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洄瞪大了眼睛看着刺向自己的银针,甚至忘了哭。
宴宛宛手中的针尖已经微微刺进宴洄的皮肤。
洛尘大手一捞,将孩子抱了起来。
“娘亲……”
小宴洄没想到宴宛宛真的会用针刺自己,泪汪汪的撅着嘴。
洛尘叹气,轻拍孩子的背部安慰他。
宴宛宛面容闪过惊愕,探寻目光看向慕容瑾。
“罢了。”
慕容瑾神色淡淡,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荷包,打量了一下。
绣的的确很用心,一针一线都像是含着爱意的少女表达对心上人的情感。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男人愣神,宴宛宛抿嘴笑了笑,把荷包拿过来,“我给你系。”
慕容瑾没有应声,看她眼含爱意的举动,眸光深邃了几分。
认真系荷包的同时,宴宛宛还顺便打了一个漂亮的宫绦。
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时,眼眸忽闪忽闪,如同猫咪一般可爱。
忽然觉得宫绦有点歪,宴宛宛伸手准备正正,可是没想到刚伸手,就被慕容瑾捏住了她的手。
“嗯?”宴宛宛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慕容瑾轻松的拦腰横抱,搂进冷硬怀抱里。
慕容瑾面容依旧冷峻,狭长眼睛眯起,声音低沉又蛊惑。
“乖。”
洛尘和宴洄看着他的举动,完全惊呆,久久不能回神。
宴宛宛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慕容瑾的胸口,慢慢脸就红到了耳朵尖。
“王爷,你也喜欢我么……”
她软软的声音闷闷的,带了抑制不住欣喜。
慕容瑾幽黑的视线扫过宴洄的脸,转头抱着怀里的人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洛尘抱着小宴洄,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面上情绪有些复杂。
许久,他低头才发现怀里的宴洄用双手捂着眼睛。
“怎么了?”他拉开孩子的手,触摸到一片冰凉,“你哭了?”
宴洄倔强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娘亲不会不要他,等娘亲记起来了就会来找他了!
洛尘心中蓦然一痛,眸光里满是怜悯,“洄洄不哭,乖……”
小家伙抹抹脸,声音抖的厉害,“我是男子汉,不哭。”
小家伙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然而抑制不住的呜咽声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房间里。
慕容瑾将宴宛宛轻放在床榻上,伸手解她的衣带。
宴宛宛满脸娇羞,胸膛剧烈起伏。
“我……我有些害怕……你要轻一些……”她说出这几个字,脸色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
慕容瑾手中动作一顿,冰冷的眸光里多了一些复杂,“乖,我会好好疼你的。”
“嗯……”宴宛宛害羞的点点头,清亮的眼眸里满是期待。
慕容瑾正要拉开她衣服,却被宴宛宛制止了,“王爷……我自己来……”
她小心翼翼躲进被子里,将衣裙褪光,露出来的手臂洁白柔润,顿时让慕容瑾呼吸一滞!
喉结上下滑动,慕容瑾脸色讳莫如深。
只怔神片刻,他狠狠压在被子上,正要翻身而入时——
“疼!”
宴宛宛身体弓了起来,星眸里泪光点点,她痛苦的侧起了腰,“好疼……”
被子散落开来,露出宴宛宛一线莹白如玉的肌肤,原先坠涯时腰部往背上蔓延的伤口不知道何时裂开,血迹斑斑,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慕容瑾眸光一暗,拉过被子盖好她的身体,“来人。”
丫鬟们替宴宛宛重新上了药,又给她换了一套柔软的衣裙。
宴宛宛似乎格外怕疼,眼泪汪汪的拉着慕容瑾衣角,要他留下来陪她。
慕容瑾便歇在了她房间里。
他没有任何举动,宴宛宛倒是十分粘他,一整晚都乖乖窝在男人怀抱里,手臂还要搂着他强壮的腰肢。
翌日。
宴宛宛睡醒以后,才发现慕容瑾早已经离开。
她起身收拾完,找来丫鬟,“厨房在哪?”
丫鬟回过话便领了她去了。
宴宛宛丝毫不在意下人们异样的目光,做了满满一桌菜。
令她惊愕的是,慕容瑾回来时居然还带了个小尾巴。
“娘亲,我最爱吃你做的这个菜,我想吃……”
小宴洄筷子用的不是很好,可怜巴巴的看着宴宛宛。
“你不能吃。”宴宛宛直接拒绝了他。
宴洄扁着嘴差点又哭出来,“为什么?”
“难不成饭菜里面有毒?”慕容瑾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没有。”宴宛宛仰起小脸看向身边的男人,满脸天真,“我特意为你煮的菜,舍不得给他吃嘛。”
她举箸,自己吃了一口,又递到慕容瑾嘴边,“尝尝好不好?”
她讨好的看他,眸光仿佛剔透的水晶,纯粹又干净。
慕容瑾目光幽深看她,片刻后,才张嘴吃了下去。
宴宛宛目光灼灼,“味道好吗?你喜欢吗?”
“难吃。”慕容瑾面无表情,将那一盘菜端起来倒在宴洄碗里,命令道,“吃光。”
宴宛宛怔了怔,笑容勉强,“没关系,难吃就不要吃了。我下次再煮。”
宴洄忽然将箸重重放在桌上,怒气冲冲道,“谁说娘亲做的菜难吃了?洄洄最爱吃娘亲做的菜!”
他用手抓起碗中的菜,大口大口往嘴巴里塞去。
慕容瑾脸色阴沉,忽然冷哼一声大步往外面走去。
宴宛宛看都没看宴洄一眼,紧随男人身影离开。
空气静谧,小家伙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月色阴沉。
慕容瑾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宴宛宛。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是散步吗?”宴宛宛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扫之前的郁闷。
慕容瑾嗤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兜兜转转,来到幽黑的地牢前。
“好黑,看不清路。”宴宛宛害怕的扯紧慕容瑾的衣袖。
慕容瑾并未说话,风吹动新鲜空气灌入通道,墙壁上攸然亮起一盏盏油灯,火苗颜色是纯粹的白。
宴宛宛惊叹道,“哇,白磷粉里面加了什么?”
白磷见空气即自燃,然而这灯盏里必定添加了某种物质,否则怎么能保持火焰大小适宜且燃烧时间稳定。
慕容瑾抿紧薄唇,并不搭理她,只大步往通道深处走去。
幽深通道安静的格外骇人,能清晰听到心跳声。
宴宛宛好奇心没了,吓得跟在男人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可是前面的男人并不会因为身后的人害怕而停下自己的脚步。
两个人一路来到了地牢深处,宴宛宛从慕容瑾身后探出脑袋,星眸四下打量,冷不丁扫见地上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有鬼啊!”
她尖叫一声,紧紧抱住慕容瑾的背,指甲掐痛了他。
慕容瑾脸色阴沉,一把将身后的女人拽了出来,推到前面。
“你不是会医术吗?救活他。”
宴宛宛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才看清原来地上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人。
“他是谁?”宴宛宛下意识的询问,手指已经按在那人手腕,“经脉俱断,身中剧毒,活不了……”
“救不活?救不了,你也别出来了。”
慕容瑾话落,伸手将宴宛宛锁在了地牢里。
“你别走啊!放我出去!我真的救不了!这里好黑,放我出去!”宴宛宛用力地拍打着地牢的门,可是那人根本就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眼看他身影在视线里消失,宴宛宛吓得声音里带上哭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好害怕……”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宴宛宛手指紧紧的抓住地牢的门,心弦绷紧到极限。
“扑通”。
宴宛宛倒在地上,眼睛痴痴望着出口的方向,可是根本没有人来解救自己,她意识渐渐消失,闭上了眼睛…… 唯有相思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