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在爹娘看来,珍珠是比青柳要好的上许多的姑娘,这门亲事根本没有他拒绝的权利。
可是元吉还是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有些哀求的说道:“爹,我真的非娶她不可吗?”
元管事黑着脸,瞪着元吉道:“我明日就会去夫人面前为你提亲。”
一句话彻底的将元吉的希望破灭,元吉低着头走出了堂屋,站在院中,抬头看着天空,一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珍珠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青柳是他从小就认识的,一起长大,虽然是两个府中的下人,可是却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小时候他就承诺过,等青柳到了年岁,他就上门去提亲。
如今他却是要食言了。
夜里,元吉娘翻了个身,见元管事也没有睡,“你说咱们这样瞒着元吉好吗?”
元管事叹了口气,“元吉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青柳那丫头给他们府上的三少爷做了妾室,定会上门去问个清楚的,可是这其中的事情,说的清楚吗?”
元管事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将军提出这门亲事来,倒是解了你我之困,只希望元吉能好好对待珍珠,好好的过日子,将青柳那丫头忘了吧。”
元吉娘没有说话,她也是在府上当差的,自然知道这各个府邸的那些龌龊之事,大同小异罢了,所以她来到护国将军府后,对石薇特别的拥护,就是因为将军府没有那些腌臜事,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当差,主子自然是能看到你的好的。
青柳的事情,她已经打听的仔仔细细,毕竟是儿子想要娶回家的姑娘,她怎么能不去打听呢。
青柳那丫头今年十八岁了,到了该出府的年纪,长得普通,但是身段极好,被府上的三少爷看中了,要她去房中做妾,青柳一开始也是拒绝的,她还等着元吉来娶她呢。
可是架不住身边的小姐妹,一直在她耳边劝说她,嫁给三少爷那就是当主子了,嫁给元吉,不过是换了一个府邸继续做下人,将军府再好,去了也只是下人,还不如留下,当个姨娘,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
青柳到底是意志不坚定,点头应允了,当日就被抬到了三少爷的房中,成了侍妾。
元吉娘本想着打听过后,就去找青柳的爹娘提亲,只是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元吉说这件事,正好元管事回来说将军有意给元吉只配一门亲事,两口子一合计,觉得不告诉元吉,直接让他娶了珍珠。
元吉这一夜也没怎么睡,他一直在想应该要怎么跟青柳说这件事,翻来覆去的,直到天亮,才睡去。
第二日上午,元管事就来见石薇了,石薇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将珍珠遣了出去。
元管事为人老练,不提云昊昨日找他这件事,只是一直夸珍珠如何如何,最后才说道:“老奴今日来找夫人,着实是厚着脸皮,为我那犬子来求娶珍珠姑娘的。”
石薇对于元管事的说辞很是满意,她就是喜欢这样的聪明人,虽然是她主动提出此事的,可是男方要做出这事是他们主动的样子来。
石薇淡淡的说道:“元吉我是知道的,聪明伶俐,好多事都办的妥帖,我和将军都很满意,但是这婚姻大事,我还是得问过珍珠才能给出答复。”
元管事笑着说道:“夫人谬赞,夫人说的是。”
“明日我让人给你回话。”石薇道。
“是。”元管事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珍珠也没有走远,就站在院子里,见元管事出来,面带笑容,微微行了一礼。
元管事立马就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不是夫人的意思,而是珍珠的意思,看来珍珠在夫人的面前比他想的还要得脸。
第二日,石薇身边的老婆子找到元管事,笑呵呵的说道:“恭喜您了,能娶到珍珠这么好的儿媳妇。”
元管事笑着说道:“到时候来喝杯喜酒。”
元管事准备了一下,就带着三书六聘上门来提亲,他怕夜长梦多,希望能尽快成亲,石薇虽然有些微词,但是想到珍珠那一脸期待又娇羞的样子,也就同意了。
其实下人的婚礼,说起来很简单,而且珍珠又没有亲人,石薇便让她从贺嬷嬷院中出嫁,人了贺嬷嬷为干娘,石薇给了十箱的嫁妆,与翠绿一样,不偏不倚,但是珍珠毕竟跟翠绿不一样,石薇私下里又给了二百两银子,一套翡翠头面压箱底。
珍珠一袭红衣,蒙着大红盖头,拜别了石薇,带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上了花轿。
被搀扶着行了礼之后送到了卧室,珍珠绞着手坐在床榻上。直到听到传来推门声,她才挺直了背脊,从盖头底下看到元吉站在了她的面前。
元吉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也没有醉,站在珍珠的面前,面色阴晴不定,珍珠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想要躲闪,可是一想到这是两人的新婚之夜,便忍着没动。
元吉坐在她的身边,顺手将盖头扯了下来,刚才他看着这红盖头,想象着青柳的样子,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青柳穿着红嫁衣的样子。
珍珠绞着手里的帕子,低声叫了一声:“夫君。”
元吉不为所动,没有理会她,他已经知道了,促成这门亲事的是珍珠,只因为她想嫁给他,他就得娶他,元吉心中是有闷气的。
珍珠斜眼偷偷的看了一眼元吉,当下脸上绯红,鼓起勇气说道:“今日你我成了夫妻,日后我会孝敬爹娘,做一个好妻子。”
这些话都是贺嬷嬷跟她说的,她没有父母,为人妻的道理没有教她,贺嬷嬷是她的干娘,自然是教她女子为人妇的道理。
元吉一愣,他心中虽然有怨气,可是到底气得更多的是自己,他明明不想娶,却没有勇气拒绝,而且刚才珍珠的一番话,也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珍珠起身说道:“我伺候你更衣吧。”珍珠不知道元吉是因为喝多了身体不适,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能感觉到元吉不是很高兴。
元吉觉得有些头晕,这酒的后劲好大,躺在床上不动。
珍珠先是脱了自己的一身红嫁衣,小心的叠好放在一旁,然后来到元吉的身边,有些费力的帮着他把外袍脱去,只剩下红色的里衣。
床上铺了一层的桂圆莲子大枣,元吉觉得有些硌得慌,借着珍珠的力量,坐了起来。手揽在珍珠的肩膀上,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出的气体。
元吉有些尴尬的坐直身子,手也拿了下来,哑声说道:“我想洗脚。”
“哦,好,我去打水。”珍珠眼神有些慌乱的说道。
“灶房有热水。”元吉说道。
珍珠急匆匆的往外走去。此时夜已经深了,微风吹过,珍珠觉得有些微许的凉意,从灶房打了水,珍珠试了试水温后,端到卧房,见元吉已经将床上的红枣等物都收拾妥当,带着醉意的双眸盯着珍珠看:“怎么去了那么久?”
珍珠上前想要帮元吉脱去鞋袜,元吉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吧。”外面天气有些凉了,看着她穿着单薄,元吉冷声道,“你先睡吧。”
珍珠虽然不解,但是点了点头,“那这水?”
“我去倒。”元吉拿起布巾擦了擦脚道。
看着元吉端水出去的背影,珍珠心中有些酸涩,刚才她还能骗自己,他是喝多了,身子不适,可是他明明不是,他可能并不满意这门亲事,也怪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忘了问问元吉,是否想要娶她,以为元管事同意,他必定也是同意了的。
元吉回来的时候,珍珠已经躺在床上了,元吉有些犹豫,他到底要不要洞房,只是看着看着他察觉到了些不对,“你哭了?”
珍珠抿唇轻声说道:“没有。”
“你转过来。”元吉有些不信,他明明见她双肩颤抖的厉害。
珍珠转过身来,看向元吉。
元吉凑了过去,见她眼里有水光,但却不是哭了,黑亮的双眸,温顺的看着他,唇角还带着一抹浅笑,“要熄灭烛火吗?”
元吉摇摇头,“不能熄灭。”他娘特意嘱咐了,新婚夜的烛火是不能熄灭的,代表的是长长久久。
元吉顺势躺在了她的身侧,见她往里躲了躲,元吉的逆反心思立马就上来了,贴了过去,发现她只脱了嫁衣,中衣还穿着,出声说道:“把衣服脱了。”
珍珠一愣,没有动作,贺嬷嬷虽然说了今晚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听得稀里糊涂的,只知道两人要睡在一张床上,而且她只要听话就行了。
珍珠有些忸怩的将中衣脱掉,只留下里衣,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两人的体温,珍珠的脸瞬间羞红,又向里侧靠了靠,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我困了……
希望马上能睡着。
元吉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和紧张,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上升。 农家医女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