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队长一进门就认出了这几个在这片混的流氓,早已不知道抓进去多少回了。
所谓先入为主,自然当成是他们去惹事,只是这次被人打这么惨,到还很少见的。
开始以为是有别的势力参与其中,打完人溜走了。
可是简单的审讯下来竟然是被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年一个人给放到的。
最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被四个流氓围殴,居然毫发无伤。
队长很自然的认为是围殴,四个打一个啊,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专业的用动员吗?
萧奇杨的笔录也很快交到了队长的手里,萧奇杨回答的很痛快,怎么打的,动作细节一清二楚。
唯一隐晦的地方,就是说那四个人掀了桌子,抓起酒瓶围了上来以后他才动手。
队长是特战侦察兵出身,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模拟了一下动作的要领,忽然觉得萧奇杨是个高手。
如果是他对上四个人,想要毫发无伤的赤手空拳解决掉,也不能这么恰到好处。
四个人的验伤报告他也看到了,打得不轻不重,除了疼痛刚好让人失去抵抗能力,竟然连轻伤都几乎够不上。
把人关到了晚上八点多,一个电话姗姗来迟,那边的人很客气的说:“王队长,真是抱歉啊,这几个混球又给您找麻烦,您不用给我面子,该收拾就收拾,该修理就修理,等回头放出来我亲自给你个交代。”
“交代就免了,常老大,你只要管好你下边这些兔崽子,别总是闹事就行,特别是最近几天,非常时期,别说我没提醒你,咱们这里正好来了一个中央的专案组,要是你的人撞在枪口上,到时候我也保不了。”
王队长冷冷的说着,这些都是应有之义,在这个位置久了,就会知道很多事并不是黑白分明那么简单。
其实黑与白之间总是有着那种灰色的区域,只不过这个区域有宽有窄,游离在这个区域里的人,能量有大有小,许多都是他没有能力去制裁的。
比如打电话这个人。
常书欣表面上他是个成功的商人,可是有谁不知道他是江城鱼莲帮前湾堂的堂主呢!
王队长只是前湾派出所的副所长,兼着前湾刑警队的分队长,和这个人打交道已经很多年了,甚至还亲手抓过他,还不是奈何不了人家。
电话挂了,民警敲门来询问怎么处理,王队长扔掉警帽,挠着头发越来越稀疏的头皮说:“先都关着吧,明早再说。”
这一晚萧奇杨躺在派出所拘留室的大理石地砖上呼呼大睡,半夜被尿憋醒,才觉得大腿和脊背冰凉且难受。
猛敲了拘留室的铁栅栏要求上厕所,那个睡眼朦胧的小警一脸的不情愿的打开锁头,带着萧奇杨去了卫生间。
倒是不用特意戒备,一起流氓斗殴事件而已,连跑都犯不上,估计明天交了罚款就放人了。
回来路过相邻的拘留室,萧奇杨看那几个家伙都是抱膝坐在地上,头垂在膝盖上睡觉,才晓得原来老油条进来都是这样的,只有自己傻乎乎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心头不由有气,抬脚对着铁栏港咣当咣当猛踢两下,咣啷啷巨响,震得小空间内都颤动回响不绝。
那几个流氓吓得齐齐跳起,眯缝着眼睛左右观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姿势不对,起来重睡,半夜报道,起来撒尿!”萧奇杨朗声吟哦。
身后的小警擦也吓了一跳,声音都走了调子,“哎!你干嘛,老实点。”说着就要来抓萧奇杨的胳膊。
萧奇杨轻轻一闪,哈哈大笑着回到自己的拘留室去了。
那几个好梦中被惊醒的家伙,终于明白又被这小子耍了,但是又警察在跟前,敢怒不敢言,心中咒骂,却还都是乖乖的。
特别是鼻梁骨骨折那小子,晚上刚敷了药用一个托子固定着鼻梁,没想到刚才惊吓到,起来的猛了,托子一扭,疼得他几乎晕了过去。
小警赶紧锁上铁门,然后大声警告:“你给我老实点,再闹事小心我给你记录下来,告你寻衅滋事。”
萧奇杨摆手笑而不语。
其实事情很清楚,流氓寻衅反而被人家店里的帮工给打了。
王队长第二天一上班,听了小警的回报,也觉得打人这小子是个二愣子,根本不怕流氓,于是会心一笑,告诉手下正常处理吧。
正常处理的流程就是,你交钱我放人,名曰治安处罚。
过来听候处理结果的潘小灵赶紧欢天喜地交了五千块的罚款,把萧奇杨接了出来。
原本负责处理的派出所的小组长提出要罚款五千的时候,萧奇杨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口中只有俩字----没钱!
开什么玩笑,流氓来找茬调戏妇女,我揍他天经地义,这种事都要罚钱,以后谁还敢管。
不过潘小灵却不管萧奇杨的态度,能把人接出来她就知足了。
萧奇杨走出来看着那个有些柔弱的女孩,只能叹息着摇头。
无论是对于那种强权,什么样的不合理,她都至少选择默默的承受。
回到店里已经是午后,周末两天的假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想做的事竟然都没有做成。
潘小菁抱着孩子和小菊等在家,看到萧奇杨平安回来也都无比的高兴。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原本她们对萧奇杨的感觉其实有很大的隔阂,毕竟只是平常的相处,但是萧奇杨仗义出手,却改变了这一切。
潘小菁理解萧奇杨的理念,她是个知性的女孩,觉得这才是个真汉子。
小菊则由于生于东北,天生的野性,到江城打工数年,难得在这江南大地上看到这种该出手时就出手,毫不犹豫的纯爷们,显得更加激动。
这才是符合她审美观的男孩子!谁也不知道,有一种属于女人的情愫在暗地里滋生。
只不过小菊平时大咧咧的让周围的人习惯了,哪怕她上千拍着萧奇杨的肩膀,笑着叫好,也没有人察觉。
连萧奇杨都没感到有什么异常,小菊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
提前打样后的晚餐丰盛无比,更难得的是潘小灵提来一箱啤酒。
萧奇杨抓着酒瓶说:“小灵,你看这事闹的,我原本的意思是蹲几天拘留所,要钱没有,爱咋咋地。可是你偏不干,那就这么着吧,反正钱也花了,你替我除了这份钱,咱俩以前的事两清了啊。从明儿开始,我交伙食费和住宿费给你。”
潘小灵啪的一下把酒瓶墩在桌子上不和萧奇杨喝了。好像是生了气。
潘小菁则赶紧与萧奇杨碰了一下瓶,圆场说:“小强,别生气,小灵是觉得你这么说话太伤人了,怎么说也是为了我们出头,回头出了事我们能不管么。什么钱不钱的,你今后就安心的在这住着吧,能吃喝多少。”
萧奇杨也有些尴尬,只好拿着酒瓶与潘小灵放在桌上的酒瓶碰了一下说:“那可事先说好,我可是很能吃的,前几天刚来脸皮薄,我都没吃饱……”
潘小灵噗嗤一下笑了!
小菊说:“小灵姐开馆子的,还怕你个大肚汉子?不过你一顿吃十一个馒头真没吃饱?”
萧奇杨一口啤酒抢在嗓子里,脸红脖子粗的去抹嘴。
不是吧大姐,人家老板都没说啥,你个服务员还跟着查数?
说说笑笑吃晚饭,酒都没有多喝,小菊下班回家,她就租住在不远的小区里。
或许是因为莫名的原因,潘家姐妹也都没有多说话,萧奇杨抱着孩子,看着她们姐妹收拾好店堂床铺,然后接过孩子说了晚安便都回后屋去了。
临走,潘小菁说:“对了,昨晚有个女孩打电话找你…”
萧奇杨一惊,是哪个?
昨晚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萧奇杨顺手就把电话交给了潘小菁保管,他知道警察局是不允许身上带电话的。
摸出潘小菁还回来的电话,查看通话记录,还好是刘青青!
萧奇杨不知道潘小菁说了什么,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自己和刘青青还能解释,如果是唐果就麻烦了,那小妞估计会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询问为何自己会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
想到这些,萧奇杨才发现居然一周没有和刘青青和唐果通过话了。
这绝对是个大问题!
于是萧奇杨赶紧回拨过去,原来刘青青在国外拍戏的间歇,回国小住,结果没有找到萧奇杨,只不过绝口不问萧奇杨为何又和别的女孩子有了瓜葛。
萧奇杨根本不知道潘小菁到底喝刘青青说了什么,想解释却无从开口,所以也就装傻充愣的没有说。
闲聊过后,刘青青说过几天还要走,可能一周又是一个月,萧奇杨便说自己这边差不多也要那么长时间才能回北海,到时候再相聚云云。
挂了电话,萧奇杨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人一旦分开以后,便会变得虚伪起来,不能面对面的沟通,竟然连说起话来都缺乏真心实意呢?
这一晚萧奇杨取消了原定的计划,窥天只进行了很短的时间,因为明天还要上班。
虽然只看了十几秒的画面,但是萧奇杨还是知道了大致想要得到的信息。
在一排冷库的过道中,朱云汉和一个工人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边说边向冷库里走,通过地上的光影,可以判断出那个时间正是傍晚,估计是下班前后。
接着朱云汉走入了二区的十七号库房。进入这条一望极深的走廊不远,便单独拐进了右手边的第二个库眼。
接着,电动的横向拉门无声的闭合,萧奇杨知道那个电子门足有二十公分厚,是通体8mm的热轧钢板铸合而成的。
想要打开,除非在仓库的总控室按下电钮。
库眼的门关闭,仓库的大门随后也自动关闭,但是仓库的灯光却没有关闭。
画面到了这里就没有然后了。
萧奇杨知道,揭晓来朱云汉生生被冻死在右手边那个冻库里,直到第二天被装卸的工人发现了冻僵的尸体。
画面给出信息不多,但是也已经足够让萧奇杨了解到真相了。
应该是在下班的时间,不知何故支走了随同人员却单独留下的朱云汉,向一名工人了解到了一些状况,于是他想进仓库区核实。
结果中了算计,他一进去仓库便被锁死,因次身亡。
那个工人绝对是这次事件的重要知情者。 无良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