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微微一喜,以为他要求情,急忙说道:“讲!”
裴寂急忙说道:“微臣启奏陛下,赵王殿下圈养私兵,擅造兵器,又与前朝余孽私交甚密,已有谋反之意,请陛下圣裁!”
闻听此言,李建成微微一叹,面色沉了下来,退回自己的位置,再不多言。
李渊心中大怒,却是没有作声。
李玄霸听到裴寂的话,不禁乐了,他忽地转身,看着满朝大臣说道:“听见了?人家都告我私交前朝余孽了,你们还不站出来?”
众人纷纷摇头,看向裴寂的眼神不善,纷纷站了出来。
为首的就是颜思鲁,老人家说道:“启奏陛下,老臣前几日曾和赵王府有书信来往,当也属前朝余孽,还请陛下治罪!”
他这一开口,那些老臣纷纷请罪。
李渊也呆住了,恨铁不成钢看了看裴寂一眼,对颜思鲁说道:“老夫子请起,你们乃是大唐重臣,岂能以前朝余孽称之?你们前去赵王府探视,朕知道,只是记挂出云公主而已。”
“谢陛下明察秋毫!”颜思鲁说道。
老李纲忽然插话道:“赵王府内只有四百亲卫,不知魏国公从何得知赵王殿下圈养私兵的?”
裴寂眼见颜思鲁等人不是他能扳倒的,只好说道:“你们哪里知道?赵王殿下在秦岭开设基地,里面喊杀震天,乡间经常听到兵士操练之声,不是在圈养私兵是什么?”
李玄霸原本不是太在意,但陡听裴寂此言,心中怒火更胜:“裴寂,你在暗中调查我?”这一声大喝,震得太极宫簌簌发抖。
裴寂心惊胆战,抖抖索索躲到了一边。李玄霸余怒未消,喝道:“裴寂,你回答我,究竟是不是?”
裴寂已经极端恐惧,浑身发抖。
李玄霸又道:“老子的基地也是你能打探的?你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你就敢派人刺探?裴寂啊裴寂,上次在晋阳你就胡作非为,老子已然放过了你,没想到放过了你,你居然得寸进尺,你想死,老子成全你!”
说完,更不说话,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劈手抓住了裴寂的前襟,“嗖”的一拳砸了过去,“砰”,眼见裴寂面若桃花盛开,浑然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李玄霸抖手就把裴寂从台阶上扔了下去,一个虎跳,就要再来上一脚。
李渊急声大喝道:“三儿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李玄霸盛怒之下,岂能听李渊的,抬起脚就踹了过去,就在此时,李玄霸只觉肩膀一沉,原来是李建成见机得早,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往后一拉,李玄霸这一脚就踢空了。
值殿卫士手持金瓜,纷纷上前阻挡,李玄霸眼见踢不到裴寂了,只好放弃。
李渊怒道:“三儿,这是朝堂,你太也胡闹。”
“哼,”李玄霸怒道,“方才污蔑满朝大臣的时候,老子就想揍他了,前朝余孽?老子的老婆就是前朝最大的欲孽,敢污蔑她?今后,但有人污蔑老子老婆的,我李玄霸跟他不死不休!”
这句话犹如宣言一般,掷地有声。满朝上下凌然一震。
李渊无奈地看了看李玄霸,张了张嘴,无话可说。李玄霸和杨吉儿的感情他自然知道,能见到李玄霸看重杨吉儿,他也是暗自高兴,只是这句话放到朝堂上来说,未免有点过分了。
至于李玄霸的基地内有什么?李渊到长安的第一天,李玄霸就已经告诉他了。还是他嘱咐李玄霸不可轻易泄露的,就算是李世民、柴绍和李秀宁的亲卫都下了封口令。
李渊没想到裴寂惶急之下竟然敢胡乱攀咬,基地的事情既然被他捅了出来,怎么也要给朝臣一个交代,他只好说道:“秦岭基地的事情,朕早就知道了,里面的东西乃是国之重器,今后不许任何人再以任何名义觊觎,否则视为谋逆,夷其三族。”
众臣浑身一震,再不敢多言。
接着,李渊恼怒看了裴寂一眼,说道:“魏国公任意诬陷他人,削去爵位,交由大理寺按律处置。刘文静不修品行,口出怨言,但念其晋阳首义之功,着消其爵位一级,以观后效。”
说完,也不管昏迷不醒的裴寂,淡淡说了声:“退朝吧!”就起身回宫了。值殿卫士把裴寂拖了下去。
至于李玄霸,他才懒得理,自有窦皇后教训,这几个儿子都怕老娘,他可是知道的。
“三弟,你今日确实有点过分了。”李建成对李玄霸说道。
李玄霸懒洋洋地看了李建成一眼,说道:“大哥,要是有人污蔑大嫂,你会怎么做?”
李建成一愣,没有接话。
“基地的事情我早就告诉老爸和老妈了,你不知道,老爸和老妈曾经说过,任何人敢觊觎基地的秘密,我就有权灭掉他,他裴寂何德何能敢去觊觎,不是找死么?放心,裴寂这次是完了,构陷刘文静可能还好点,但是觊觎基地就是取死之道了。哎,干什么不好?偷窥基地,肥了他的胆子!”李玄霸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落在后面的李建成脸色忽红忽青,被李玄霸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玄霸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裴寂后面的黑手就是李建成,很明显,李建成疑忌李世民,已经开始剪除李世民的手脚了。
李玄霸这话的含义就是,基地的事情是老爸老妈首肯的,你就别打主意了,惹急了我,就算你是大哥,咱也照样干你,其中不无敲打之意。
李玄霸边走边神伤,难道这就要开始了么?他实在不愿意见到兄弟相争,父子相残的景象。
刚出殿门,就有内侍拦住了李玄霸,知道是老妈派来的。李玄霸心情不好,自然懒得理,装看不见就要走开。却没想到无垢又拦在面前,恭敬说道:“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哎!李玄霸暗叹一声,派了无垢出来,就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老妈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想要无垢么?那好,老娘就派他来请你,你要不来,就别想要他。这针都扎到命门了,李玄霸要再不明白就真傻了,只好一步三挪跟着无垢去了窦皇后的寝宫。
今日杨吉儿没跟来,大嫂二嫂也不在,李玄霸就知道讨不了好,这个老妈和前世的老妈一样,隔三差五的就要敲打敲打他,还美其名曰怕孩子走岔道。
果然,刚进寝宫,就听到窦皇后一声断喝:“小混蛋,还不进来跪下?”
得,李玄霸暗叹,看来老爸先跑来告状了。
只好低头缩脑走了进去,李渊果然就坐在桌踏边喝茶呢,老妈坐在另一边也没闲着。
偷眼瞪了李渊一眼,李渊眉头一竖,却是不理不睬,窦皇后轻轻“哼”了一声。
李玄霸赶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时,内侍对外面喊道:“传膳!”
须臾,一伙内侍和宫女端了不少的盘盘碗碗走了进来。这个时候远没有后世奢靡,李渊和窦皇后的膳食也就不到十个菜。哪是所谓的什么“全席”,还要备受那些两面派赞扬的规模。
窦皇后和李渊也不理他,自顾自吃饭。稍许,窦皇后怒道:“混小子,你究竟要干什么?朝堂之上,竟敢胡作非为?”
李玄霸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赶紧起来给老爸老妈狗腿般布菜,一边说道:“老妈,你不知道,那个裴寂确实可恶,竟然敢诬陷满朝大臣是前朝余孽,他自己就是前朝余孽,还有脸诬陷别人!”
“再说了,基地的事情也是他能过问的?”李玄霸不满说道,还抽空瞪了李渊一眼,怪他告状都不带告全的。
“哼,别看你父亲,朝堂之上,擅自动手,要不是因为吉儿,你以为不尊礼仪这条罪名你能逃得过去?老李纲向来眼睛里不揉沙子,岂能轻易就放过了你?”窦皇后嗔道。
“那倒是,一会儿得去老李家谢谢去。”李玄霸接茬道。
“呸!”被喷了。李玄霸只好低头受教。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小子,亏得还是十月怀胎,要不然老娘真想掐死你算了。竟然还想着去谢谢老李纲,你小子知不知道,只要你敢去,明日老李纲就敢上疏弹劾你!”
“啊!知道知道。”李玄霸郁闷,咱能不知道么?
“不用你好心,没被你气死就不错了!滚一边跪着去,谁让你起来的?”窦皇后不依不饶。
李玄霸无奈,只好退下来接着跪下,嘴里嘟囔着:“都饿了一上午了,连口水都不给喝,以后再也不进宫了!”声音虽然小,但明显是说给老爸老妈听的。
李渊笑眯眯说道:“小三儿,过来给老子磕几个响头,道声歉,老子就饶了你!”
“呸!”窦皇后嗔道,“就没见过你们爷几个这样的,告完状还宠着,下次别来找我!”
“咳咳,”李渊被呛了一下,郑重说道,“皇后说的是,这小子是不能宠着。得好好罚罚他。”
“罚他?你凭什么罚他?相交了几十年的老朋友都能违法乱纪,看看你交的好友!我早就说过,裴寂此人薄情寡义,见蝇头小利就会背叛,你就是不听。倘若今日错杀了刘文静,岂不是寒了满朝文武的心?”窦皇后说道。
“是是,皇后说的是!”李渊陪笑道。
李玄霸于隐秘处给李渊竖了竖大拇指,李渊面色一黑,忍住了要骂他的冲动。
窦皇后接着说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不过问,但是裴寂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诬陷三儿?看来,有些人得要敲打敲打了。”
听了这话,李玄霸不由得为李建成悲哀,老妈的敲打他可是领受过的了,相信李建成也会记忆犹新,老大这次要倒霉了。
“你起来吧,三儿,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别学你父亲,面糊的耳朵,这朝堂大事,一是一,二是二,由不得半点虚假。陛下,今后切不可在朝堂之上掺杂私情,否则文武大臣一旦离心离德,这李家江山打起来不易,丢起来可就简单了!”就这句话,李玄霸对窦皇后肃然起敬,老妈的见识果然不是盖的。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