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活中窘迫过来的人,或是攀爬过来的人,一旦站了起来,容易变成两种情形;
一种是理想世界,能常替处同一境遇或是不同类型的人着想,理解和宽容更多,便成为人道主义。
一种是什么都是自己挣来的,从前的遭遇,使得他觉得什么都是冷酷的,变得理性与淡漠更多,便流于个人主义。
我们的世界,大概是变成个人主义的多。
而至于司空见惯却又不能独善其身的我,时而人道主义,时而个人主义,说到底,不过是随波逐流顺势而为的迷茫主义---《江常胜写于百尤年间前往南原京都的路上》
“常胜哥哥。”“常玉先生。”“快醒醒啊,你能听到我说吗?”
在一声声呼唤中,江常胜彻底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醒过来的那一刹那,江常胜看到窗外炊烟袅袅,晚霞映天,美得如同世外桃源,恍若隔世一般。
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正在一栋山间小屋内的床上。
而熟悉的三三还有两两,神态中满是激动和盈盈的笑意,坐在床边的两侧。
“三三,两两,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这是在哪?”
江常胜有些吃惊,有些开心。
两两跳下床去,冲着门外一声高喊。
“喂,常胜哥哥醒过来啦。”
紧接着,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进,单膝跪地,背上的双刀锋芒毕露,赫然便是西北冷莽军南军中冠英右将军:冯臣烈。
“罪将冯臣烈,让世子受惊了。”
“世子大可放心,这里是北郡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山头,罪将已经派人将方圆千米之内严加看守,无人敢前来叨扰您。”
江常胜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又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世子您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当时世子您的情况危急,所以罪将将您带到了这里,然后请到北郡城中最有名的神医救治,而且尽可能拿到有益于您身体恢复与健康的灵丹妙药,那些丹药我们已经用了部分,还有一部就在您床边的柜子上,依那位神医之言,世子您天生体质强悍,再生能力极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且无任何后遗症。”
“再静养一些日子,世子您就能彻底痊愈了。”
江常胜摸了摸床上的被子,点了点头。
“你起来吧,不用行礼了。”
“也别一口一个罪将了。”
“谢世子,末将遵命。”
冯臣烈站起身来之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又迅速弓下了身子。
“世子,微臣当日未能够第一时间救驾,让世子在那些贼子手上受苦了,还请世子宽恕。”
“好了好了,知道了,把这些框框架架客客套套的话都省略吧,我早就听腻了。”
江常胜摆了摆手满是不耐烦地说道,自己刚一醒过来,就听到这些规规矩矩的场面话,多少有些烦。
紧接着江常胜正了正色,“这次我能度过这个难关,全靠你在危急时刻前来相救,你的心意功绩还有这份救命之恩,我会铭记在心的。”
“冯臣烈,你是一名勇将,平日里我更是素闻你所统领的军队,军纪严明,战力强悍,收起衣襟好好干,以后你的路还很远,不会止于寸地。”
听到这句话,冯臣烈的脸上写满了激动,眸子里更是隐隐约约有泪光闪烁,这一次他不是单膝跪地,而是整个人跪了下来,满是忠诚的匍匐在地面。
“谢世子赞誉!世子之言,末将定当牢记在心,不负世子众望!”
江常胜托起下巴应了一声,冯臣烈再次站起身来。
只见此时房间里的三三还有两两都是一脸的呆滞,显然他们俩此刻已经被这幅画面所吓到了。
三三和两两看向江常胜的眸子里满是惊讶,疑惑,还有一抹兴奋。
江常胜发现:冯臣烈此人能爬到冠英右将军的位置上,并不只是一头强壮的雄狮而已,还是一头非常聪明的雄狮。
首先个人实力上很强,有着参道境大能的境界。
统战能力上虽不绝顶,但早已听闻此人在合纵连横,战马兵法上颇有建树。
不仅如此,此人还是一个非常有城府的人,在拍须溜马,察言观色,为人处世等方面上,也是相当通透的。
他还没等江常胜率先发问,就立刻自己先解释了起来。
“世子大人,春之大帝的传承在那片山脉现世,一开始我西北军政中人在莽王的发话后并没有人搀和进来。”
“但是莽王考虑到一时之间有太多人涌进了西北常州,鱼蛇混杂,怕引起大动荡或是出了什么大乱子,所以后来命令军队在山脉四周严阵以待,以防有变。”
“冷莽军一共出动了六万精兵强将,驻扎在山脉的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派出许多斥候哨骑还有探子在山里。”
“而我恰好是冷莽军中南军的几位将军之一,常年驻扎于常州境内,所以莽王所交代的军令,我也有份。那天碰巧轮到我领军在山脉一处巡逻,听到山脉里传出的大动静以后,我立刻派人进入山脉内查探,我的手下凑巧撞到了一匹马和两个人。”
“马上的人相遇后第一时间向我们求助,然后我才得到消息知道,那匹马名为盛世,乃是踏仙,是您的马,这两位也都是您的朋友。”
“紧接着我立刻带着三千铁骑进入到山里,一路打探消息前往救驾。”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江常胜明白了过来,想了想又问道。
“常州的先锋军呢?没有调遣吗?”
冯臣烈听到这句话,想了半天说道。
“莽王主要调动的是冷莽军中的南军,军令里并没有提到常州先锋军,好像分给先锋军的是其他命令,具体的情况,在下不知。”
江常胜听到这句话低头沉吟许久。
按道理说,这是西北的常州境内,春之大帝传承现世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理应由常州太守还有大都督来接管所有相关事务。
也就是说前来维稳的应该是赵家所统领的那只二十万人先锋军,前来救自己的,更应该是赵龙凤或者赵辰。
江常胜有分析判断过自己会被赵家的力量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得以救助。
但是没想到救下自己的是在常州内布军并不多的冷莽军南军。
冯臣烈脸上露出了一抹犹豫之色,想了想之后走上前来,凑到江常胜的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世子大人,常州太守兼大都督赵辰,在一个月前似乎带着他的公子赵龙凤去京都了,听闻是得到了圣帝的赏赐,要加封侯爷,现在还没有回来。”
紧接着冯臣烈看江常胜一脸的思考模样,又眯起眼睛小声馋语起来:
“世子大人,在下听说那赵家在常州早已是一方诸侯封疆大吏的唯我独尊之态。经常听到传闻说赵家有策反西北之心,这次圣帝宋琛又加封赵辰为卓晋侯,实在是耐人寻味之极,末将斗胆提醒世子大人一句,这赵家二十万先锋军,不得不防啊。”
听到这句话,江常胜的脸色瞬间大变,一声暴喝。
“冯臣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常州太守兼大都督赵辰一生忠心耿耿,汗马功劳,乃是我西北之名臣,国家之栋梁,虎国有如此忠义之能臣,乃是西北之荣,虎国之光。”
“你竟敢说出这等话来,莫不是要给赵大人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
“当初江家第一代家主江宏在世之时,便与赵家家祖赵罡联手打出了一片天下,将莽荒里的妖族击退大半天下,使得莽荒妖族百年间不敢造次。”
“而就在这近五十年中我父亲江业在位之时,妖族一直蠢蠢欲动,甚至发动了好几次规模较大的战役,在那些战役里,常州太守兼大都督赵辰更是立下了彪炳战功。”
“试问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赵家与我江家百年连襟,情深义重。”
“我父亲西莽王江业当年能把先锋军二十万交给赵辰单独统领,赵大人的忠肝义胆,岂是你所能知的?”
冯臣烈当场脸色煞白,被这一番话吓坏了,瞬间退出三步跪了下去,整个匍匐在地动都不敢动。
“赵辰大人在今日能够得到圣帝宋琛的赏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个卓晋侯是赵大人应得的,赵大人他加官进爵竟然会被你们这些小人在背后献出如此谗言?”
“你可知罪?”
“我西北江家与赵家近三百年间一直以来都是荣辱与共,唇亡齿寒。”
“更别说赵大人的儿子赵龙凤与我情同手足,有着深厚感情。”
“但此时此刻,冯臣烈你一个西北冷莽军南军中的小小冠英右将军,竟然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蛊惑谣言。“
江常胜神色一凛,杀机毕露,气势逼人。
“冯臣烈我看你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活腻歪了?”
冯臣烈吓的连忙疯狂磕起头来,不停的开口求饶,咒骂自己。
“你可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在侮辱和怀疑一位护国级别的将领名臣吗?”
冯臣烈满头大汗,慌乱到了极点。
“还是说,你是在质疑我江家?质疑当今年轻的圣帝宋琛?”
“要不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去教我父亲西莽王怎么做?去教当今虎国天下那位年轻的圣帝宋琛怎么做?”
江常胜的每一句话,掷地有声,如雷贯耳。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此时地上的冯臣烈击的摇摇欲坠,体无完肤。
冯臣烈此时此刻双手双腿都在打颤,整个人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
“世子恕罪,世子恕罪,世子恕罪!”
“是在下该死,在下这猪狗之脑听信了那坊间谣言,一时之间想要急切的表现自己,关心提醒世子你,所以才说出了如此愚蠢妄言。”
“在下知错了,望世子开恩,饶了在下死罪。”
“望世子开恩呐…”
一旁的三三和两两已经彻底的看呆了看傻了,他们俩早就站在一边,这一幕对他们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们看向江常胜的眼神,在这一刻满是震撼,还有油然而生的崇拜之情。
冯臣烈此时此刻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瘫痪了,前一秒还被世子夸奖心花怒放,这一秒世子几句话便让自己心如死灰。
冯臣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小聪明了。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整个人卧在床上,眸光里满是清冷与淡漠。
和威武的冯臣烈比起来,看似孱弱的江常胜,却更像一头真正的狮子。
冯臣烈悄悄的抬起头来喵了一眼江常胜,只是瞄了一眼,那种从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强大气势,还有那仿佛君临天下一切在握的眉眼神态,像极一个人。
像极了那位传说中的西莽王,江业;更像那位传说中的年轻圣帝,宋琛。
“哼哼…”
江常胜闭上了眼睛。
“冯臣烈,我知道你是一时之间失去了判断,被谣言所误,这次就饶了你。”
“下次胆敢有半点越雷池的心思,或是耳鼻心间有了什么歪念邪说,你就只管自尽谢罪!”
“你可明白?”
“罪将明白!”
冯臣烈整个人呆若木鸡,全身僵硬,魂不守舍。
“你起来吧。”
“谢世子不杀之恩,世子之言,在下一定牢记在心,终生再也不敢糊涂半分。”
冯臣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乖巧的像是一只黄眉黄须的小狗。
如果这一幕被紫诩门的汪福良看到,被紫诩门的那些门众看到,一定会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还是那头霸道刚烈的雄狮吗?
大能境界又如何?手下统领一万三千铁骑又如何?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不需要境界,不需要一兵一卒,只需要只言片语,便能让人战战兢兢,一生敬畏。
下者劳体,中者劳智,上者劳人。
此时此刻的江常胜,便是上者!且是上者中的上者!
江常胜盯着冯臣烈看了许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冯臣烈,你现在是南军中的冠英右将军吧。”
冯臣烈听到这句话连忙点头,不明白江常胜突然问这个干嘛,想说什么。
“南军安逸,北军萧杀。”
“我现在虽然没有王侯之实权,但好歹也是一个世袭罔替的世子,说话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分量的。”
“我有一言,你可愿听?”
冯臣烈连忙抱拳弓身,紧张的出声道:
“世子之言,末将定然洗耳恭听。”
“依我看呐,你呆在冷莽军的南军中,一天基本太闲了。”
“你刚才口出狂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自己辞去冠英右将军的职务,请缨到离州的北军去吧。”
“北军名臣良将极多,你可愿意自降三级自贬为扶台入伍?”
冯臣烈听到这番话瞪大了眼睛,呆滞了许久,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开始是惊讶,接着是不解,然后是恍然大悟,最后是兴奋激动,甚至要喜极而泣。
冯臣烈是什么人?冷莽军,南军中的冠英右将军,在无数人眼里冯臣烈是他们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人物,非常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今年的他四十五岁做到了冠英右将军,可以说是今后他三代家门都会因他蓬荜生辉。
但是,他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是的,冠英右将军已经是他政治生涯的极限了。
不管是从以前听说与了解,还是通过今天的表现观察来看,以江常胜的阅历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个冯臣烈是一个非常有抱负,简单来说非常有野心的人。
显然他并不满足于一个南军中的冠英右将军军衔,更不满足于一个魁字团的九千铁骑,和流动的四千哨骑。
一万三千人的调动权利,显然并不是他追求的终生目标。
而此时此刻,他救下来的世子,这个让他差点拼了老命的世子,这个让他如履薄冰的男人,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机会。
从字面上听起来,冠英右将军自贬三级降为扶台,直接从军衔的第三阶级掉到第二阶级,是坏事,是处罚。
但所有聪明的人都知道,这一番话里其实是明降暗升。
为什么?
因为一个是南军,一个是北军。
南军主要驻扎在常州,一般很轻松,没有什么事,看似威风八面,但地位其实并不高。
因为常州有着赵家的二十万先锋军,所以布在常州的冷莽军南军,在整个常州基本属于被打压的那种,日子过的并不舒坦,这是第一层要素。
第二,冷莽军北军位于离州,常年与妖族正面交锋,时刻担任着抵御莽荒妖族的重大任务。
也就是说北军代表着的是真真正正的绝对力量。
北军所有的位置,可以说是是全世界云龙风虎四大国度中,最大最繁华的军事舞台。
云龙风虎四大国度浩瀚的大陆上,没有任何一支地方军可以跟冷莽军的北军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档次规格的。
冯陈烈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冠英右将军又如何?
右将军之上还有大将军,大将军之上还有大元帅,大元帅之上还有大都督,大都督之上还有侯与王,王上则是圣帝。
除开军队系统,还有政界,政界外还有法界,军政法三体里卧虎藏龙能人无数,相同级别但不同实权地位的更多。
自己这冠英右将军在地方还好,但是放在整个西北,整个虎国,乃至整个世界。
在这种和平年代里,其实自己能够看到的风景,并不算太多。
冯臣烈正愁自己这辈子的政治生涯到头了,但江常胜这番话给了他机会。
虽然让他去北军连降三级,但是所得到的平台,舞台,还有未来,正是他所想要的,是他梦寐以求的。
于是乎下一秒。
冯臣烈颤颤巍巍激动万分,泪光闪烁,就差抱着江常胜的大腿哭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转折点,来了!
自己的政治生涯,终于有机会开拓向前了。
“世子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让在下茅塞顿开,感谢世子的点拨,感谢世子的点拨。”
“在下愿意,在下愿意…”
冯臣烈开始激动的跪在地上猛磕起头来,额头都磕红了,渗出一缕又一缕血迹出来。
江常胜摆了摆手,示意他站起身来。
“你直接到西北中州当阳城眺南府里,找姓王的老管家说明来意,他要问你了,你就说是我授意的即可。”
冯臣烈的眸子里焕发出了炙热的光彩。
‘眺南府’这三个字让他血脉喷张难以自持,因为他知道那里是他很可能一辈子都进不去的地方,但是现在却可以了。
江常胜想了想又问道。
“对了,我的身份没有暴露在山脉里吧。”
冯臣烈连忙吭声,“绝对没有,包括世子今天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世子的踪迹。”
“那天夜里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知道是世子您,只知道是魔王常玉。”
江常胜听到这里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眼中有赞赏之色。
“做得很好,冯臣烈,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得我的心意。”
听到这里,冯臣烈的脸上满是窃喜。
“不过,聪明是好事,不能小聪明,坏聪明。”
窃喜变为拘谨。
什么叫帝王权术?什么叫拘人之法?
江常胜今天的一言一行一神一态,充分展示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驾驭他人。
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配得上那两个字:世子。
“好了,你暂时出去吧,我要跟我的朋友聊一下。”
“在下告退。”
离开小屋的冯臣烈全身大汗,双腿还仍不断间接性的哆嗦,站在山顶上的他感觉自己虽然在房间里只呆了一小会儿,却仿佛穿越了几十年的光景。
冯臣烈站到了山崖边闭上眼睛休憩起来,想起了以前听说的种种传闻。
传闻江常胜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传闻江常胜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废物,一想到这些数不尽的流言蜚语,冯臣烈眉头一皱,忍不住暗骂一声,啐了一口口水。
“以后谁他吗敢在我面前说世子是一个废物,老子要把他的嘴撕烂!”
一想到刚才的一幕幕,一言一语,冯臣烈仍止不住地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世子真的太可怕了。”
“以前那般都是在故弄假象以示世人吗?”
“实则韬光养晦,胸有万千。”
“是我大意了。”
“不过还好都是有惊无险,从今天起我冯臣烈,就是江世子一辈子鞍前马后的人了。”
“嘿嘿…”
冯臣烈睁开眼睛走在路上开始指挥巡逻保护的驻军。
一想到世子最后的明降暗升之言语,赏罚分明之点拨。
立刻高兴地在路上屁颠屁颠起来,指挥吆喝的声音和底气相较平时足了很多很多。
那些看到他的将士们都是一脸的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冯将军如此大喜?
如果被紫诩门人再次看到这幅模样,更会膛目结舌不知所云。
哪里像是一头雄狮?
分明像极了一个得到嘉赏心满意足的孩子。 龙象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