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梁师都和裘思成不是傻子,当然也能听出李玄霸的潜台词。说实话,朔方是梁家和裘家的地盘,这两家若是真的不归附,李玄霸还真就危险了。要留下他,对两家的实力来说丝毫不难。
这也是李玄霸事先要见裘思成的原因,历史上的梁师都的确接连了突厥。但今晚眼前的事实改变了李玄霸的认知,如果没有李玄霸的援手,梁师都弟兄两个失败,会不会被胁迫连接突厥就难说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梁师都不会接连突厥,李玄霸自然也就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计划了。裘思成是一代宗师,虽然只是短短一个下午的接触,他已经对李玄霸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能够几句话就可以开解自己的知识障的人能简单的了?
宗师大家,讲究的是正大光明,观人之术乃是士林中必学的。所以,李玄霸的至诚之语,裘思成丝毫不怀疑,梁师都是武将,但是家学渊源,对裘思成甚为倚重。
现在,裘思成点头,梁师都自然不会反对。况且,梁师都不傻,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此刻,梁师都唯一没底儿的就是,李玄霸来替李家收服朔方诸郡乃是自己的意思,如果他没有争位的心思,那么最终只能做一个尊贵的王爷,即使贵为亲王,那还是一个王爷,不能位列九五之尊,那他梁家最终的结局还是有点雾里看花。
梁师都举棋不定。裘思成却是早看出来他想什么了。
“呵呵,”裘思成笑道,“世侄不必犹疑,李家若是成事,你梁家定边有功,那也是不世功勋,放到哪位手里,此等大功也只有酬谢一途。”
梁师都豁然开朗,是啊,我梁家稳定边境,无论谁最后上位,梁家的功劳都是实实在在不容抹杀的。可笑自己还担心这个,实在无趣。
放下了心思,梁师都含笑起立,对李玄霸躬身说道:“朔方梁家愿听赵王调遣。”
李玄霸大喜,双手扶住梁师都双臂,说道:“定边之功,玄霸没齿难忘。但有玄霸在,必不会泯灭梁家之功。”
薛风,梁师泰眼见事情有了底儿,也是极为欢喜。裘思成含笑点头。
李玄霸还手一揖,郑重说道:“此事还请薛兄、梁兄、裘老相助。”
三人赶紧还礼说道:“义之所在,在所不辞。”
李玄霸终于放心,禁不住大笑起来。
当晚,梁家置酒相待,李玄霸和薛风与梁师都三人秉烛夜谈,天明时方才敲定了据守突厥的大计。
裘思成充分发挥了他这位老夫子的影响,他和梁师都的几十封书信连夜被送到了北方各郡,不久,各郡的兵士纷纷涌向了朔方,造成了北方各郡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集结。随后,数路大军纷纷被派往五原、榆林、灵武三郡,也使三郡的边防力量达到了空前的强大,以至于突厥数次南侵都是无功而返。这也为后来李玄霸兵进突厥奠定了基础。
朔方调兵,李玄霸没有过问,他明白自己的能耐,把事情交给会做的人去做,总比自己随便插手要好得多。
李玄霸为免夜长梦多,率先对裘思成发出了邀请。当裘思成听到李玄霸的宏伟构想时,呆立了整整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清醒过来之后,没事就抓着李玄霸询问书院的规模。弄得李玄霸见了他就躲,因为杨吉儿对李玄霸近来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没少发娇嗔。
在老婆和书院之间,李玄霸果断无耻的选择了前者。以至于裘思成见了李玄霸就骂他没长性、无药可救。
李玄霸一行早就在梁师都调兵的时候住进了梁师泰的挂锤庄,这是梁师泰强烈要求的,知道这家伙是要和自己玩玩儿,李玄霸也是久仰梁师泰的大名,自然不会推辞。只是,你一个姥爷也住了进来,难道就不怕家人有意见?
李玄霸倒霉了,裘莺儿虽然比不上三姐李秀宁,但也确实是一位才女兼巾帼,杨吉儿一来就和她交上了朋友,俩人竟然还住在了一起,弄得李玄霸和梁师泰面面相觑,最终犟不过两个老婆的威胁,只好住进了演武场。
所以,李玄霸和梁师泰最近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每天都带着亲卫厮杀。两家的亲卫又涌起了一阵练兵的狂潮。
朔方的兵士悍不畏死,战力剽悍,长时间驻守边境,在他们身上养成了一个一往无前的气势。军中的制式装备在他们手中用的出神入化。梁师泰的亲卫总共一百人,其中就有十几个善用链子锤的,三十多斤的锤头在他们手里可远可近,训练的木头桩子根本就不堪一击。
另外的几个家伙用的一手好链枷。马槊自然是常用的,李玄霸这才明白马槊一旦成建制使用的恐怖威力。数米长的马槊,百人冲击起来势不可挡,能碾碎眼前的一切阻挡。怪不得梁师泰的亲卫能成为朔方军战斗力最强的存在。
梁师泰原本有点看不起李玄霸的亲卫,结果双方交战的时候,李玄霸亲卫的合计之术让他大开眼界,从两人到三人直至十几均能合作无间,他的亲卫非常郁闷的就被各个击破,即使摆出最佳防守的龟阵也是阻挡不住,因为李玄霸这边有凌云和秦猛两员大将,在他们的冲击下,即使李玄霸也没有好办法阻拦。
至于单兵格斗,李玄霸的亲卫出手极为龌蹉,每一击都让对手极为难受,往往从最不可能出手的角度出击,还特别擅长打击要害部位,让人防不胜防。虽然最终有少数可能会胜利,但代价却极为惨重。
看着一地的亲卫,梁师泰大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卫如此不堪一击。李玄霸在旁边肆意喷洒着毒舌:“啧啧,这战斗力,老子都不惜的说你,怪不得朔方军中战死的将士这么多?看这战法,啧啧……”
这样的战斗,自然没有悬念,梁师泰愣是没想起马战。集团冲锋才是他军中最为擅长的战术。小股战斗,李玄霸的亲卫那是顺手拈来,不畏惧任何人。
不是他不想,因为李玄霸先声夺人,先把自己亲卫的钢弩亮了出来,每人十支箭弩,百人箭弩的覆盖有多恐怖,梁师泰能看得出来,更何况箭弩过后又是一片火药弹的覆盖,而且打法还极为无耻,属于那种骑在马上的游击战术,射完就跑,回身再射,十轮的钢弩射击之下,对方最后能有几个活人?
反正梁师泰是看的浑身冷汗,他的亲卫就更不用说了。最变态的是李玄霸亲卫的护具,黝黑的铠甲没有八石之力的强弓根本就穿不透,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缝隙,就连马身上也盖上了护具,整个就是一百多个乌龟壳。
虽然梁师泰对这样无耻的战法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家伙一旦上了战场就是对方的噩梦。
李玄霸有自知之明,他的亲卫如果真的和这些家伙对冲,恐怕伤残率会达到恐怖的对半,这还是在江老大和刘夏的调教之下,他的亲卫才能达到的战斗力。
很明显,李玄霸的亲卫身上少了悍不畏死的气势,虽然经历了诛杀朱粲的战斗,但那更多的是借助了火药弹的威力。
两方的战斗当然不会伤了面子,如果真的出了人员伤亡就不好了。李玄霸的亲卫和梁师泰的亲卫有了亲密无间的交流,双方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在梁师泰亲卫的影响下,包括凌云和秦猛在内的亲卫们都经受了一番洗礼,他们身上的剽悍之气逐渐上升。
最值得称道的是李玄霸和梁师泰之间的战斗,这两个家伙的战斗力是杠杠的,力气都大,还都喜欢用大锤。李玄霸其实现在已经不太使用大锤,那东西就是熬练力气的。他的是镀金的翁金锤,梁师泰的是铁锤,论重量相差不多。
说起来都是泪,李玄霸继承了这具身体,武技一道也有小成,但是趁手的兵刃却还是没有,不是他不想自己打造,但是一旦临到战阵,他的那些所谓的刀啊,剑啊,棍啊根本就没用,这是江老大看到他的图纸之后给的评价。所以他的那些兵器无非是用来练手的。
梁师泰虽然也喜欢用锤,但上了战场一般都是用马槊,他的马槊是纯钢的,虽然钢制不如何,但重量确实不小,他常备的就是三五支七八十斤的马槊,小儿臂粗的马槊用起来出神入化。
李玄霸拿来试了一下,感觉重量稍嫌轻了点,直让梁师泰瞪眼。梁师泰在战阵上可以拿着钢槊连续冲击两个时辰,现在看来李玄霸的力气比他可大多了。
就在梁师泰用马槊耍了一圈之后,李玄霸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东西。王府里的马槊常备的都是桑木干的,能有个十几二十斤重就不错了,现在有了这样的东西,李玄霸想着自己也应该打造一把,起码也得有个百多斤吧。
就是这句话激起了梁师泰的不服,两人在场上上演了一次大战。就是俗称的角力。
一个黑铁塔,一个小白脸,在场上翻翻滚滚,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李玄霸间或用的是太极拳,每每的缷力让梁师泰极为难受,一次次的冲击都使不上力气。
李玄霸也不好受,就算太极拳打的融会贯通,但是梁师泰是历经战阵的,出手气势极为凶狠,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切磋。
这样的对手千古难逢,李玄霸最后也放开了手脚,纯粹以力气对决。俩人战的烟尘滚滚,最终都耗尽了力气,犹如癞皮狗般躺在地上,被亲卫抬走的时候还叫战不休。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