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奇杨工作了一周,当然清楚仓库区的过道那里是监控的死角。根本不会留下影像,监控只是对着仓库大门和门前那一小片区域的。
从那个工人根本不走出过道,就可以知道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二区!17号库。还有那个长相和身材都极为普通的工人。
萧奇杨记下了。
这又是忙碌的一周,萧奇杨每天正常上班,偶尔下班绕路从二区的位置走出来,观察一下情况。
如果从空中俯瞰,整个冰轮渔业的厂子占地极大,几乎可以与前湾镇的总面积大致相当。
东西横贯两公里,南北也有一点五公里。
去掉两栋办公楼,其余的都的仓库区。
一排排的库房阵列于地表,仿佛是个巨大的格子迷宫。
整个仓库被一横两竖的道路分为六块,每一块里都至少有数十上百的库房。
通过网络上的百科词条看到,冰轮渔业的中国分公司在去年的销售总值已经达到了四百七十多个亿,实现利税五十多亿。
好吧,这都是表面文章,萧奇杨不懂统计不懂税务,但是他知道国情。
如果说表面上是这么多,那么隐藏在暗处的只多不少,这个企业的产值和利润只怕高得吓人呢。
转眼又到了周末,日子平淡而充实,萧奇杨学乖了,这周同唐果通了三次电话,那小妮子最近同样很充实很快乐。
帮着潘小灵忙活到打烊,萧奇杨说:“小灵,今晚我不回来睡了,好久没有洗澡,我去浴池然后今晚就不会来了。”
潘小灵微微有些赫然,客观条件就是这样,其实潘小灵何尝不是如此呢。
店里骤然多了一个年轻男子,其实她也同样很久没有痛快的沐浴了。
只有那么一个很小的卫生间,还是在店堂里,萧奇杨每晚睡在那,她怎么好意思过去洗澡?
都是每天打点水,和姐姐一起在后屋简单的抹几下而已,对于萧奇杨这个提议其实她还是很赞成的。
至少今晚可以舒服的冲个凉了。
萧奇杨并不是光想洗个澡那么简单,其实一个爷们在这方面有着很大的优势,哪怕是站在当街,他也可以穿条大裤衩然后冷水浇头,只不过没有那么雅观罢了,可是哪有什么大不了!
因为萧奇杨这一周窥天小有收获,他决定做点什么。
也该出手了,出来半个月,才摸到门道,再不加快速度,想要拿到那本经书,只怕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时间还早,萧奇杨真的来到镇子上那家最大的洗浴中心,先泡个热水澡舒服一下。
泡得浑身筋骨都松散后,萧奇杨请来搓澡师傅搓澡,萧奇杨闭眼趴在床上,搓澡师傅吭哧吭哧的卖着力气。
过了一会,忽然没了动作,萧奇杨睁眼一看,搓澡师傅正拿着一瓶水猛灌,见萧奇杨看过来,便说:“兄弟,你等会,容我喝口水,有日子没接这么大的活了……”
萧奇杨直接无语!
妈的!这怪我么?每天下了班都是一身臭汗,然后就窝到面馆的大堂里一宿,想洗洗都没地方。
洗完澡时间还早,萧奇杨便倒休息区找了个位置躺下安静的等凌晨的到来。
深夜才是办事的最佳时间。
小镇的洗浴中心条件毕竟有限,很多按摩的生意也是在休息区进行,其实这里并不安静,霹雳啪啦的拍打声不绝于耳。
蓦地隔壁床传来一声低语:“大哥,你这活得加钱.”
那按摩的技师是个年轻女孩,语气明显不快。
“为啥?”憨厚的男中音。
“我是按摩的,现在连搓澡的活都干了,你说你该不该加钱……”
萧奇杨都听得满头大汗!
大哥,咱大保健都做了,搓个澡难道会死么?
好不容易挨到午夜,在一片鼾声中萧奇杨在休息大厅昏暗的灯光里起身离开。
小镇并不大,萧奇杨凭借窥天获得的线索,步行了一会,三拐两绕了进了一个小区。
在一处单元楼门口,轻轻一跳扳着雨檐翻上二楼,从开着的小窗进了其中一个单元,找到六楼627.
带上准备好的用厨师帽剪出来的头套,再从楼道的小窗爬出去,轻松的一跃攀上了627的阳台。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危险的动作是不敢轻易做的,距离接近三米,角度也很别扭,但是对于萧奇杨目前的体质和伸手,这么点难度简直轻而易举。
要知道他从小在山里爬树,比这更远的距离都跳过。
五指用力,纱窗噗地破裂,伸手开窗跳了进去。
午夜静谧,有月光洒下来,事业还算清晰。
萧奇杨忽然感觉,其实做坏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只要过了心理上这一关,如果能力足够简直比喝凉水还容易。
萧奇杨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纱布,拿出一个小瓶倒了很少一点液体上去,这是好不容易才在小镇的私人诊所里高价买到的醋美沙朵。
然后他穿过客厅走进卧室。
一对中年夫妇正在沉睡,萧奇杨轻轻的把纱布放在女人的口鼻处,女人略有不适,但是仅仅挣扎了两秒便不再动了。
强烈麻醉剂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无非是让这个女人多睡那么一会,醒来后头脑会有些涨木。
然后萧奇杨再次捂住了中年男人的口鼻。
待他昏迷后,康其他来到客厅,找了一张椅子放好,拿出预备好的尼龙绳将他五花大绑,拉起窗帘,关好门窗。
萧奇杨找到冰箱,将里面的冰块雪糕等物全部找出来泡了一盆冰水,走了回来。
一场大戏就要上演了!
戴解从休克中清醒过来,只觉得全身冰冷,非常的难受。
他摇晃掉头脸上的水珠,睁开眼去看,登时心脏一紧,几乎吓死在当场。
想要呼叫,却发现嘴上贴着一块胶布,呜呜咽咽的憋闷了几声,才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
室内没有开灯,一个手电放在不远的桌子上直射着他的眼睛,凭借墙壁微弱的反光,他眯着眼看到一个白色的头颅,上面挖出了两个小洞,露着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
而此时戴解被绑在一张实木的椅子上,从头到脚被冷水淋得湿透,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底,那一股寒气在无限的延伸。
这是绑架?还是灭口!或者……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他心中有鬼,于是便愈发的害怕。
萧奇杨就坐在那里看着,他要等戴解完全的清醒。
麻醉药的计量很轻,一盆冷水在十分钟内完全可以让他彻底的清醒。
其实要制服这样一个普通人,萧奇杨完全不必借助这个手段,但是萧奇杨不想节外生枝,一旦闹出太大的动静,或者失手打伤了人,反而违背他的初衷。
他不是一个恶人,除了目标戴解,包括那个和此人睡在一起的女人都是无辜的。
其实这样也好,能够形成足够的心理威慑,萧奇杨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是医生这个职业本身就要琢磨患者的心理不是么!
没有什么职业比医生更善于心理疏导了,当然反过来利用一下心理也是手到擒来。
戴解就是那个把朱云汉骗进仓库的工人。
萧奇杨这两天搜集的线索表明,他在朱云汉出事后就辞职了。
窥天更看到了一幕,戴解收了一笔钱。所以萧奇杨可以肯定一点,戴解与朱云汉的死有直接关系。
设任何一个局,都要有人来充当那个引人入局的角色,如果说朱云汉被谋杀,那么他就算这个环节上最致命的一点。
萧奇杨不需要再追着他来窥天寻找线索,那样的无声线索总是模糊的。
所以他决定亲自出手。
这样的做法虽然不对,但是对于一个杀人的凶手便没有必要太介意了。
萧奇杨看到了戴解眼中的恐惧,知道他已经清醒,于是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在厨房找到的尖刀。
手电筒的光芒被雪白的刀身反射,那一抹青色的光华流转间,戴解的眼睛忽然睁圆,然后通体抖若筛糠,他大声的哼哼着,身体剧烈挣扎,可惜萧奇杨的捆绑非常专业,他除了手指以外,根本没有能动的地方。
萧奇杨站起来,走到戴解的身边,忽然闻到一股骚臭,然后发现戴解的裤裆已然湿透。
妈的!居然给吓尿了。
萧奇杨知道火候差不多,于是压低声音说:“我放开你问几个问题,不要反抗或者大声,否则就宰了你!”
戴解死命的点头。
萧奇杨一把扯掉他嘴上的胶布,戴解疼的斯斯的喘息,且大口的呼气。
字数斜着眼瞟着萧奇杨的样子,依旧充满恐惧。
“那天你和朱云汉在17号库房外的过道里说了什么?”
萧奇杨蹲在戴解面前,用刀背轻轻的敲击着地面。
哒哒的声音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戴解的心头。
“我……”戴解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知道那天的情形,难道当时被人看到了?
蓦地萧奇杨用刀背斩到了戴解的脚背上,他还光着脚丫。
一声剧痛的吼叫没能发出,萧奇杨一把捂住了戴解的嘴,把呼痛声憋了回去。
“你可以不说,其实我能找来,完全可以不问就办事,你是聪明人。”
萧奇杨居高临下等着戴解的眼睛,后者疼的面孔扭曲,却只好努力的点了一下头。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杀神,却根本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萧奇杨松开了手,低头看去,戴解的右脚五趾向上翘着,脚背上一条蚯蚓粗细的红肿,这一刀斩得不轻。
“说?”萧奇杨的低喝带着如山的压力。
戴解来不及细想,开口说:“老大,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收钱办事……”
“我知道,你收了五万块,这件事一会再说,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朱云汉说了什么?”
戴解脸上的震撼简直难以形容,要知道当时收钱只有两人在场,根本不可能有别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形势比人强,萧奇杨的一只脚坚硬的鞋底已经踩住了他的脚趾,一股大力压迫下来,戴解疼痛难当。
或许下一秒这个脚趾就被碾碎了。
“老大,我说!求求你你别搞我,那天朱总调查李主管问题,有人让我告诉朱总,17号库里的货物有巨大问题。 无良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