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这位曾经领军数十万的突厥可汗,一路上饱受折磨,就连旁观的长孙无忌都吐了好几回。但人家硬是撑了回来。
居然能够熬遍赵王府十大酷刑而不死。最后,连李玄霸都不得不赞赏这家伙的生命力之强。下达了停止行刑的命令。
灰暗的心理能让人发狂。李玄霸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情。
面见李靖,李靖没让他再操心军中的事情。薛电也没再来烦他。
一群亲卫轮着番地给他开心取乐。最后,连赵怀远这位要去朝廷谢恩的侯爷也加入了进来,李玄霸终于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直到梁师泰和梁师都兄弟俩一道还朝,李玄霸才真正正视起自己眼前的情况。
“你小子就是瞎操心,不懂的就别多问,你管人家是为了什么呢?”梁师都怒道。
“歌功颂德也罢,彪炳军功也罢,做好你自己就行了,累不累啊你,像个娘们儿似得。”梁师泰说道,“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咱们兄弟几个干一场。”
傻人说傻话,傻话最能开解人。李玄霸虽不敢说立刻就能走出来,但也感觉到了最近自己的确想得有点多了。这脑子从出征以来就没闲着过,还真是。
得,咱哥们就不是耍心眼子的角色,那就不跟你们耍心眼儿,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慢慢来呗。
终于,李玄霸和梁师泰、赵怀远他们融合进了一起,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梁师都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长安之行不会太平静啊。
梁家内部就永镇朔方还是回朝任职产生了分歧。
梁师都的意思是既然归附了大唐,就应该回长安,梁家的功名是马上取得的,就应该做一个马上的将军。一旦在外面迁延日久,必然遭到朝廷的忌惮,那时候将会进退两难,要不是李玄霸在耍情绪,这个想法早就应该和他交流一下了。
看来,李玄霸的情绪日渐淡定,是时候和他谈一谈了。
李玄霸从来不愿意参与到政治中去,他认为那样太费脑细胞,更何况他还要点脸。一个标准的政治家是不要脸的,虽然他也能为了大唐的利益不要脸,但是自身的修养还是让他不能完全放开,尤其是当面陪着笑脸背后猛插刀子的事儿他做不上来。
梁师都和他谈起来这个话题的时候,李玄霸登时大感头大。但是他更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梁家当时因为自己选择与李家合作,现在处在这个结骨眼儿上,他不能退却。
“你们梁家打算怎样?”李玄霸低声问道。
“不瞒王爷,梁家现在已然分成了两派,两边争论不休。”梁师都无奈答道。
“嗯,你的想法呢?”
“哎,”梁师都长叹一声,“我的想法当然是回长安做个富家翁。”
李玄霸一哂,这是在骗鬼。
“那你们就回来呗,大不了咱们一起玩儿,你们梁家乃是武勋世家,还能怕了别人欺负?”李玄霸说道。
梁师都脸色一变,小心问道:“王爷,这是朝廷的决定?”
李玄霸深深一笑,说道:“不是,这是我的意思。既然你们不想在朔方待了,那就回来,我去和二哥说。”
梁师都立刻踌躇起来,李玄霸焦躁道:“大哥啊,你说你累不累啊?有话就说,直来直去不好么?”
梁师都终于拿定了主意,他不再隐瞒,低声说道:“王爷,近几年可会有战事发生?”
李玄霸终于轻松笑了:“你啊,还不是想驻守朔方?说说你的想法?”
“王爷,武勋世家想要存世,必须有累世军功,我梁家虽然戍守朔方数十年,但大多数的军功都是前朝立下的,本朝以来尽管参与了数场大战,但是您也知道,并未曾在主战场上发挥作用。”
“此时一旦回朝,势必要放弃以前的积累,从头再起,那时候可就真的难了。”
李玄霸盯了梁师都一眼,见他不是在说假话,便说道:“梁家内部你有把握?”
梁师都没说话,只是浅浅一笑。
李玄霸说道:“你们梁家对朔方的防务最熟悉,虽然这次灭了颉利可汗,但是还有西突厥呢,镇守朔方,你们是最好的选择。朝廷恐怕还有数场大战要打。”
李玄霸压低了声音说道:“西突厥,高丽,薛延陀,吐谷浑,吐蕃。”说完就不再多话了。
梁师都愣怔了半晌,在心里默默算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王爷,这,这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啊!”
“那是。”李玄霸懒散说道,“慢慢来呗。”
梁师都心中有了定计,终于安稳了下来。
李玄霸也感到很无奈,历史上,梁家因为勾结突厥,早就被灭掉了。
由于自己的出现,梁家非但没了危险,反而成了戍守朔方最大的功臣,接下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倒不是他推卸责任,而是他对于李世民的信心。
李世民一生都没有残害过功臣,梁家大功明摆着摆在那里,只要他们自己不造反,就没人能够伤到他们。再说了自己又在朝廷里,更没人敢说三道四。
之所以告诉梁师都今后的几场大战,就是为了安定他的心思,朔方还是需要人镇守的,除了梁家,别人还真不行,起码不熟悉。相信李世民也不会轻易就让梁家回朝的。
活捉颉利可汗,灭掉东突厥,这是灭国大功。
领军主将就是李靖,长安的显世钟又要忙活了。这是惯例。
李玄霸没进长安,这也是他的惯例,半道就回了王府。
后来他才知道,李靖等灭了东突厥,显世钟敲了一百零八响,并得到了朝堂上下的盛赞,说他解除了唐朝西北边境的祸患。
太上皇李渊也欣喜万分,他把李世民、勋贵大臣十几人,还有诸王、王妃、公主等召至大安宫,设宴庆祝。一时兴起,还亲自弹起了琵琶,李世民伴舞,大臣们举杯祝贺,一直延续到深夜。
李世民跳舞?得到消息的李玄霸惊讶,又不禁有点恶心的感觉,大男人跳舞,那情景,啧啧。
梁师都也达成了心愿,李世民自然明白梁家的重要性,他还有几场大战要打,在此之前,梁家戍守朔方的地位没人能动摇。
李世民当庭下诏加封李靖为左光禄大夫,赐绢千匹,增加封地连同以前的达到五千户,都比得上郡王了,一时间恩宠至极,随军征战的将领均有封赏。另放宫女一千,赐予有功将士。
值得一提的是,执失思力,阿史那杜尔这两位最先归降的突厥将领因为立了战功被封为右卫将军,划在了秦琼的麾下。
消息传到军营,三军上下大声欢呼。
随后,朝廷的封赏立刻送去了六州都督处。
颉利可汗满脸病色,被李靖献俘太庙,李世民谴责一番,赐爵虢国公。
不知道李世民存着怎样的恶趣味才会给了颉利这样的爵位。李玄霸也懒得猜。
但是颉利今后的日子不好过那是一定的。
因为李玄霸没有参加宴会,李世民特意跑到赵王府来给他庆祝,同来的还有李靖、程咬金、秦琼、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李玄霸还没来得及和杨吉儿好好亲近一番,只好撅着嘴把他们带进了指挥室。
李世民手拿长杆儿指挥倜傥,绝顶风流,一时间把整个草原,高丽全部划进了大唐的领域。看得李玄霸一愣一愣的。
终于,李世民看了看打盹的李玄霸发火了:“你看看你,刚回来就没精神,像什么样子?”
“嗯,”李玄霸怒了,好么,我在前面喝风灌雪,你在长安安享人生,咋还对我有意见了呢?这话还不好明说,只好打了个呵欠,懒懒说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听着呢。”
李世民不好再说他,只好和众人探讨下一步的行动。
事与愿违,李世民手里是有钱,但是大军不能连续征战,疲惫之师再兴灭国之战,可就是不明智了。
李世民虽然着急了点,但是大方针是不会变的。东征高丽,北伐薛延陀、西征吐谷浑的战事也被写进了计划书。
见李玄霸没精打采,李世民等人只好告辞,临走的时候,李世民特意留在后面说道:“明天你嫂子要来看吉儿,你好好和她谈谈。”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玄霸登时精神振奋,警惕道:“二嫂来干吗?”
他对长孙极为了解,地主婆上门绝对没好事儿。
“我哪知道?”李世民言不由衷说道。
眼见众人离开,李玄霸看着李世民笑道:“李老二,你还和我打马虎眼,就你那个地主老婆纯粹是守财奴,哼,她来,还不是要打我们家的主意,你也不说说她,我们家都快被她给拉光了,别有事没事儿往我家跑,赵王府都快没米下锅了你知不知道?”
李世民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你个混蛋,你嫂子是来看吉儿,这不是吉儿快要临盆了么,她还不是……”
“编,好好编。”李玄霸怒道,“不就是老子在突厥发了点财么?你们一个一个就开始惦记了么?至于么,颉利能有什么好东西?”
李世民知道自己两口子的心思瞒不过李玄霸,这小子软硬不吃,除了老娘、三姐和自己的老婆能对付的了他,别人别想沾他的便宜。
想到这儿,他反倒不气了,嘿嘿,你小子等着,老子的老婆来了看你咋办?
含笑进了后院看过了灵薇和杨吉儿,就一脸高深莫测的离开了。
李玄霸满以为能把李世民气到,自己找借口发火,好躲开长孙,没想到李世民转眼间就没火了,只好愣愣地看着李世民离开了王府。
得,跟他们耍心眼儿自己不是对手,还是得和老婆商量。
搂着熟睡的灵薇,大肚婆可不敢动,得好好伺候。
把这是要来的事情和杨吉儿一说,杨吉儿笑道:“你啊,光想着吃独食了,也不想想为什么二嫂要来收钱,肯定是朝堂上有了言语了呗,把东西给二嫂一半儿,看谁还敢说话!”
李玄霸明白了,原来这两口子是来收保护费的。看来吃独食真不招人待见,嗯?不对,李玄霸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李靖貌似就是在这个时候受到弹劾的吧,好像是因为什么纵兵抢掠来着。
哎,看来明日还要上朝啊,否则这位大唐军神的日子不好过了。至于长孙,就交给老婆对付吧。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