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又有人来通禀,说是赵海求见。
赵海进来,先呼齐皇王千岁千千岁,见马云也在,倒是不敢说话了,毕竟马云可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太监。
秋堂道:“有事尽管说,大总管和易帮主都不是外人。”
赵海这才道:“启禀刘皇王,小的依王爷的意思办事,丝毫不敢懈怠,查实当涂县县官和捕快们跟采石矶就是一伙人,已被擒拿,而毛天永进入温府后,便没了消息。”
秋堂急问道:“温庭升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海低下头,“就在大将军攻打采石矶那天的清晨,温庭升被人杀死在锦秋山庄,从他怀里搜出地契,上面写着王爷的名字,看来他真得是王爷的人,都怪我们贪功,灭了温府,断了一切线索。只是具体,我们一时也查不出来。”
秋堂知道那是纪刚的主意,轻声道:“不怪你,坐下说话。”
赵海道谢,半坐在椅子上,将具体细节说了一遍,他还遇到一些追查踪迹的锦衣卫,说是追踪出不到百里后就没了线索,又在附近寻找,也没半点结果,看来逆贼谋划已久,不仅有进路,还有退路。
秋堂岂能不知道这些,毛襄能熬到锦衣卫同知,那是何等的精明,如今朱棣登基,重新启用锦衣卫,他会变得更加小心。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等张祁英的消息。
赵海将事情说明,很快离开。易水寒现在比秋堂更担心,如果他走了,策反儿女们的人再安排高手前来,水阳帮根本没有能力抗衡。
秋堂看出易水寒的焦虑,并没有离开,方笑天回到方家,东方平他们七人都到杭州暗中查寻天坤的老窝,他通过在西湖发生的刺杀事件和直觉感觉天坤的老窝就在西湖一代,那里有山有水,是最好的隐藏之地。
几日后,纪刚带赵海等几个得力之人而来,这次他倒是收获颇丰,查出正是毛襄让苏州府同知设法买下锦秋山庄被烧毁的宅地,之后他马回宫查实毛襄的档案。
结果只能查到他祖籍是四川,是先皇建立锦衣卫时第一批人员,从力士,做到百户,再做到千户,后来做到锦衣卫同知,家中有父母和一个弟弟,名叫毛坤。
只是蒋瓛在蓝玉案之后被赐死,朱元璋不再重用锦衣卫,没有设锦衣卫指挥使,毛襄一腔壮志未酬,在先皇去逝后,销毁关于他的资料,随即消失了。
秋堂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看来的确是毛襄,看来死的那个一定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毛坤。
他夸奖了纪刚几句,随即问道:“纪刚,那个同知有没有交待毛襄的下落?”
纪刚苦着脸笑了笑,“王爷,他只说了是毛襄让他想法买下锦秋山庄那块地,后来微臣问他毛襄的下落,结果他死不开口,下属们用了点刑,嘿嘿,他熬不住,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这四个字对于秋堂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也有佩服毛襄手下尽是些硬骨头。
可是,秋堂怕纪纲打草惊蛇,也知道这货想立功,“纪刚,你觉得你们锦衣卫能对付得了毛襄吗?”
纪刚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爷,微臣回宫,得知有人安排数十人进宫行刺皇上,只是这点人就打死宫中锦衣卫和侍卫一千余人,我们锦衣卫就是拼上老底,不要说对付毛襄,就是一个拥有百年内力的绝顶高手,也是无可奈何。
锦衣卫出面,苏州府同知身亡,毛襄必知道自己暴露了,微臣时时都在担惊受怕。
皇上亲口所言,天下之大,唯朕之小哥能灭悍贼,那说的就是您齐皇王。
王爷啊,这事您千万不要让微臣办理,凭微臣这功夫,只有死路一条。”
秋堂就是让纪刚害怕,这货要是知道害怕了,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至少近几年不会那么猖狂。
他看到纪刚跪下了,这正是自己想看到的,却是瞪了这货一眼,“起来吧,本王他没说要将这事交给你,我皇兄要是知道你能做这事,早就安排你做了。”
“多谢王爷体谅。”纪刚一头汗水的站起来。
秋堂沉声道:“纪刚,在毛襄的主要势力没有被铲除之前,你寸步不得离开皇宫,你们多备劲弩强网,保护我皇兄弟的性命。我皇兄要是出事,你应该知道后果。”
“微臣明白,关乎天子性命,微臣也不敢懈怠。”纪刚赶紧应道。
秋堂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你带上这书信,亲手交给我皇兄。这信上要有一个人来做千户,临时统领一个火器队,本王举荐赵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毛襄死后,赵海还是你的人,让他回你身边做个千户吧。
但是,本王有一件事让你办,你散发出去,说是锦衣卫查出天坤组织,幕后阴谋叛乱的主使人就是毛襄,此事让天下人皆知,算你大功一件。”
“微臣遵千岁爷旨。”纪刚赶紧跪拜,双手接过书信。
赵海心中大喜,跪谢齐皇王栽培之恩,随后与纪刚离开。
易水寒心里明白,这个纪刚除了皇帝,谁也不放在眼里,就是王宫大臣都不敢惹他,而唯独面对秋堂恐惧有加,看来皇上封他为齐皇王还别有一番深意。
他呵呵一笑,“王爷,威风八面的锦衣卫挥挥使纪刚被你吓成这样,在下可是服您了。”
秋堂笑了笑,心里不说,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要不是老子痛揍他一顿,皇帝老哥骂他活该,这货能吓成这样吗?他不挂记这货,而是毛襄。
锦秋山庄已经改换门庭,换成了齐皇王府。
秋堂和小媳妇们来到这里,这里已经建起数座宅院,由于是建王府,苏州又是应天巡抚的驻地,巡抚大人怕出事,已经安排千余兵将看守。
秋堂这小子领略了大明王朝做王爷的好处,那可是众星捧月,这日他没事在府中转悠,一个木匠走过来。
这木匠很有意思,跪拜一番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黏了上来,见四周没有外人,示意秋堂来他身边,看他做木匠活。
他见秋堂走过来,一边刮木板子,一边轻声道:“王爷,小的是温庭升的儿子温华,家父知道跟着毛襄做事,今后必死无疑,而死后又怕毛襄死害死家人,故而老早就让小的隐藏起来了。”
秋堂愣了,“你是温庭升的儿子,那在温府被杀的那个是谁?”
温华道:“是小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说白了,我娘是我爹的情人,而我爹知道我那大哥不成气候,故而不让我留在温府,而是让我在药坊谋生。
我喜欢做木匠,这次家父知道您必定不会饶了毛襄,而让家父没本事出面买锦秋山庄的宅地,自是家父背后的主子露面,他想不透这一点,故而会中招。
可是毛襄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暗中让人先建中心大宅院,其实在下面埋了炸药,只要王爷晚上住在这里,就会有人从别的地方点燃引信,鬼不知神不觉得将王爷炸死。
家父必是因为此事而被杀,当时事情也巧了,估计是锦衣卫灭了温府,有人看到,马上通知毛襄,他怕家父变节,便让人下了毒手。
小的有一份家父留下的图纸,您一看便知,只是毛襄的人连夜打了地基,家父也不知这些工匠中谁是他的人。”
他说罢,将叠好的图纸悄悄塞到秋堂的手里。
秋堂轻叹一口气,“我们只有一面之交,他为什么会相信我,让你来告诉我这些?”
温华转过身去抹了抹泪,“家父说您虽然杀人如麻,但绝不是恶人,更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之前您跟家父谈过药材生意的事,他生前对小的说过,若是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将所有的药铺交给您,还让小的今后跟着您。”
秋堂没有想到温庭升会给儿子留下这样的遗言,而此人的眼光也是非常独道和长远,如此人物死了,真是可惜。
他长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了,今后你就是这座王府的大管家,等我宰了毛襄之后,你再恢复真名,另外替我打理药材生意,我不亏你,每年的利润,我们一人一半。”
“王爷,使不得。”温华没有这个意思,只想依附秋堂而活命。
秋堂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几步,扭过头来,“本王得对得起死去的温庭升啊!”
温华见有其他工匠来了,也跪谢的机会都会没有,只是感激地看了秋堂的背影一眼。
秋堂回到院中,悄悄看了看那图纸,喊着房中的小媳妇们出来,“媳妇们,房后有一座花园,我们建个大池洗澡好不好?”
小媳妇们一个个红着脸笑,自然是答应了。
秋堂喊来几个做杂活的人,让他们拿着铁锹和镐头,带他们到后花园,指着一处鲜花灿烂的地方,“你们几个就挖这里,长二十尺,宽十五尺,深五尺。”
一个红脸大汗呵呵地笑着,“王爷,好好的后花院,怎么舍得挖了呢?”
秋堂哈哈一笑,“挖个洗澡的池子,鲜花,澡池,美人。”
那红脸大汗看了看秋堂身边几个国色天香的小媳妇,不知比他家里的黄脸婆强多少倍,看得眼珠子都不转了,被几个年长的人拉过去,赶紧开挖。
有人在挖到三尺深的地方,咦了一声,“王爷,这里怎么会有竹竿。” 哥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