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的事情李玄霸不操心。
张横是老人,自会打理一切。
半个多月的时光,李玄霸就留在庄园里陪谯国夫人。两边的渔村都被他踩遍了,光是渔民的海鲜就收了不少。一尺长的龙虾,盘子大的海蟹,七八斤的海蚌,磨盘大的海龟都被他弄来做了菜。
每天变着花样给这位干奶奶做吃的。谯国夫人好不容易养成的节食习惯愣是给这货的甜言蜜语和美食击溃了。
每天都要给庄园里的厨子上课,告诉他什么能给老夫人吃,什么不能吃。
好在厨子识字,李玄霸大呼幸运,不必自己再过于麻烦,写好了一篇“老年人的养生攻略”交给了厨子,又把做饭的器具给他打了一套,才算是放心。
谯国夫人的脸色日见红润,原本就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在李玄霸的努力下正在向着四十岁努力。
每天清晨,李玄霸都要在海滩教老人家打太极和五禽戏,祖孙俩在海边学猴子跳的样子特别有爱。引得渔村里的一大群半大小子有样学样,天天跟着一起跳大猴。李玄霸也因此又收获了不少好看的贝壳。
李玄霸每天都给他们讲孙猴子的故事,连渔村里的老人和亲卫们也成了海滩的常客。
知道他这是要走了,用事情来忙乱自己。谯国夫人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每天都乐呵呵地让李玄霸陪着做这做那。
李玄霸玩儿的花招层出不穷,连插花都交给了谯国夫人。每一次得到李玄霸的赞赏,谯国夫人都会乐得眉开眼笑。老小孩嘛,哄着就对了。
祖孙俩玩儿的开心,根本就不顾冯盎幽怨的眼神。冯盎是船厂和庄园两头跑,船厂全部交给了老欧,他还是不放心,总喜欢在旁边盯着。
刘仁愿的航海学堂也建立了,找的都是水师中识字的家伙来教,自然事半功倍。他当老师当得踌躇满志的。连李玄霸要见他也得跑到船厂去。
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的,内河和航海的不同之处太多,李玄霸也不敢说能尽知,只能一边说一边和刘仁愿商量。
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李玄霸就是这么说冯盎的,事情交给会做的人去做,你说你一个外行,每天去船厂呆着算怎么回事儿?你要是去给船铆钉,人家还干不干活了?
冯盎从谏如流,再也不去船厂了。就带着亲卫每天虐李玄霸的亲卫玩儿。
还别说,他的亲卫可都是身经百战的,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冯盎别出心裁,跟李玄霸的亲卫玩儿水战。
这下完了,李玄霸的亲卫有一大半是旱鸭子,下了水就直往下沉,气得李玄霸每人都给了好几脚。还别说,就这样的玩儿法,愣是把亲卫训练成了游泳高手。划水本就不难学,又是被人家虐,岂有不会之理。
一连输了好几天,冯盎终于把李玄霸亲卫胯下的大宛马给全部赢了过去。就连张横商队里的也没能幸免。乐得这家伙好几天嘴都合不拢。
陪谯国夫人逛街就是煎熬,满大街就没有不认识她老人家的。只要到了街上,黑压压一片全是跪下的人,弄得李玄霸极为别扭。
因为站着的就只有他和谯国夫人。人们还对着他窃窃私语,讨论那个没礼貌的家伙是谁。或许谯国夫人不愿意出门也是这个原因。谯国夫人带着他逛街,每到一间店铺就给人家介绍这是自己的孙子,弄得人家不是施礼就是送礼。
谈起自己陪杨吉儿逛街买糖葫芦的事,谯国夫人乐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对杨吉儿大加赞赏,说是一个好女子,警告李玄霸千万不能薄带人家,手镯一定要亲自给人家戴上,还不许他三心二意的。李玄霸唯唯应诺。好么,这下杨吉儿的后台可更硬了。
离别的时光最是难耐,上次从洛阳去长安,是怕被人家皇帝陛下拉了壮丁。
这次的离别,李玄霸心里蛮不是滋味。在岭南近一年的时间虽然忙的时候也忙,但心里的压力要小了许多。他也知道,一旦回到了长安,恐怕自己就没时间闲下来了,这也是他最近疯玩儿的原因。
可张横的商队终于备好了货物,谯山的几处作坊也已经建成,早就投入了运行,有大匠跟着,李玄霸从不担心几个作坊的事情,只是去款待了他们几次。
冯盎每天都来谯山盯着造纸作坊,期望廉价的纸早日做出来,被李玄霸喷了好几次都不知道悔改。
路上要走两三个月,眼看就要到十一月了,李玄霸势必不能再耽搁。这次的商队比上次大了许多,临来的时候,杨吉儿又加入了不少货物,还有上次没有收购的货物清单,就连李玄霸看了,也不得不赞赏杨吉儿的心计。
挽马有近八百多匹,冯盎送给他二百多匹,说是交换那些大宛马的,随行的马车近一百辆,除了商队的货物,还有李玄霸收的部分鱼翅、鱼皮和鱼唇,药材就占了十几辆车,加上仆役、护卫、商户和李玄霸一行几乎达到了千人的规模。连谯国夫人都说这可能是史上最大的商队了。
诸事安排完毕,拿了刘仁愿的家书,向老欧许诺一定请欧冶恺来岭南一趟,李玄霸离开了船厂。
水路太远,只好走陆路。
在南海城门外告别了谯国夫人和冯盎。李玄霸最怕的就是这种离别的场面,苦劝二人不必相送,奈何谯国夫人一意孤行,非要亲眼看着李玄霸远行,只得顺了老人家的意。
知道老夫人期待什么,李玄霸临别的时候许诺,十年内必定会和孙思邈研制出预防天花的药物,一句话说的谯国夫人感叹不已。
一路上,众亲卫轮流讲笑话,王伯当的笑话就是黑色的冷笑话,受到了众人的一致排斥。张横的荤笑话好听,亲卫们每天围在他和李玄霸身边,给他排忧解闷。知道他们是好心,李玄霸前世又不是没离开过家,自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调整好了情绪。
路上走不太快,因为要翻过许多大山,虽然出门次数不多,但李玄霸看的书多,每到一处,他都能讲出几个当地的神话和传说,被亲卫们惊为天人。
李玄霸不屑道:“还是读书少。”
于是,下令亲卫们每天都要有读书的时间,雷打不动,引来众亲卫们的一片惨呼。看着他们凄惨的表情,李玄霸开心无比。看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是有道理的。
想起自己要在岭南建立情报部门的时候,冯盎脸上的表情,李玄霸就感觉心里舒坦无比。这事儿不瞒着冯盎,才是冯盎最无奈的地方,把事情做到明面儿上,冯盎就没有理由拒绝。
另一件让他比较开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变化了。或许一起呆的时间长了,王伯当他们没发现自己的变化,但分别了大半年之久的张横注意到了。
他说,家主的变化在个头和脸型上。原本矮小的个头现在也接近一米七五了,有点玉树临风的风范了,脸型的变化主要是有肉了,不再是原来的瘦猴脸了。
既然张横第一次见李玄霸都能认得出来,就不怕杨吉儿认不出来,李玄霸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吉儿,人家不来投怀送抱,那自己可就悲剧了。
至于力气上,也许是岭南的这段时间总是待在海边上,陶冶了自己的心胸,李玄霸明显感觉到力量的控制已经到了圆满的状态,并且距上次与冯盎比箭又增加了不少。
梅岭古道,李玄霸的一首“断肠人在天涯”催下了不少人的眼泪。伤感之余,张横说道,人生下来就是要奔波的,为了生计,苦点难点又有什么?还不是为了妻儿老小?话糙理不糙,粗人说话最能看出道理。李玄霸对这话大表赞同。
于是,兴起之余,又剽窃来了一首“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引发了众人关于西域的一番争论。一腔热血就这样被他刺激了起来。
凌云和秦猛他们还在李玄霸的授意下制作了西域的地图,详细信息则是张横从宋金那里听说来的。一众亲卫就这样在地图上摆起了战场,每日里硝烟弥漫,征战漫天的。
路途上的籍没才算是有了消遣。
但这些家伙空有一腔热情,争来争去,无非是些什么那里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天朝的优越感充斥心间。
李玄霸不得不教训一下这些家伙,说人家那里也有值钱的东西,宝石、火油就等着咱们去挣呢,一时间鬼哭神嚎,纷纷请愿。
李玄霸骂道:“想去啊,找宋叔,让他挑。”
都知道宋金不好说话,众人登时不敢做声了。
李玄霸神秘笑笑,告诉他们,只要搞定了江老大,这事儿就能成。
张横见李玄霸算计这帮小子,美得乐呵呵的,也不点破,任由他们胡闹。找江老大?不先受虐到老家伙满意,就别想有好事儿。
人家愿意往火坑里跳,那就,嗯,那就跳呗。
感谢第一位订阅者,加更两章。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