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漫长的冬天结束了。
山川大地改头换面,由枯寂与白雪变为了花红柳绿,莺莺燕燕。
那个喜欢东逛逛,西逛逛的西北世子,第一次没有在当阳城过年,而是在一条风吹浪打有些孤独的大河边。
天下间任何热闹的热度,都是来的快,也散的快。
浮沉不过转瞬间。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那个接到圣旨婚约后便消失不见的浪荡子弟,悄然间满十八岁了。
不仅仅没有在当阳城过年,就连这年的生日他也没在自家门前。
以前只要过生日必定弄出大动静大场面的他。
今年生日就简单多了,简单到人们都不会相信这样过生日的会是他?
生日那天夜间的时候,他全身脏兮兮的,骑着一匹灰头土脸的马走到了一个小镇上。
镇子上的人们看到他都忍不住笑意连连。
一身疲惫刚一坐下来。
就有人问他,“兄弟,你去煤堆里打滚了吗?”
他听到人们的疑问轻快地回应起来。
“嗨,今天过一座山洞的时候碰到了一头通了灵的豪猪。”
“他娘的,这畜生是真的厉害,可没让我少吃苦头。”
“山洞最后都打塌了,差点我就出不来了。”
人们听到他的话,都是一脸的不相信。
“你就可劲吹吧。”
“看你这身单力薄的样子,还能打通了灵的豪猪?打个小野猪崽子估计都够呛。”
听到这番话他也不生气,有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乐乐呵的傻笑。
本来打算啃几个馒头充充饥就赶紧去找客家洗漱。
忽然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并且还有两个点自己的生日就要过完了。
他连忙猛一拍桌子,冲着正满头大汗忙个不停的老板一声大喝。
“老板,你这里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这家路边摊的老板很是臭屁回答说。
“我做的东西都好吃。”
于是他又问。
“唔…那你这里最贵的是什么?”
“排骨面,一两银子一碗。”
他没有丝毫犹豫。
“给我来一碗排骨面。”
排骨面刚一上桌,他突然想起来似乎缺点什么。
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
撸起袖子正准备大吼一声,“今天在座的各位,所有路过的街坊乡亲,只管吃喝,夜市里所有的桌子我全包了,我请客!”
但他喊到一半,忽然摸到自己包裹里只有三两银子了。
于是乎,气壮山河的豪言顿了顿,把后半句话临时改了改。
“这家老板做的排骨面真他娘好吃。”
一缩脖子身子,连忙坐下来大口吃了起来。
四面八方刷刷刷投来无数鄙夷的目光和嘁声。
吃完饭后他琢磨着今天怎么也得住一家富丽堂皇的客栈。
可是在洗了一个还算通体舒泰的沐香浴之后,他的兜里就剩一两银子了。
只够自己在普通的驿站里住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
躺在小床上的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心想这他娘的必须得出去找点乐子啊。
于是乎独自一人在小镇上游荡起来。
这个小镇跟水乡镇那样的大镇、富镇。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什么乐子都毛有,你说尴尬不尴尬?
他像个毛猴一样窜了半天,终于,皇天负有心人,找到门路了。
他遇到了一个小地痞,开始小地痞不鸟自己。
硬是把小地痞狠狠揍了一顿,才问出来这个镇上的风月场所。
小地痞哭着给自己指了路。
临走时还不忘记从小地痞的身上搜刮了四两银子。
终于,他来到了一片平房前。
夜色里,每一家每一户的门前都有着暧昧的红色小灯。
站在街口的他,当时那全身的热血‘嗖’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的天吶!果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快看这小红灯,这小情调,简直美滋滋,想想都尿抖啊!
这一夜里的他,西北世子江常胜。
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俗话说得好,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点带劲的野味要多棒有多棒啊。
当一脸春风的江常胜推开第一盏红灯下的大门后。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灯光暧昧的小屋中,装潢极其简单,甚至是简陋。
有着三个衣着暴露的女子。
准确的说,这三位应该是妇女。
一眼扫过去,人均四十岁起,个个画着无比浓厚的妆容,但仍旧满脸盖不住的皱纹。
其中一位还抱着一个襁褓,正在哄一个娃儿睡觉。
肚子上的那圈肉让江常胜瞬间思考了起来,这应该是她的第几个娃?
“对不起,敲错门了,打扰了。”
低着头的江常胜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拾掇了一下精气神,他推开了第二盏小红灯下虚掩着的门。
当这第二扇门打开之后。
江常胜脸上的微笑彻底僵住了。
这个房间简陋也就算了,还很杂乱。
可以清晰地看到,桌上有许多劣质的女性脂粉等,包括女性的私用品。
江常胜强忍着内心骂人的冲动。
“有人吗?”
从屏风后传出一道声音。
“在,来了。”
很轻很柔的声音,可以说是上品,听起来年纪不但不大,而且还很小。
难不成是个小萝莉?
江常胜忍不住身子一抖,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当佳人现身的时候。
江常胜只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膀大腰圆,浓眉大眼,胡须刚硬,肌肉健硕。
江常胜开始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个男的?
多看了两眼,江常胜心想,这他妈肯定是个男的。
足足对视了十秒之后,江常胜的额头上有汗珠流下。
五大三粗,体毛茂密的她一边挠着胳肢窝一边操着萝莉音开口说道。
“兄弟啥事啊。”
表情僵硬四肢微抖的江常胜强行一撩额头前的刘海。
“那个,我想问一下。”
“这附近哪里有茅厕。”
她沉稳地说道。
“来,我这里就有。”
“谢谢。”
江常胜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一只粗壮的臂膀拦住了。
转过头去,只见面容粗犷到不能再粗犷的她,操着一口萝莉音又说道。
“厕所就在这里边,不在外面。”
江常胜看了一眼她那精致美丽且不加以修饰的鼻毛。
硬着头皮回道。
“好的,谢谢。”
走过屏风,没想到这么小的房间里还真的有茅厕。
江常胜开始硬着头皮强行嘘嘘起来。
“兄弟。”
“你这样盯着我,我尿不出来的。”
“谁是你兄弟啊。”
“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江常胜满头黑线,尬笑连连。
“小姐姐,你这样我尿不出来的,麻烦你可否转过身去。”
“这么小气?看一下不行啊?”
“我又不是没见过。”
“说不定我的比你还大呢。”
江常胜身子一抖,一穿裤子。
“我X你这个死人妖?!”
“我还是一个黄花大处男呢。”
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击打声。
走出门后的江常胜,整理了一下衣襟和仪容。
幻觉,一定是幻觉。
运气,一定是运气。
闭上眼睛,一边走一边开始心中默念,“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小王八看到谁谁是他妈。”
连数三遍,停!
当推开第三盏小红灯下的房门后。
江常胜连房间景致都还没看清,就只看见一对波涛汹涌的大大白兔扑面而来。
瞬间便感到自己的脸被这对巨大的凶器给填满了。
这种亲密感触的美好舒适感,让江常胜在这个瞬间有点想哭。
抬起头来。
江常胜真的要哭了。
“奶奶,您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老人家要早点睡觉的啊。”
“我跟你讲,现在外面坏人多,你把房门就这样虚掩着万一被偷,被抢了怎么办啊?”
一头古稀牙齿掉了无数颗的老奶奶笑起来有点让人怕怕的。
“小伙子不要害羞嘛。”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来来来,奶奶身体可好了,大胆来。”
奶奶拍了拍床板。
“不会吧,不要玩我了啊奶奶。”
“奶奶的技术很好的,我还有独创的夺精三招呢,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江常胜泪流满面。
“这么厉害,要不我们改天再切磋切磋吧。”
“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奶奶你不睡我也要睡觉啊,你看我整天熬夜眼睛都肿了。”
“奶奶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阿黄走丢了,我要去找它。”
江常胜撤了出来。
奶奶开门挥手大喊。
“找到小黄了一起来玩啊。”
“动物也没事,奶奶可以的!木嘛!”
凌乱,此时的江常胜孤独地站在街道中央。
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安静,就像那夜安和桥下的水。
风未吹,鱼不游,是人的心在动。
江常胜缓了很久,终于缓过劲来了。
这一刻的他只想冲回去,把那个地痞小流氓乱拳打死,打到地底下去。
一定是他故意坑我的。
就在江常胜正准备离去的时候。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整整齐齐的平房,整整齐齐的小红灯。
内心里有一头野兽在哀嚎。
“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
瞅准一个新目标。
大步流星。
走到门前的时候,江常胜犹豫了起来。
下一秒神情冷酷。
“老子他妈的今天就是不信这个邪!”
当这一夜里的江常胜,打开那第四扇门之后。
当他看到那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歪瓜裂枣和野葱大蒜后。
江常胜终于明白。
“原来,我真的太年轻。”
江常胜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活的像个傻到家的孩子。
娇羞连连的姐姐妹妹们拉扯不断。
“哎呦,进来玩嘛。”
“小弟弟,你长这么帅,我们不要你钱也可以的。”
“什么?你不是要找那个的?”
“你要找聊天喝酒的?我们也没问题的啊。”
“都好久都没有喝酒聊天说说话了。”
“哎呦,快来快来嘛,人家都寂寞死了。”
不知道多久后。
深夜的小镇上看不到任何人烟,大家都入睡了。
垂头丧气的江常胜走在路上。
忽然,一道美妙的女声响起在身后。
“公子可是要寻一个人喝喝酒说说话?”
“是啊,怎么了啊?”
“公子可是今天生日?”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啊?”
江常胜转过身来。
整个人呆若木鸡仿若雷击。
只见一位一身白衣,美若天仙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神仙姐姐…”
“你?”
下一刻,神仙姐姐带着她那美到动人心魄的眉眼朝自己走了过来。
挽起手,抬起头。
吐气如兰,闭月羞花。
“姑娘你…”
有一只手伸出,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画面一转,猛地变为十八禁少儿不宜,请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保持正确坐姿观看,以免近视。
更请六十岁以上心脏不太好的老人家在亲人的看护下使用正确的打开方式来观摩,以免猝死。
XXXX,OOOO,啊啊啊啊,此处省略一百万字…
“咚咚咚!”
猛烈急促的敲打声响了起来。
“客官,客官。”
“你今天还续房吗?”
“这都正午啦。”
“客官,客官,再不说话我进来了啊…”
江常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汗淋漓,失魂落魄。
原来是梦。
“客官,客官…”
“在不在,开开门啊。”
“客官…”
“客你妈的头啊你烦不烦。”
“客官你怎么能骂人呢?”
“你到底还住不住啊?”
“住你妈的头啊,当然是不住啦。”
店小二啐了两句离开了。
江常胜拉开窗帘。
看着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街道,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南原,我来了!” 龙象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