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里的刘嵘被自己掐着脖子晃得直翻白眼儿,阿史娜这才稍稍解了些气,一撒手又把他丢在床上,坐在一边,气哼哼地不出声。刘嵘平躺在行军床上,气喘吁吁,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跟前那个嘴巴撅得老天高的小妞。
自己前世也有一个妹妹,和阿史娜几乎是一样的年纪,脑袋笨,成绩不好,脾气又凶,整天被还不懂事的刘嵘欺负的眼泪啪啪的。仔细看起来,她俩撅着嘴唇气哼哼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神似。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爱哭鼻子的笨蛋了,刘嵘心里禁不住就是一阵酸溜溜的感觉。自己比妹妹大三岁,却是从小到大只知道笑嘻嘻地欺负她,却不知道疼她护她,这段日子生死相隔的感觉,还真有点惹人想念。
自己偷偷去盗墓的事情家里只有她一人知道,这回自己一去不复返,那丫头估计又内疚得哭的要死吧?
刘嵘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依旧在气哼哼地瞪着自己的阿史娜温柔道:“阿史娜,你有没有哥哥呢?让我做你的哥哥吧?”
阿史娜忽然一愣,不能置信地望着他。
“我做了你的哥哥,便会关心你,照顾你,爱护你,就连你们郡主以后也都欺负你不得,你说好不好?”
“啊?哥哥?可是,你是汉人,我却是匈奴人,再说了……”阿史娜自幼便是被师傅所收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父母兄弟,师傅一向严厉,不苟言笑,只知道让自己吃灵药,bi自己练武功。虽然说有师兄师姐们照料,可那毕竟不是亲情,其实在阿史娜心里,是多么的希望自己有一位至亲的兄长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啊!要不是因为她有着这么一层执念,岂会那么简单就被她的大湿胸骗了去?
“汉人,匈奴人都是人,你看你跟我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哪里有什么不同,我们汉人都能讨你们匈奴女人当老婆,你就不能也讨一个我这样的汉人做哥哥吗?”
“能是能,就是我害怕你又动了霸占我的歪心思……”
刘嵘听了这个理由禁不住就是一脸黑线,轻喝道:“你这笨蛋小东西,人不大鬼心思倒是不小,你哥哥我这么一个面似莲花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大英雄,大豪杰,哪家的漂亮小姐不是挣破了头皮想要被我瞧上一眼?这么多要胸有胸,要臀有臀,要脸蛋有脸蛋的窈窕多姿妖娆美艳的女子我不要,我会偏偏要霸占你?你说,我是喜欢上了你的胸,还是喜欢上了你的臀?”
阿史娜听了大怒,举起小拳头就是朝他身上猛捶,道:“你这人真可恶!老是提人家的胸和臀干什么?我告诉你,用不着两年,本姑娘的胸和臀就会同我家郡主的一样大的!”
阿史娜正捶得生气,刘嵘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拳头,声音有点悲戚,道:“阿史娜,你生气时的样子和我的妹妹真的好像啊。”
阿史娜静静地停了下来,这人眼神之中的落寞是那么的深邃,深邃的望不到边,黑漆漆的,空洞洞的,满满的尽是一种伤感的孤独,这种孤独似曾相识,将自己的那些孤单的日子也尽数招惹了出来。
“你妹妹?她,她莫不是不在了吗?”
刘嵘深深叹了口气,将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又往回挤了挤,凄婉道:“不是她不在了,而是我不在了。”
“什么你不在了,你不分明就是在这里吗?”
刘嵘苦笑一声,正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所以才会不在的呀,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他也不奢求别人能够明白。“你这种笨蛋脑袋啊,要想等开窍那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有些事啊,你就不要再费心搞明白了,我就是全告诉你了,你也理解不了。”
阿史娜闻言不满地轻哼一声,心道,师傅的这么多徒弟之中,就我学功夫领悟最快,偏偏只有你会说我是个笨蛋,真是讨厌!
“怎么,你不愿意做我的妹妹?”
“那我要是真做了你的妹妹,我家郡主就不敢欺负我了吧?她动不动就会说要把我嫁给又丑又脏的奴隶什么的呢。”
“嗯!以后她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将她抱到床上狠狠地打屁股!”
“咯咯咯咯,好,那我就做你的妹妹吧!你可要说话算话哦?”阿史娜银铃般天真单纯的笑声在帅帐中响起,刘嵘也不去打搅她,更不怕别人听到,这是她的妹妹,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谁都不能伤害她!
“喂!漫漫长夜的,这么干坐着也无聊,我听说别人家的哥哥都会给自己的妹妹讲故事听,不如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听吧?”
“你说‘哥哥给我讲个故事’我就讲!”
“咯咯咯,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嗯,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讲个什么呢?说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讲故事。”
“嗯,讲的什么呢?”阿史娜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
“讲的是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讲故事~”
“他讲的是什么啊!”
“哦,他讲的是啊,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讲故事~”
“你又来!”阿史娜读者张嘴举起小拳头便是要捶他,刘嵘这时才是眉开眼笑地对着她笑道:“嘻嘻嘻嘻,哥哥刚才逗你的呢,我现在就开始讲,嗯,就讲一个《齐天大圣》的故事吧!齐天大圣孙悟空,听说过没有?”
阿史娜摇了摇头:“没有。”
刘嵘欣慰一笑,这西游记是明朝时才写出的故事,这西汉怎么会有呢?这里可算有一件事没有违背史实了。
“嗯,没听过那哥就讲给你听,说从前啊,有一座山,山上啊,唉吆!你别打我,你听我讲完嘛!山上住着一只石猴!嗯,对,是一只石猴,他不务正业,整天拉帮结派,企图与朝廷对抗,后来东窗事发,被判处五百年有期徒刑,直到有一天……”
刘嵘絮絮叨叨地讲着,阿史娜不时发出两声银铃般的笑声,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不知何时,阿史娜已经倒在刘嵘的怀中沉沉睡去。她长长的睫毛轻轻耷下,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面尽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刘嵘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倒在小小的行军床上,然后再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静静地坐在一边。
这笨笨的小丫头已经是自己的亲人了,但是她的哥哥明日却是要竭尽全力地与她的族人相拼杀。杀的越多,成就就越大,呵呵,这真是一件令人矛盾的事。讲起来,自己和阿史娜和伊莉雅之间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谁对谁错,或许自己如果是匈奴人的话,也会南下劫掠汉人吧。这可真是一个令人心烦的世界。
除非说汉匈真的成了一家,或者说光有汉人或光有匈奴人,否则这征战可能永远都不会停息。
刘嵘掀开帐篷走到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军营里的火头军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吃完了这一顿,就要全体出城杀匈奴人去了。刘嵘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大战在即,不是他该心软的时候,这里的人更是他的兄弟,这次对匈奴人的一战,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全力以赴!
早CAO,吃饭,拆帐篷,拔营出城!刘嵘带领着五万汉帝国最勇猛善战的将士浩浩荡荡地出了长安城。
刘启站在城楼上为将士们洒酒壮行,在他看来,这一战是立威的一战!这一战是雪耻的一战!这一战关乎帝国今后的百年大运!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刘嵘将阿史娜带在身边,方出长安城门不久,就急急地要将她赶走。这小姑娘经过一晚上的感情培养,似乎对他还有些依恋,在bi他立下许多承诺之后,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刘嵘所带领的五万先锋军尽数是由步兵和弓兵组成,汉帝国的骑兵目前还金贵得很,再之后对匈奴人实施反包围的作战过程中,他们在大将军手里将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步兵阵盾在前,弓兵在后箭在弦上,一望无际的广袤原野上,汉匈两军几十万人相对列阵,宏大的场面让人不忍呼吸。
“我草原上的至尊之主,血脉正统的昆仑神之子,大单于,令你们汉军速速归降,奉上土地和财宝,大单于仁慈,饶你们不死,否则铁蹄踏过,片甲不留!”汉军阵前,一个匈奴使者策马过来,传达他们大单于的口谕。
“射死他!”刘嵘对着身边的卫青道。
卫青面露难色,道:“可是殿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可是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我这回正是要激怒这匈奴人,哪里还能跟他们礼貌客气?射!” 缚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