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姐猛地站起。
“你以为这是钱的事么?如果提钱,你猜我把这东西送去香港给我二叔,他会给我多少?虽然我们两家一直没有联系,但是我前些年见到过报纸,我二叔如今在香港是有名的卦术大师了,在那边风生水起,他的身家一定不会少,而且深知这东西的价值。”
萧奇杨很为自己的失言苦恼,惹得石大姐如此的激动,真怕她一怒之下反悔不给自己的。
“大姐,您别生气,小强其实是好意的,怎么好白拿您的祖传宝物,当然您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我保证!一定督促他完成老先生的遗愿。真的,您千万别在生气了。”
唐果这会忽然乖巧伶俐得可爱,竟然知道出来打圆场救急了。萧奇杨恨不得抱住这丫头猛亲几口。
“唉,我怎么不知道大兄弟是好心,我家如今穷成这副模样,我那丈夫不过是个老实人,一年也赚不上几个钱,我的孩子也不比你们小多少,正在读高中,眼看着就要上大学了,怎么会不缺钱,但是老爷子临终再三叮嘱,万万不可凭这本秘籍来牟利,否则便有不测之祸。别人的话我可以当做耳旁风,但是我父亲的话有多犀利难道你们还能比我更清楚?所以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而且这东西真的交给你们之后,也了了我的一段心事,从此无事一身轻。刚才我的话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萧奇杨喝唐果登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俩观察着这个房内的摆设,果然有些家徒四壁,家具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物件,陈旧掉色,墙边的立柜居然还是用砖头垫得柜脚。
电器除了一个外壳厚重的老电视,便只有一个风扇还勉强能算是。一个单开门的冰箱居然连指示灯都不亮了,眼见成了一台储物柜。
萧奇杨对唐果使了个眼色,唐果心领神会,站起来走到墙边的一个相框那里问:“石大姐,哪位是老先生的遗像?”
石大姐立即跟过去,指着相框里一个四寸的照片说:“这个就是我的父亲。”
老爷子的彩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已经有些发黄变色,不过看起来清瘦飘逸,只是那一身衣着显得土里土气。
萧奇杨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茶盘下面,这里有七十万的存款,密码就写在卡的背面。
虽然没有借钱,不过萧奇杨还是把身家都呆在了身上,包括那张信用卡。
虽然七十万不多也不少,根本不足以弥补这本珍贵的秘籍,但是萧奇杨觉得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应该能解决很多现实的问题。
这是他的心意。
唐果东问西问,样子乖巧讨喜,石大姐被她说得很是开心。
回过头来,萧奇杨问:“大姐,既然老先生的遗愿是这个,我也就不再反对,书我便带走了,另外不知我能否冒昧的去老先生的坟前上一炷香磕几个头.
“这就不必了,你来了,事情交代了,缘分也就尽了,用我父亲的话来说,那便是天机如此,该着是你的,便是你的,并不因为我暂时的保管就影响了什么。不用跟我客气,我呢也不留你们吃饭了,一会你们拿上书就走吧。我再给你们写上我二叔的身份资料,这对你们将来寻人有帮助。”
石大姐委婉的拒绝了萧奇杨的提议,而且果然找出纸笔写上了她那位偷渡到香港,混得风生水起的二叔的名字。
石丰衍,1951年农历三月十六,谷雨生人,今年六十三岁!
萧奇杨郑重的把这张纸条放进钱包收好,起身和石大姐道别。
石大姐再次落下几滴眼泪,使得萧奇杨和唐果都有些难受。
“你看我,女人家就是看不开。你们别往心里去,我是真的高兴了了老爷子的心事。”
“大姐也不必难过,我今天来便说明缘分已经斩不断了。我们大可以常来常往,我在北海做医生,将来您家的孩子如果能去北海读书,我还能照应一二的,甚至可以去我家里住。不如这样,你留个电话给我,这是我的名片,有我的联系方式,随时都可以找我的。”
萧奇杨掏出一张做工精致的烫金名片。这是医院为萧奇杨定做的,萧奇杨便也带在了身上几张。
在什么环境说什么话,如今接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患者人群,很多时候的礼节是你必须那么做,否则就是不尊重人。
这一点石大姐没有反对,特别是提到了她的孩子,一下子点中了每一个父母的软肋。
“别提了,大兄弟,我家那闺女太不成器,将来想去北海读书,我看呐就是没影的念想,她能给我考上一个专科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到底电话号码还是留了,萧奇杨收起来起身告辞。
要电话的目的,自然是走了之后通知石大姐留在茶盘下面的钱。至于将来能否帮到石大姐的孩子,还真像石大姐自己说的,要看那孩子自己的努力呢。
石大姐亲自送两人出门,走到小院的时候,门口停下一辆送货的小车,因为刹车,车上叮叮当当的乱响,原来是个送煤气罐的。
车门一开,下来一个小伙,高声和石大姐打了句招呼,然后利落的一举一抗,一个煤气罐就上了肩,转身向小院走来。
“这是我让送来的,家里要换煤气。”石大姐边走边说,抢前去开门,口中还对那小伙说:“怎么才送来,我电话一早就打给你的。”
小伙站在门口解释:“大姐,你看看我那车上,跑了一上午,这还有二十多个没送呢......”
萧奇杨忽然大喊:“小心。”然后向旁边一推唐果就冲了过去。
扛着煤气罐的小伙可能是光顾着说话,没有注意脚下,他站的位置是大门前面的一个涵洞,上面铺着红砖,下面是路边的排水沟。
也许是扛着煤气罐,仰头说话站的脚下有些酸,他微微错了一下脚步。
可是本就站的比较靠近涵洞边缘,脚下的红砖松动,一下子掉了下去,小伙子失去平衡,自然的发力想要调整,最终没有控制身体,肩上的煤气罐登时脱手,向外飞去,而且飞得很远。
意外发生在一瞬间,小伙子咕咚落进水沟里,气罐飞向红砖墙下面的青石墙基。萧奇杨飞身扑至,一下把石大姐扑到在地。
爆响轰然而起,气罐炸了!
爆炸的冲击波一刹那将石大姐家的砖墙轰塌,砖头碎石四处飞溅。
巨大的热浪带着飞旋的罐片,四面飞舞,石大姐家的老房被震得轰隆作响,敞着的房门被冲击波带动猛然摔上,包铁的木门立即撞了个稀烂,所有的窗户玻璃全部震碎。
远在三十米外的萧奇杨乘来的出租车四面风挡也在一瞬间崩裂,好在车窗都夹着胶,没有能飞溅伤人,否则车内的司机阿姨只怕要受很重的伤害。
即使没有受伤也把她吓坏了,这陡然发生的危险令她浑身颤抖,居然开了好几次车门才打开,飞也似地跳下车来。
萧奇杨身上头上被倒下砖墙飞溅的砖头砸了不知道多少下,而石大姐则哎呦哎呦的叫痛。
那边被萧奇杨一把推倒的唐果被吓坏了,不自觉的发出连续的尖叫。
其实那一瞬间,萧奇杨也不确定能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只是凭着感觉觉得危险,便推倒唐果,扑到了石大姐。
正是他这提前的举动,使得蓦然发生的危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最先爬起来的居然是送气管的小伙子!
他一身臭水,头上身上也不知挂着多少肮脏的垃圾,看着这可怕的后果,坐在路边吓呆了。
“妈的!赶紧把气罐车开走!”司机阿姨站在远处爆吼!
送气罐的小伙如梦初醒,也顾不得身上脸上的肮脏,连滚带爬的把气罐车远远的开到了路边停好。
还好,没有造成不可控制的连环爆炸,如果这一车气罐都被引爆,只怕能把这个小村炸平了。
不过这一下巨响还是引来了二桥村村民的注意。很快便陆续有人出来看个究竟。
不光是听到了响动,因为很多人家的玻璃都被震碎了。
小伙子跑回来的时候,萧奇杨已经把石大姐抱到了院子中比较干净的位置。
他和石大姐距离爆炸中心最近,虽然有砖墙挡着,石大姐还是被一块穿透砖墙飞溅的气罐碎片给炸伤了。
而且两人的头发都不同程度的被烧焦,好在是当时卧倒在地,又被碎砖石覆盖了起来,空气中的明火没有烧到皮肤。
萧奇杨用手和小臂护住了头部,被砸的虽然比较惨,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额头和胳膊上破了几块皮。
唐果本能的蜷缩在地上,距离爆炸中心大概有十米,身上只是被碎石打了几下,无关紧要,只不过被吓坏了。
而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小伙,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一下子掉进水沟里,夏季雨水多,水沟里的积水很深,一下子把他淹没了。
气罐的碎片很神奇的没有伤到他,而爆炸的火焰也无法延伸到水里,而砖墙因为角度的关系,全部是倒向院子内的方向,等小伙从水沟里爬出来,除了一身肮脏,竟然毫发无伤。
至于他是否因为惊吓喝了几口臭水就不得而知了。
受伤最重的当属石大姐,他的头上被砖头砸破了一道口子,肩膀上也被气罐碎片划破一片皮肉,甚至大腿上还有一个碎片刺在肌肉中,外面露出很短的一块焦黑的尾巴。 无良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