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场景:大官山土地庙 阳家塘 安临古道 东天目小道 东天目寺 狮石垅 清凉山下 十八龙潭 小石门下 清凉山脉 小石门南 小石门 巢军野外营帐 四号帐篷
山路 沙溪村 石镜镇 钱宽家 将军府 山道上
人物:吴霞 钟亮 钱镠 吴刚 钟明 刘大嘴 陈伯 陈妈 戴芙蓉 水丘氏 钱宽
淮军甲 淮军乙 淮军丙 淮军丁 杜显之 大伯 淮七 柳八 妇女甲 妇女乙 张三
李四 黄巢 中军 王仙芝 钱雯 王婆婆 董香萍 董昌 丫环 顾全武
1、大官山土地庙(内晚)
吴霞:婆留哥。
钟明钟亮笑嘻嘻走进。
钟 亮:谁叫镠哥叫着这么好听啊?
钱镠:你们找到这儿来,有事?。
吴刚:请坐。
钟明:无事不登三宝地。
钟亮:婆留,我们是结拜的把兄弟是吧?
钱镠:是呀。
钟亮:那你该不该有事瞒着我们?
钱镠:没有呀。
钟明:听说你当了石锦镇副将了。
钱镠:大家都知道了,我没瞒你们呀。
钟亮:要带兵堵击黄巢部队是吗,为何不告诉我们?
钱镠:这…没有胜算的事情,我不想让你们兄弟参加。
钟明:婆留,你觉得我们兄弟是怕死的人吗?
钱镠: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录事钟大人同意,你们明天就来吧。
钟亮:好!婆留,我告诉你吧,我爸说了, “为了临安父老乡亲,你们跟钱婆留去吧。”
钱镠:钟亮你没骗我吧。
钟明:我爸说,你是个福将,一定会成功的。
钱镠:是吗?钟伯伯太好了。
钱镠伸出双手抓住钟亮,钟明,吴刚,吴霞见了也伸出双手压在一起。
众 人:好,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2、阳家塘(外夜)
三间草屋孤零零地搭在山脚下,黄巢队伍来到阳家塘,刘大嘴走近一家草屋敲门。
刘大嘴:陈伯,陈伯!我是刘大嘴。
草屋门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者站立门口
陈伯:大嘴兄弟,你怎么来了?
刘大嘴:陈伯,我有要事相托。麻烦你你,赶快骑上毛驴去找钱婆留,告诉他,明天傍晚我将带黄巢队伍路过小石门,让他早作准备。
陈伯:你怎么把黄毛子引到临安来啦?
刘大嘴:不是我引的,我们是约好的,是钱婆留让我这么做的,他要在那里伏兵袭击他们,陈伯你要相信我,救兵如救火,你老人家赶快走吧。
陈妈:老头子,我们信得过大嘴,是呀救兵如救火,你就快去吧,
陈伯:好的。
陈妈:大嘴,你走进来歇会吧,我给你烧点吃的东西。
刘大嘴:陈妈,不了,我得赶回去,别让他们怀疑,有干粮给我一点。
陈妈:有,有,下午刚卤好的野免,你拿去路上吃吧。
陈伯牵出毛驴。
陈伯:刘大嘴、老太婆我走了。
刘大嘴:大伯小心!
陈妈:你放心,他呀是个夜猫子,眼睛好使得很,天亮准到。
3、徽临古道(外夜)
漆黑的天空,月牙弯弯,陈伯赶着毛驴匆匆赶路。
4、东天目小道(外早晨)
钱宽推着独轮车,车上一边坐着水丘氏,一边放个盖着蓝苁布的柳条蓝子,戴芙蓉隨车跟在后面,在东天目的韦陀寺门前,水丘氏下了车,戴芙蓉急忙上前掺扶水丘氏。
戴芙蓉:妈,你累了慢慢下来。
水丘氏:我不累,你爸推了几个时辰车才累呢。
钱宽:我累什么,一个大男人走这么点路还累。
三人行至韦陀殿前。
戴芙蓉:妈,你慢点,我扶你进去。
水丘氏:不用扶,我自已能走,你也跑得吃力了。
钱宽:芙蓉,你拿着香火,我扶你妈。
5、东天目寺
东天目寺宏伟肃默,烟雾弥漫,佛声朗朗,大殿内香火缭绕。
丰陀殿前,水丘氏和戴芙蓉跪在蒲团上祷告。
水丘氏:求求韦佗天尊,保佑我儿婆留首次打仗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平平安安回来,阿弥陀佛。
戴芙蓉:韦佗天尊,请你保佑婆留哥哥旗开得胜为囯为民立功。
钱宽走进殿双手合十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戴芙蓉:妈,听说东天目韦陀菩萨很灵的。
水丘氏:那当然,他是降妖捉魔保佑平安的天尊呀。
6、狮石垅(外白天)
骏马奔跑的蹄声在天空回荡,山谷中一队人马尽情奔驰,马嘶声声呼唤着沉睡的西天目山麓,钱镠肩背貔貅弓,腰挂韦陀杆匹马在前, 吴霞女扮男装,紧随着钱镠。二十名死士黑衣黑巾你追我赶。钱镠回头一瞥,正与吴霞四目相对,众死士马不停蹄,一路奔跑,扬起阵阵尘土。
钱镠(制马):大家看, 左前方那个山口就是小石门。
众 人:啊!好地方。
众人在沙溪村下马,走向溪边细望小石门。
7、清凉山下(外白天)
黄巢先锋部队五千人拉着长长的队形,在清凉山下行进,刘大嘴骑着马与杜显之走在队伍的最前,杜显之不时地回视队伍和仰望延绵不断的大山峡谷和溪流。
8、十八龙潭(外白天)
美丽的十八龙潭溪水从天而下,像挂在墨绿色悬崖上的白色丝带,令人由衷地仰慕,淮军看着叫着跳着。
淮军甲:妈呀,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山跟水。
淮军乙:大哥,这山顶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呀?
淮军丙:是呀,山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呢。
淮军丁: 你说听说过嘛,黄河之水天上来呀。
淮军甲: 去你的,这南方山上也有黄河?
淮军乙:山顶会不会有条河吧。
淮军丙:废话,河水在山下,怎么跑到山上去啦。
淮军丁: 可能有什么机关吧。
刘大嘴看天(画外音):陈伯的信息不知是否送到,婆留兄弟带领的士兵不知有没有做好作战准备,他们会不会已埋伏在小石门了...?
杜显之;大嘴哥,这里好美呀。
刘大嘴无反映。
杜显之;喂!大嘴哥你听到没有?
刘大嘴:听到了听到了,我没带错路,你就放心吧。
杜显之;我没说你带错路呀,你心虚啦?
刘大嘴:先锋官大人,我心虚什么,这...这条路我不知走了多少次了,当年贩卖私盐,心慌慌地大路不敢走,专门走小路,走山路的。
杜显之;大嘴哥,你也卖过私盐?我们黄大将军就是卖私盐出身,那个时候苦头可真是吃足了,饿得没办法,夏天偷吃人家西瓜,秋天偷吃人家地瓜,没钱给人家,包把盐留下。对吧?
刘大嘴:是的是的,一点也不错,我们越说越近乎了,天下穷人是一家呀。
杜显之;大嘴哥说的对, 天下穷人是一家,要不我们的队伍怎么会仗越打人越多呢。
刘大嘴:杜先锋,我们大约再走两顿饭功夫,就到石长城,过了小石门就离临安不远了,现在是不是让兄弟们歇一会,喝点泉水呀?嘻嘻。
杜显之;好,传令下去,原地休息。
刘大嘴(大叫):先锋有令,原地休息!
9、小石门下(外白天)
鬼斧神工的小石门,似山脉被拦腰斩断后留下的一道没愈合的裂囗,两扇无法闭合的峭壁之间,穿过一条羊肠小道,行人在这小道上行走,犹如蝼蚁爬行。
钱镠:大家听着,我接到刘大嘴传来的来信告,今天下午我们在小石门将要对付黄巢五千先行军,我的态度,第一不怕死,甪我们二十条生命换得临安父老乡亲平安,也就说我们每个人,要血战到底,做必死的准备。
众人:是,我们血战到底!
钱镠:我说“做必死的准备”,这意思是说我将用必死的决心去拚博,不是说非死不可,我们要的不是自己死亡,是要一击成功,是要让那些拢乱社会、进攻临安的人去死, 让他们死光光。
众人(掌声响亮):对!让他们死光光!!
钱镠:第二,行军打仗要用脑子。不能硬拚,就算还剩一个人,也要拚他十个八个的,要给临安乡亲们生的希望,不辜负他们,对吧?。
众人:说的好。
钱镠:历史上有个“背水一战”的故事,讲的是汉朝将军韩信率军攻赵,穿出井陉口后,命令将士背靠大河摆开阵势,与敌人交战。他用前临大敌、后无退路的绝境,来坚定将士拼死求胜的决心,结果大破赵军。
众人:对,我们也要“背水一战”。
钱镠:好,不过我们不是背水,小石门是老天赐给我的御敌天险,兵书上说“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我们精神上不要被敌人强势吓倒,不可心慌意乱。黄巢手下有个先锋叫杜显之,此人因屡战屡胜,在士兵中威信很高,大家称他为”狮王”,威风十面。昨夜得到确切消息,黄巢的这支先行部队将由我生死兄弟刘大嘴把他们引到这里,我的计划是这样,在我一箭射死先锋杜显之后,大家乱箭齐发,叫那个”狮王”变成刺猬。
众人:好!
钱镠:在大战来临时,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军队的战斗力在那里?在他们必须是—个统一的整体,在于他们的统一行动。我们每人都要找一个能攻能守的地方,草要深一点,地形低一点,最好有石头依偎的地方,埋伏时千万不可暴露,进攻时要一马当先,用大无畏的精神面对强敌,大家明白吗?
众人:明白!
钱镠:我们还有位义士夏浚达,他在小石门前布了蛇蜂阵,用野蛇、野蜂拢对方、制造恐怖与混乱,配合我们猛打猛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明白吗?
众人: 明白!打他个措手不及
钱镠:最后,请大家注意,我们一旦伏擊成功,必须听我口令,尽快撤离小石门,到沙溪村会合,决不可离群恋战。
众人:是!
钱镠:你们看,小路上有难民来了,就是说黄巢的先头队伍离此也不远了。
远处一老一少背着行李幽然走来,众人立即分散一字排开,各自寻找隐蔽点蹲下, 钱镠迎上。
钱镠:这位大伯, 请问你们从哪里过来?
大伯: 我们从绩溪来。
钱镠:那里发生什么事?
大伯:黄巢大军来了,我们都很害怕。
钱镠:大伯,您见到过他们吗?
大伯:唉,我要是见到他们,还会站这里跟你说话。
钱镠:大伯您别怕,我们是朝廷官兵, 是专门堵击黄巢的。
大伯用手遮住阳光,左右前后张望。
大伯:你们大部队呢?
钱镠:大部队?
大伯:就你们一二十人?
钱镠:是呀,俗话说“兵贵不在多”嘛。
大伯:是啊是啊,佩服佩服,别说这么多人,就是一个人也能和他们拚一下啊,不过那是送命的玩意...好好,我不耽误你们了。
老汉说罢,拉着少年的手走了。
(画外音)
孙子:爷爷他们这么几个人能打败黄巢吗?
爷爷:天知道,也许玉皇大帝还会派天兵天将帮他们一把的,走吧,我们快走吧。
钱镠听着祖孙二人对话,看着他们渐渐走远。
顧全武:那位龙须沟的夏浚达呢?
钱镠:他昨天就来了,正在布置“招蜂”“引蛇”呢,听说还有几个本地老乡在帮他。
吴刚:钟明钟亮他们
钱镠:他兄弟在几个山头上布置疑兵阵呢。
淮七:钟亮这小子行,挺机灵的
柳八:钟明老沉,这兄弟俩搭当非常默契,万无一失。
钱镠:又有人来了,我们马上埋伏,左九右十,吴霞跟我在中间,—字散开。
众死士迅速隐敞于草丛之中。
钱镠:霞妹,你怕不怕?
吴霞:不。
钱镠:记住,在我箭射先锋官的时候,你柳叶飞刀同时出手,射杀他的马前卒,有多少杀多少。
吴霞:知道了,镠哥,我会配合你保护你的。
钱镠:注意,千万别伤着大嘴兄弟,他肯定在杜先锋旁边。
吴霞:放心吧,我会留神的。
钱镠:注意隐敞,有人来了。
小路上走来两个逃荒的妇女,一人还肩背孩子。
妇女甲:妹子,黄巢的部队快到我们家了吧?
妇女乙:嗯,不过恐怕没有那么快吧。大嫂,刚才我们看到十几个当兵的怎么一转眼全不见了?
妇女甲:他们可能全躲到草丛里去了。
妇女乙:躲到草丛里做什么,黄巢军队不是还没到吗?
妇女甲:哪能等人家到了再躲呀。
妇女乙:这么几个人打黄巢不是白白去送死吧,呸呸呸!哎呀,我乌鸦嘴, 我乌鸦嘴,人家这么勇敢的小伙子死了多可惜呀。.
妇女甲:人呀,当了兵就身不由已了, 他们呀,是想用自己生命换老百姓平安呗。唉,这个年头啊,死的都是好人, 我要是男人就跟他们一起打仗。
妇女乙:嫂子,你真好,我要是男人,我也会象哥哥一样讨你这个女英雄做老婆的, 哈哈!哈!
妇女甲: 死丫头, 什么时候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后头又有人来了。
小路上又有一些安徽人扶老携幼的匆匆过来。
钱镠从背上拿下貔貅弓,放在身前巨石上。
钱镠(闭目合十):貔貅呀貔貅,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钱镠闭上双眼,
吴霞也跟着闭目合十念念有词。
10、清凉山脉(外 白天)
一面黑色牙边的黄色大旗在风中飘动、行进,黄旗中间用黑线绣了个“王”字,在“王”字两边绣着两条黑色的龙,由一位大汉扛着走在队伍最前面,随后是数十面黄色旗幡,蜿蜒行走在时隐时现的盘山小道上。走在队伍前面的是先锋将杜显之,他身穿白衣,跨着白马,手提红缨枪缓缓前进,刘大嘴一步一随地紧跟其后。
杜显之:刘大嘴哪里?
刘大嘴:杜先锋,小的在此。
杜显之:前面是何地?
刘大嘴:禀先锋大将军,前面是清凉山脉的十八龙潭,过了十八龙潭不远就是鸡血石之乡昌化,过了昌化就到临安啦。
杜显之:到临安你就到家了,是不是?
刘大嘴:是...先锋官,累不累,这里好山好水,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杜显之看了一下, 对面山上的清泉顺势而下,形成了飞瀑和深潭,在瀑布群组成的地方,山势险峻、气势雄伟非凡,每一个瀑布下面都有一个大大的水潭。
刘大嘴:这里好吗?
杜显之:很好,我们北方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地方,打完仗我一定到这里住上一阵子,现在不行,队伍一停就涣散了,走,继续行军,直达临安。
刘大嘴:好好好,杜将军真是大将风度,走,大嘴给你带路。
11、小石门南(外 白天)
杜显之: 大嘴兄,这里的地势很险要嘛。
刘大嘴:是的,这里是清凉山脉的石门山,前边有条通道,叫小石门,你向前看,那就是小石门。
杜显之:小石门,那里会不会有埋伏?
刘大嘴: 这就不好说了,嘻,你说是唐兵还是土团?他们谁敢阻挡?他们呀...听说你们二十万大军来了,逃都来不及, 他要打埋伏,就是打灯笼拾粪。
杜显之: 打灯笼拾粪?
刘大嘴: 嘻,找屎(死)呀。
杜显之哈哈大笑。
杜显之: 打灯笼拾粪--找屎,哈哈哈。
一个结巴巢兵:报...告先,先...锋,小石门一带,只…只,有荒山荒草荒地,没,没有人,连鬼影也,也没有。
杜显之:谅他们也不敢埋伏,向后传话____“快速前进!”
杜显之说罢拍马直奔小石门。
12、小石门(外 白天)
小石门左右两边的草丛里,二十名弓箭手箭已上弦,一个个注视着前方,等待着巢军。
钱镠注视着那高头大马上的先行官。
钱镠(画外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杜显之一来到小石门,他仰头细观看,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杜显之(画外音):唐朝真乃气数已尽,如此“一夫挡关万夫莫解”之地,却不派虎将守候,我义军必得天下也。哈哈,天助我义军也!
钱镠挽起貔貅弓,瞄准白衣先锋...。
杜显之:传令下去,快速通过小石门。
传令兵:是, 快速通过小石门。
钱镠瞄准杜显之, 猛射一箭。
杜显之听到箭啸声, 抬头目视前方,幻觉中,只见空中两头凶猛的貔貅向他扑来,他稍一惊异, 那五尺长箭嚓的一声已穿透他的胸膛,他一阵巨痛,紧抓穿心箭。
杜显之(轻语):此人箭术、臂力我皆不及,我太轻敌,低估了他们...。
杜显之挣扎了几下,终翻身落马,刘大嘴急忙走来。
刘大嘴(幸灾祸乐地):哎唷不好了, 杜先锋你怎么中箭啦…
杜显之看着刘大嘴和身边马前卒一个个倒地。
杜显之:叫队伍停止前进,报告王仙芝将军不可冒...进。
刘大嘴(大呼):你们听着,杜先锋有令,叫队伍停止前进,报告王仙芝将军不可冒进!
众士兵混战中停止前进,四处观望,只见远处树林中战旗舞动、尘土飞扬,慌了手脚,死士们乱箭齐发,吴霞轻步飞奔,不停发出柳叶飞刀,黄巢士兵一个个倒下,一个个纷纷奔逃。
刘大嘴(俯身)杜先锋,我给你把箭拔出来好不好?
杜显之:不行,这箭不能拔...
刘大嘴俯身, 贴着杜显之耳朵。
刘大嘴:不给你把箭拔出来怎么行,胸前插着支长箭, 你怎么冲锋陷阵,怎么当这先锋官呀?
杜显之:大嘴兄,你...你想我死?
刘大嘴:不,我怎么会想你死呢,我是…希望你们早点到临安,把我家乡房子烧光, 把父老乡亲们杀光...
杜显之:你恨我们?
刘大嘴:杜先锋,我哪敢啊,你让我带路,是看得起我,我己感激不尽了。
杜显之:你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告诉我吗?
刘大嘴:当然当然,我是你们的带路人,也是你们的掘墓人
杜显之(圆瞪双眼):原来你是朝廷奸细?
刘大嘴伸手猛拔杜显之胸前长箭,杜显之啊的一声昏厥了,刘大嘴欲逃,小腿却被杜显之抓住。
杜显之:听我说,我…叫张三李四杀你老婆,那是吓唬你的, 我用目光和表情暗示了他们...
(闪回):
杜显之:这好办,张三、李四!
张三、李四:杜将军。
杜显之:你们去把他老婆杀了,要不叫她自己上吊算了。
杜显之用手戳戳刘大嘴,摆摆手,做了一个只是吓唬吓唬他的表情, 张三李四点头表示会意。
张三、李四:是,杜将军。
张三、李四提刀向刘大嘴家小屋走去。 ( 闪回止 )
杜显之:其实我们起义军,没有官府说的那么坏, 他们无中生有,造我们的...谣,我已经不行了。
刘大嘴:杜先锋,我真的想回家,我妻子玉翠不知怎么样了。
杜显之:别恨我,我们造反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对不起了大嘴哥。
杜显之吐完最后一口气。
刘大嘴(吼着):杜将军,你不要死,其实我也不想要你死呀,我们都是穷人啊。
杜显之微笑地闭上双眼。
刘大嘴哭了,他凝视着穿膛长箭。
刘大嘴(画外音):这长箭是钱婆留的?没错,我见过,好兄弟,他们守在这里。
刘大嘴(疾呼):钱婆留!你在哪?
刘大嘴忽见杜显之的白龙马眼泪汪汪地盯着他,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刘大嘴:妈呀,你这畜牲,干嘛看着我?他又不是我射死的,你…快把你主人背回大营去好吗?
白龙马点点头。
刘大嘴将杜显之尸体抱上马背,将箭仍插回胸膛。
白龙马呜咽一声,回头就跑。
小石门下 “死士”们连连发射,巢军中箭者无数;
吴霞小石门前挥开大敞,胸前露出皮质刀袋,数十把柳叶飞刀明光闪亮,她信手取刀连连发射;
马绰双刀冲入敌阵奋不可挡;
淮七长枪柳八短棍如入无人之境;
吴刚双斧左砍右劈大打出手
夏浚达坐在草丛中念念有词,无数野蜂飞向巢军士兵,众人难挡,纷纷喊叫着回逃, 巢军死伤无数,小石门一片混乱。
刘大嘴(对黄巢士兵):兄弟们!杜先锋死了,唐朝大兵来了,快跑呀!快呀!!
众巢兵听说先锋死了,唐朝大兵来了,无心再战,在群蜂追逐下,逃之遥遥。
刘大嘴左顾右盼,快步钻进树林。
钱镠一声口哨,众“死士”退回小石门。
钱镠:兄弟们,敌我人数相差太大,穷寇莫追,速随我退出小石门前往沙溪村,依计行事。
13、巢军野外营帐(内 白天)
黄巢、王仙芝正在议事,一中军惊慌报告。
中军:启禀大将军,先锋杜显之在小石门遭遇埋伏,中箭身亡,死伤兄弟数百。
王仙芝看着紧锁双眉的黄巢。
王仙芝:大将军息怒,待我领兵前去,杀他个落花流水,如何?
黄巢:杜先锋尸体现在哪里?
中军:四号帐篷。
黄巢起身,急忙向四号营帐走去,王仙芝随后。
14、四号营帐(内 白天)
黄巢走进帐篷,掀起盖在杜显之尸体上的黄旗,只见一支五尺长箭,从杜显之胸前穿过。
王仙芝:这乃少见的五尺钢箭,此人的臂力非大将军无人可比。
黄巢上前拎起杜显之,对着箭尾,当胸猛击一掌,铁箭飞出体外直插帐篷。王仙芝上前拔出铁箭呈于黄巢,黄巢仔细观察,发现箭身铸有个篆体“镠”字。
黄巢: 备马!
王仙芝: 备马!
15、山路(外 白天)
黄巢人马合一,飞驰在平地、山坡、树林、梯田上,王仙芝率领数十名护卫快马尾随。
16、沙溪村(外 白天)
村民们欢呼敢死队堵击黄巢大军胜利,给勇士们端茶送水。
安徽绩溪祖孙走来,紧紧抓住钱镠的手,泪水盈眶。
大伯:我活了六十,从未听说二十个人堵击二十万大军,奇迹啊!
钱镠:各位乡亲,这次胜利乃是天时、地利,也是人心所向,这次战斗其实是智慧,并非实力相争。我想黄巢决不甘心失败,势必全力追剿于我,钱镠在此恳请父老乡亲进山暂避一时,村里可留下几个老人守护,待巢军询问我们去向时,请你们只说一句话”临安兵屯八百里”,知道吗?
沙溪镇乡亲(同声):是,知道!
钱镠等二十名“死士”,告别乡亲,跃身上马,扬尘而去。
17、小石门(外白天)
黄巢飞马来到小石门,他借助马背一个鱼跃,落在山石夹缝中,再几个起落登上了山顶。
王仙芝(喊话):大将军,我到村里问个究竟如何?
黄巢:速去速回。
王仙芝率十几人穿过小石门,直奔沙溪山村。
王仙芝:快跟上!
小石门山顶,黄巢四下察看, 只见东北方二十骑人马, 飞奔而去。
18、沙溪村(外 白天)
王仙芝进村,发现村里人烟稀少, 转了一圈, 见一老婆婆坐在门口。
王仙芝:老大妈,村里人呢?
老婆婆:什么?你说什么?
王仙芝:老大妈,临安兵呢?
老婆婆;临安...兵屯八百里。
王仙芝(做个手势):兵屯八百里?
老婆婆(点头):兵屯...八百里。
王仙芝策马向前,见一大伯在田间做活,远远呼叫。
王仙芝:老大伯,临安兵呢?
老伯伯:什么? 什么呀...
王仙芝:怎么?这村里人都是聋子。喂!临安兵呢?
老伯伯:噢,临安兵屯八百里。
王仙芝遥望远处的山峦,似觉无数旌旗舞动,尘雾中伴有兵甲马嘶之声。
王仙芝(扭转马头):走!
一队巢兵快马奔回小石门。
19、小石门(外 白天)
黄巢、王仙芝坐在巨石上。
黄巢:如此看来唐朝早在临安、余杭一线布兵了,你看远方山林深处…
(插入镜头)
钟明、钟亮带着一队士兵,各人手举彩旗拉开十余丈距离, 每匹坐骑拖着一蓬树枝,正在山梁上奔走,所过之处扬起一阵尘土。(插入完)
王仙芝(锁双眉):大将军,你原本无意攻打临安、杭州是吧,我们仅路过而已,目的地是南去仙霞关兵营休整,对吧。
黄巢不经心的点点头。
王仙芝:我估计临安一带可能配有强兵强将,利用山区地形与我们对抗了,这二十多人一定是个钓饵, 是引我入瓮,我军若强攻其八百里防守,恐伤亡太大,大将军意思呢?
黄巢:也罢 ,下令众军速往衢州江山营地休整,再作商量。
王仙芝连连点头。
20、石锦镇(外 白天)
锣鼓声响成一片,街道、店铺、住宅都挂上了红绸,各界人士三五成群议论小石门抗击黄巢的胜利。
石锦镇守镇军衣着整齐、斗志昂扬地走在小街上。
一群孩子正在街头演活报剧《钱镠斗胆打黄巢》…,小饭店内高朋满座,钱宽手捧紫砂茶壶看戏听唱,一个打快板的江湖艺人正在说他自编的快板书:
打竹板, 声连声,
说的是石锦镇钱镠将军出奇兵。
他带着死士人二十,
小石门下等巢军。
一声炮响天地震,
杀气腾腾鬼神惊。
浩浩荡荡巢军到,
蹑手蹑脚往前行,
大兵到了沙溪村,
谁知小石门是天险
行走只容一个人,
黄巢先锋杜显之,
一马当先妄称能。
钱镠将军持弓箭,
胸有成竹看得清。
五尺长箭“刷!”的去,
杜先锋立马活人变死人。
众人鼓掌喊好,钱宽点点头放下茶壶,起身走出坐位。
21、钱宽家(内夜)
钱雯走进屋内。
钱雯:妈,好消息
水丘氏:看你高兴的样子,你哥打胜仗啦?
钱雯:是的,打了一个大胜仗,他们二十个人打退了黄巢二十万大军的先行兵。
水丘氏双手合十
水丘氏:阿弥陀佛,这是真的吗?
钱雯:妈,是真的,没骗你。
水丘氏:我还是不信,就算他们二十个人都是三头六臂也挡不住二十万人进攻呀,不可能
钱雯:妈,你听我说呀,他们真的打胜仗啦,你听街上的锣鼓声…
水丘氏:是韦陀菩萨显圣啦,是天兵天将帮忙啦?
钱雯:妈,我买了点鱼和肉给哥哥嫂嫂和马绰庆功呢。
(王婆婆门外的声音家):家里有人吗?
水丘氏:去,给王妈妈开门
钱雯刚要起身开门,王婆婆已推门而进,她手提酒壶一副乐呵呵样子。
王婆婆:婆留妈,你好啊?雯雯也在呀。
水丘氏:看你一天到晚乐呵呵的样子,一定又有什么喜事了。
王婆婆:喜事大喜事,婆留打了大胜仗啦,黄毛子退了,这大街小巷都在敲锣打鼓呢。
水丘氏:婆留真的打胜仗了?阿弥陀佛。
钱雯:王婆婆我妈刚才还不信呢。
王婆婆:不信?你看我的羊羔酒都带来了,今天要好好热闹一下。
水丘氏:好呀,雯雯今天也买了肉买了鱼,是得好好热闹一下。
王婆婆:钱宽人呢?
钱雯:我爸出去还没回来,大概快了吧。
22、将军府(内夜)
大厅内灯火明亮,庆祝 “抗击黄巢胜利” 军民联欢盛宴在这里进行,首先是临安周县令和杭州节度特派员为钱镠等二十名“死士”佩戴英雄红花和发放赏银。
众人向董昌和钱镠敬酒。
欢声笑语不断。
董昌爱女董香萍,一身男装走到父亲身边,取过父亲酒杯酒壶。
董香萍:父亲您的酒壶、酒杯借儿一用。
董昌:哎呀,你来凑的什么热闹?
董香萍做了一个鬼脸,竞自走向钱镠,一拍钱镠肩膀。
董香萍:钱大哥…
钱镠转身看了看,眼前的公子他不认识,觉得唐突。
钱镠:这位小哥…
董香萍:来,小哥敬大哥一杯,祝你这次以一挡千,首战立功,好,我先干为敬。
董香萍不等钱镠回话,一举杯将酒喝了下去。
钱镠:小哥好酒量,多谢。
钱镠刚举杯喝,董香萍一把抓住钱镠的手。
董香萍:慢,待小哥为你斟满。
董香萍说罢提起酒壶就倒,酒杯斟满酒水却没溢出一滴,众人叫好。钱镠看了众人一眼,举杯一饮而尽,众人又是一阵喝彩。
董昌一把拉过爱女,拖到一旁。
董昌:这里岂是你女孩玩耍的地方,快回去。
董香萍一边挣扎,一边向钱镠求援。
董香萍:钱大哥,我三杯还没敬完呢。
钱镠:董大人…
两个丫环跑进。
丫环: 小姐, 夫人叫你呢。
众人这才知道这位公子乃董昌之女,惊叹不已。
顾全武起身吴霞在后二人走向钱镠。
顾全武: 婆留, 看来你又有桃花运了。
钱镠:顾大哥…
顾全武: 哈哈哈
钱镠:吴霞…
吴霞:婆留哥,来,干一杯!
钱镠:干!
董昌(对众):小女她自幼生性顽皮,见笑了,来! 诸位,我敬大家一杯, 干!
众人:干!
23、将军府(内夜)
宴席已散,董昌与钱镠对坐。
董昌:钱将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扬州都统高骈高大人,是统管长江南北一十六州的节度使、兵马指挥使,又是抗击黄巢的总都统,他听说我们抗击黄巢打了一个大胜仗,要我们两人立即去扬州受奖,他要为我们向皇上请功加封哩!
钱镠:我们也要听他的吗?
董昌:那当然,这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你不会说你不去吧?
钱镠:我想董将军一个人去就行了。
董昌:不行他点名要见你。
钱镠:是吗,我听董将军的。
董昌:好!我们尽快出发。
24、钱宽家(内夜)
钱镠半裸着上身,仰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戴芙蓉坐在床边为他打扇、赶蚊子。
水丘氏画外音:蓉儿, 你睡了吗?
戴芙蓉: 还没呢, 妈, 有事吗?
水丘氏(画外音):婆留他打了胜仗, 今晚大概多喝了两杯, 没醉吧?
戴芙蓉: 没, 他酒量很好,没事,睡得正熟哩。
水丘氏(画外音):蓉儿你也早点睡吧。
戴芙蓉: 妈,知道了,他行军打仗太辛苦了,难得回来歇两天,我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打打扇子也不累。
水丘氏: 唉, 这也真难为你了。
戴芙蓉: 妈,三更过了,你也好睡啦。
水丘氏:嗯。
钱镠一只手慢慢伸进戴芙蓉怀中, 戴芙蓉立即用双手架住, 然后俯身贴进钱镠耳朵。
戴芙蓉:你坏,你在装睡。
钱镠(轻声地):快躺下吧。
戴芙蓉:别急呀?
钱镠 (轻声地): 我没急呀,刚才是你说的三更过了。
戴芙蓉: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寻我开心,我不要嘛。
戴芙蓉嘴里说着不要嘛,瞬间巳脱下外衣, 轻轻靠在相公身旁, 钱镠伸手将戴芙蓉搂在胸前, 看着她。
戴芙蓉: 看什么?这些天我和娘老是提心吊胆的, 不是去卧龙寺烧香,就是去双林寺拜佛,前天我跟爹妈还去了东天目韦陀寺哩
钱镠: 东天目韦陀寺也去啦?
戴芙蓉:是呀,妈说韦陀菩萨是护法神是武官,专打坏人的,最灵啦,这次你们打胜仗可亏韦陀菩萨老爷哩
钱镠:我谢谢韦陀菩萨了
戴芙蓉:妈还问我...
戴芙蓉将头埋进相公的胸囗, 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讲下去。
钱镠:哎,把头抬起来,妈问什么, 看你这付害羞样子。
戴芙蓉: 妈呀, 她问我... 哎啊, 你就爱扳倒树捉乌鸦。
钱镠:不行, 再不说我可生气了。
戴芙蓉: 说也不要紧嘛, 妈问我有没有…怀孕。
钱镠: 你回答了吗?
戴芙蓉:答了,我说没有呀,
钱镠: 没有?
戴芙蓉:是没有呀。
钱镠:没关系,以后会有的。
戴芙蓉:那难说,你呀骑马打仗在行, 生孩子就不一定行了。
戴芙蓉说完赶紧将头埋进钱镠的胸口。
钱镠:芙蓉啊, 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妻子, 还求什么呢?你为我们钱家默默地献出了一切, 我不会亏待你的。来吧,靠近我一点。
戴芙蓉: 哎... 你干嘛?
钱镠: 没干嘛,我想你生一个胖儿子呗。
戴芙蓉:不行,灯还没熄哩。
钱镠探身吹熄了灯。
戴芙蓉画外音:你要和董昌将军去扬州...好好休息,手也动脚也动忙乎什么?
钱镠画外音:忙乎什么?忙生儿子呗, 哈哈哈。
25、山道上(外白天)
两匹快马一黑一白,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奔驰一阵后缓缓而行。
钱镠:董将军,为什么他高骈叫我们立即去扬州,我们就要立即去?扬州与我们临安有什么关系?
董昌:哎呀,你不知道, 这高骈是都统,他是管江南一十六州刺使、指挥使的呀,是江南抗击黄巢的总都头,他一生百战百胜,就是打不过黄巢,这回听说我们二十个人打退了黄巢二十万兵马,就要见你啦。
钱镠:见我?我没兴趣,不是让我去保卫他们扬州吧?
董昌:你错了,这高大人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很重用他的,他拥有三百万水军陆军,他让我们去是看得起我们,决不会让我们白跑的,不信你等着瞧吧,这次扬州之行是我们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快走!
钱镠:董将军,我想打仗立功,做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我不想当官。
董昌:你别太死心眼,当官就可以发财,当官发财就可以出人头地。
钱镠:董将军,我真的不想当官,俗话说“无官一身轻”,我就想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做人。
董昌:你还年轻,项羽有句话,叫生当如斯,我就如斯,能爬多高,就爬多高,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做人有我的谱,走吧。
董昌狠狠给坐骑乌龙驹一鞭,乌龙驹长啸一声,越过钱镠的白龙马奔向山间竹林,钱镠扬鞭紧跟在后。
茫茫竹海,永无止尽的竹林小道。
董昌:这是往湖州方向去的路吗?不会搞错吧。
钱镠:不会的,前面应有个小竹棚。
董昌:这里会不会有山贼呀?
钱镠:这年头,到处兵荒马乱的,有几个拦路抢劫的山贼也很正常。
董昌:那不行,万一不是他们对手,这,这送给高都统的绸缎、鸡血石、石笋岂不是都给了山贼?
钱镠: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董昌:你别太自信,贼胆贼胆,这世界上还有谁的胆比贼的胆子更大,哎,前面真有竹棚,我们过去歇一会。
钱镠:好。
董昌:不行了,他妈的我肚子在叫了。
钱镠:饿了,到湖州吃点混饨吧,
一个人影从竹棚内闪出,纵身窜入竹海。
董昌:看!蒙面山贼!
钱镠跃身从马上一个翻身下了地,跟着蒙面人追了过去。
董昌:喂!你不要走远啊,追不上就回来,别让山贼转回要我好看呀!
第十五集完 三代五王之钱婆留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