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想了一会儿说道:“给你也不是不行。哎,算了,此时种植正是季节,我把这半口袋都交给你,让亲卫们快马送去南海交给老夫人,再写下种植方法,你务必要安排得力的人手种植,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应该就能收获了。老冯,此事极为重要,到时候让你看看这万年难得一见的奇迹。”
说完,李玄霸找来纸笔,郑重地写了一封信给谯国夫人。二人不约而同派了侍卫队长带领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亲卫押送。
合共五十名亲卫被冯盎叫到了一起,李玄霸把那半袋土豆交给了凌云,冯盎摸着那半袋土豆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比命都贵重啊。你们听好了,我已经把腰牌给了你们,这一路上必然会畅通无阻,凡有阻拦者格杀勿论,凡有觊觎者格杀勿论。”岭南王的气势果然非凡,“只要你们把这些东西安全送到老夫人手里,就是大功一件,每人官升一级,奖赏百贯。”
众亲卫一阵欢呼,李玄霸摸了摸鼻子,他发觉自己上了冯盎的当了,看这家伙的表现就知道刚才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假的。
李玄霸又吩咐自己的亲卫把大宛良马全部交给了冯盎的亲卫,从他们面前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对着他们深施一礼,郑重说道:“诸位,拜托了,这些东西关系我大隋千万百姓的性命,万万小心。”说完,就和冯盎并排站立。
五十亲卫牵着马,齐齐排在了二人面前,李玄霸和冯盎沉重点了点头,五十亲卫对着二人深施一礼,齐齐朗声说道:“不敢有辱家主之命。”
众人起身,冯家侍卫队长大手一摆,喝道:“上马!”
众亲卫“唰”的一声跨上战马,然后对着众人深深点了点头。
凌云大喝一声:“启程。”
五十名亲卫,先是慢跑,继而加速,不久,就绝尘而去。
送走了亲卫,李玄霸还是觉得不放心,坐立不安。
冯盎看出来李玄霸在担心什么,便说道:“兄弟,消停一点,老子的亲卫在岭南就是横着走得主,他们此行无非是劳累了一点,安全上必然没什么危险。想想都肉痛,为了送一袋土豆,老子要赔上五千贯钱啊。”
李玄霸知道冯盎是在给他开心,想想也是,他的侍卫若是在岭南不能完成任务,别人就更不可能了。谯国夫人在岭南本来就是万家生佛,想来也没人敢随便打冯家的主意。
想通了这点,李玄霸也暂时放开了心思。
始皇帝三十三年统一岭南,置南海、桂林、象郡。合浦当时便属于象郡。汉初方置合浦郡,后来的数百年间屡次改名,直到大业三年,才将合州改称合浦郡,隶属扬州,辖十一县,郡址就在合浦县。
合浦县北枕丘陵,南滨大海,东、南、西遍布红壤台地,中部斜贯冲积平原,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因为气候原因,此地的沿海海洋生物种类繁多,尤其适合贝类生长,故此地自古以来就盛产珍珠。
合浦珍珠又称南珠、廉珠和白龙珍珠,素有“掌握之内,价盈兼金”之说。有“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殊”之美誉。
合浦又是南珠之乡,民间盛传珠乡三件宝:珍珠、海牛、东园酒。第一宝乃合浦珍珠。历史上称谓“合浦珠名曰南珠,出欧洲西洋者为西珠,出东洋者为东珠”,后世一向认为“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便是说明合浦珍珠的品色了。
古时称南珠为“走盘珠”,意即放在盘中稍动,就能滚动自如,合浦南珠圆度好,粒粒放出毫光,珠面上隐有流光溢彩。
来到这里,要是不带走一些极品珍珠,李玄霸都觉得自己是白来了。
珍珠可以药用,这才是李玄霸要珍珠的真正目的所在。现在不像千年以后,动不动就会买到假珍珠,除非人家用鱼的眼睛来糊弄自己,不是说“鱼目混珠”吗?
冯盎此次出来也是微服,别看他冯家在岭南混了百十年了,穿上常服照样没人认得你。这是李玄霸的原话。
冯盎深以为然,但他绝对不相信自己能买到更好的珍珠。因为李玄霸说他原来都是被骗的,因为没人傻到把最好的珍珠进贡给他,最好的永远都是藏起来,只有那些不好不坏的才送上去。并且,李玄霸对他拿出来的珍珠嗤之以鼻,这才是冯盎最受不了的。要说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自己家在岭南的影响难道还换不来几颗珍珠?
合浦“望断池”,此地所产珍珠为南珠中的上品,据说是因该池水深浪急,恶鲨云集,珠民下海采珠多葬鱼腹,珠民家属常在岸边企盼亲人归来,往往失望而得名。
在李玄霸念出“十万壮丁半生死,死者常葬鱼腹间。蛟鳄磨牙竟相向,积水化为海水丹”几句时,就连铁石心肠的冯盎也流下了泪水。
“老冯,就算被人家骗了,也不要这么伤心,你看看,那些珠民的生活是何等的艰苦,海里的情势又是何等的恶劣。”李玄霸幽幽说道。
冯盎摸了摸铁青的脸色,回头说道:“老子回去就封了望断池。”
李玄霸看了看冯盎,说道:“你这是要断了他们的生计,不是真的为了他们好。”
冯盎怒了:“那要老子怎么做?你快说啊!”
“嘿嘿,老冯,珠民之所以生计艰苦,原因在于这个不公平的采珠制度,要改还是要在根儿上改。你回去找人好好参详一下,应该能找到更好的法子。”李玄霸只是有这个想法,但他对此地的情况了解不深,也不敢妄言。
但是李玄霸却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他想起了一道美食。
第二天,在望断池附近,李玄霸树起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高价收鲨鱼皮、鳍、唇!一只三百文。”在岭南,三文钱就能买一斗米,三百文就够一家人生活大半年的。这下可搅了马蜂窝了,县衙的人本来要禁止的,却被冯盎的人打了回去。
鲨鱼鳍?嘿嘿,那就是古代八珍之一的鱼翅,至于鲨鱼皮既是美食还是做皮甲的好材料,鲨鱼唇也是极为珍贵的美食。当然,这几种东西不宜多吃,因为其中含有重金属。
为了增加人们猎杀鲨鱼的效果,李玄霸还专门设计了带倒钩的标枪,现在的人们还不知道鲨鱼鳍是可以吃的,这就给了李玄霸极大地方便。
一场轰轰烈烈的猎杀鲨鱼的活动展开了。大大小小的渔船带着人们出海,整整半个月,望断池被血腥所覆盖,成片的海鸥随风起伏,不时俯冲向海面争夺鲨鱼肉,对它们来说,或许那才是一场难得的盛宴。
鲨鱼肉有剧毒,可能海鸥会解毒,但李玄霸没那个本事。真要吃,还得等到鲨鱼肉发臭才行,李玄霸自认也没那么重口味,恐怕别人也未必能接受。
李玄霸面前堆起了一座鲨鱼的鳍,皮,唇的小山,直到此时,李玄霸才想起来自己也不会加工鱼翅,但收完了怎么也得试试,让亲卫请了县城里的皮匠,硝制鲨鱼皮,反正摸索着干,干不成也没什么。至于鱼鳍,干脆弄了炭火烘干,成不成无所谓。
海边的人们看着李玄霸收了那么多的皮唇和鳍,又看到他弄来炭火,还以为他要火化这些可怜的鲨鱼,不久,一个著名的败家子的故事就传了出去。
好不容易烘干了几块鲨鱼鳍,李玄霸按照制作鱼翅的办法来处理,在亲卫诡异的目光中,几条鱼翅被剥离开来,当李玄霸做好的鱼翅上桌时,他自己先尝了一口,立刻目露惊奇之色,几大口就把剩下的一碗鱼翅吞光了,亲卫们知道李玄霸的手艺,立刻涌了上来,纷纷抢夺,虽然每人吃的不多,但那种味道确实让人难忘。
李玄霸知道他的处理办法还是最原始的,太祖不是说过吗,要摸着石头过河。不懂当然就要摸索了。现在既然这种方法可以拿来用用,不弄点鱼翅回去实在不像话。
亲卫们爆发了热情,轰轰烈烈干了起来。飘满腥味和臭味的烘干厂里,大批的鱼翅、鱼唇和硝制好的皮革被分开堆放,等待海上的船舶来运走。
听说了有一个败家子收鲨鱼,还给高价,海边的渔民立刻把这股风传了出去,合浦的海边热闹了,每日里都有四里八乡的渔民送来鲨鱼材料,还有几个家伙竟然用牛车运来了十几条完整的鲨鱼,被李玄霸大骂了一顿,老子要的就是鱼鳍,鱼皮,鱼唇,你们弄了整条过来是想干嘛?
骂得几个家伙唯唯诺诺,当场就割起了材料,这一看,又把李玄霸气了个半死,继续骂道,鲨鱼唇是鲨鱼翅交接处的边翅和软骨,你们还真割鲨鱼的嘴唇呢?
不知道具体的规模多大,反正海里的鲨鱼在急剧减少,李玄霸当然不敢把这场运动持续下去,海洋有自己的生态平衡,像这样的事情,短时间不可能再复制,他可不想在大海里真的制造出几个怪物。
但也不是没有意外收获,在他的败家子的名声传出去不久,就有不少人家送来了珍藏的珍珠,李玄霸因此也是大有所获。光是走盘珠就收了满满一口袋,这东西不能见人,尤其不能见冯盎。至于收到的几颗黑珍珠和金珠,那得贴身收藏。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