愿平庸的活一生。
此时的天,已经全黑,墓地里没有一点光亮,所以看天空的月光,也是那么的圣洁。
那把黑伞突然收起,又变成了一根黑色的“棍”,指着夜空的月光,幽幽说道:“妖,可以吸收日月之精华。”
渝飞望着那已浮现在夜空的弯月,体内突然生起一股热流,似乎正被那月光召唤,他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望着月亮,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平庸中成长的他,实在有些孤陋寡闻。
“小子,你一定要顽强活下去!”
当渝飞听见对方隐隐的话语,一股剧烈的刺痛却传遍了他的全身,马上让他喘不过气,他低头,却苍然发现,一把破旧的铁刃,已从他的胸前露出了头。
血腥掺杂着铁锈的味道,冲入他的鼻孔,他却吐不出一丝气,死亡的感觉,无法形容,他只无比的渴望,那铁刃尽快离开自己的身。
但铁刃并没有着急抽离,耳后却传来了一段尖锐的话语,是那黑伞人的话语。
“你要记住,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话语顿了一下,渝飞已开始焦急的挣扎,黑伞人才转到他身前,拿出一块银白的碎片,说道:“这块碎片,属于妖族产物,会指引你……”
话说到一半,突然变成了沉默,渝飞却似听入了神,过了一阵,才双唇颤抖,他想要问黑盒的事,那黑伞怪人的纤手,却捂住了他的嘴,发出了古怪的笑。
“呃呃,这个世界又迎来了一只妖。”
笑声终止,铁刃终于拔出,纤手也已经离开,渝飞如释重负般吐出了一口气,还有一口粘稠的血,却再也站立不住,倒在了墓碑前的黄土上。
他看着那黑色身影慢慢的变淡,消失在视线之中,只剩下深邃的夜空,还在逐渐的变成无尽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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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之领,便是这个世界的名字;灭世元年,就是这个时代的开始。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两千年前,灭世魔针从天而降,毁了中央大陆,与大陆之上的无数国度,形成了黄潮之海。
只剩下北方的奥古峰灵大陆,与南方的毕华大陆,而美蓝国,就建在濒临毕华大陆的落叶岛上。
这几日小镇铁匠铺有些孤落,一直关着残破的木门,渝铁山已经找遍了整个小镇,也没有找到渝飞,只听人幸灾乐祸的说,他儿子被一把黑伞掠走了。
而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渝飞就躺在镇上的北山墓地里,现在的落叶,已将那单瘦的身形,掩盖得密密实实。
一阵微风吹过,满地的落叶也只是轻轻的动了动,但风停了,落叶还在轻轻的动。
直到落叶散落,现出了一张人脸,睁开了暗金色的眼睛,那眼前还是夜空,却比任何时候都深邃,都清晰。
渝飞缓缓的站起,看着身上的落叶纷纷飞坠,虽然墓地里寻不见一点光亮,但他却能看清,每一片落叶的轨迹。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慌忙查看自己的胸口,已经完好如初,连伤疤都未留下,这或许就是那怪人所说的,妖孽血脉的神奇之处。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依然皎洁的月亮,才拾起身边那黑伞人留的碎片。
碎片成三边形,却可以在掌心旋转,直到最尖锐的一角,指向北方,才停止。
渝飞想起黑伞怪人说的话,便将碎片放入怀内,却感到体内一阵欢腾,这或许就是速度觉醒的感觉,每一个汗毛孔,似乎都充满了轻盈的力量。
“黑伞大师!大师……”
他连呼了数声,确定黑伞大师不在,便默默的向墓地之外走去。
原来自己是只妖,怪不得要比身边这些金发碧眼的家伙,秀气得多,他想着,不禁一阵傲娇,却腾身而起,动若脱兔,向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草树飞梭,空转星移,而那天空的弯月,竟也似兴奋般,显出了淡淡的幽红。
渝飞到家,看到父亲留下的字条,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不知父亲跑到哪里寻找自己,此时夜晚将尽,他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他记得七岁的时候,由于与众不同,被其他孩子耻笑,他跑回家向父亲哭诉,父亲却只默默的敲打着炉上的铁件,然后让自己来打,他却连马头锤都提不起,当时他内心充满了委屈与怨气。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父亲当时跟他说的那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大亮,吉鲁却没来趴渝飞窗台。
渝飞冲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尽管还是那样的破旧,便向谷山镇书院走去。
一路舒心,秋日的早上还是令人神清气爽,落叶岛位于毕华大陆北方,所以还能感受到一年四季的变化。
“渝飞?!”
一段惊疑的呼声,让渝飞转身,眼里正是一段紫衣身影,向自己匆匆的走来。
渝飞平淡的目光,闪了一丝异彩,不知今天,为何菜莉未跟在紫庄身边。
紫庄穿着长裙,却仍然掩盖不住那撩人的长腿,跑到渝飞身前,酥胸起伏、娇喘吁吁,平复了一阵,才难掩惊疑地说道:“镇上都以为你被……被……”
她不想传镇上人们幸灾乐祸的话语,什么这小子书院里打人,终于受到了惩罚;什么在斗兽节上,为出风头谎话连篇,总算遭到了报应……
紫庄马上变了口风,叹道:“你跑到了哪里?”
话语中略带责备,却让人听得内心一暖,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当然明白渝飞的心,这个贫民小子,总躲着自己,又总渴望着接近自己。
渝飞不知如何回答,对方似乎也不需要答案,歪了歪头,笑道:“没吃早餐吧?”
说着,拿出了一张玫瑰饼,而且是非常精致的那种,她想感谢渝飞上次为自己着想,便把自己的早点交了出来。
渝飞刚想推辞,对方已将饼飞快的塞到了他的嘴里,果然很甜,甜到心里。
二人协步向书院走去,却很少言语,一个似刚浴到晨阳的露草,害羞却又欣喜,一个似迎着朝露的花朵,温美而且大方。
“老大——”
就在这时,一个慌张的叫声,惊停了两个人的脚步。
只见一个圆胖的身影,从二人前路跑来,气喘吁吁、鼻青脸肿,正是吉鲁。
见到渝飞,吉鲁没有过多表情,只是被打得淤青的小眼睛,充满了焦急,说道:“不知谁他姥姥的通风报信,惑茨他们正在书院等你呢!” 至尊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