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子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她身处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房间门下的缝隙透进来一点光亮。她想伸出手去摸索,却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想大声叫喊,但嘴巴已经被胶布封住,发不出声音。此时,她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惊恐万分。可无论怎么拼命挣扎,手脚的绳子都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这时,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打开。灯光亮起的时候,她看见了依旧抹着满脸胭脂,口涂大红唇的张姨。她手里拿着一支吸了一半的烟,然而没有了白天时的温柔,眼神充满犀利。她嚷着:“吵什么!哟,这么快就醒啦!”
袁晨子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张姨把烟叼在嘴里,吸了一口,轻轻地向上吐出一圈烟雾。“别这样瞪着我!我可没招惹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小姑娘长得挺标致,放心吧,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女人嘛,早嫁晚嫁也是那么回事!晚点会有人来接你的!”她转过身去,把灯熄掉。
“你还是别想着逃走,在我面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逃掉!”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狠劲。接着,门被重重地关上。
明天会被带到什么地方,遇见什么样的人,这些袁晨子全然不知。她越想越恐惧,在黑暗中啜泣,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流。哭累了,她就靠着床头的墙壁眯上一小会。
没多久,外面的客厅里传来张姨讲电话的声音。袁晨子挣扎着,一点一点地挪到房门处,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
张姨把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但袁晨子还是可以听见她说的话。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今晚必须把那个女孩送走,这你应该知道的!”
“算了,还是我拿工具过去吧!你现在在哪?”
张姨没再说话,应该是已经把电话挂上了。袁晨子听到她正向房间走来的脚步声,于是慌张地跳回床上。
张姨想了想,觉得只是离开一会,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又折了回去,没有锁房间的门。
没多久,屋内的灯被全部熄灭,紧接着,恢复一片死寂。
这是一个好机会。袁晨子跳出客厅,背对着门,用绑着的双手去使劲拉门。但无济于事,门被从外面锁上了。该怎么做,才能逃出去?这时,她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个男生,兴许他可以帮上忙。她又跳着来到白天进来的那个房间,扯开窗帘,看到对面屋内仍亮着灯光,像是希望之光。
她喊“救命”,才想起来自己的嘴巴被胶布贴实。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故意翻倒房间的东西,希望可以通过这些声音来引起他的注意。看似对面没动静,她又站到凳子上向对面的窗户抛东西,最后,一个摇铃恰巧击中了窗户。然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难道张姨回来了?袁晨子不知所措。随着一声巨响,门被踹开。袁晨子喜出望外,闯进来的是白天那个男生。他还是一脸冷酷劲。
欧文涛给袁晨子松绑。
“谢谢你!”
“快走,他们很快就回来!”
“我的背包?”袁晨子在房间里翻找。背包里的东西全部被人倒了出来,其中就有一本硬皮本和一个装着纸飞机的香包。
果不其然,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撞见刚回来的张姨,此时她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她骂骂咧咧地让男人赶紧抓住他们。
欧文涛立刻拉着袁晨子窜进树林中。张姨和男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他们对这片树林没有欧文涛熟悉,绕了几圈就把人追丢了。
欧文涛和袁晨子两人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大汗淋漓,见张姨和同行的男人走开了,才松了口气。
“我去引开他们。你顺着这里往前走,穿过树林,就是大马路。走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们看见是你救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既然能救你,就有能力保全我自己!我引开他们后,你就赶紧走!”
袁晨子听罢,点了点头。
欧文涛认真地看了一眼她后,便走了出去。他不怕那个叫张姨的中年妇女,也不怕那个同行的男人。他骨子里本就流淌着他这个年级里该有的热血。只是为了瘫痪在床的父亲,他需将这些埋藏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从树林出来,欧文涛被人用粗壮的木棍从后背袭击,他感觉到后脑勺一阵疼痛,接着头晕目眩地倒在地上。男人一边怒骂,一边对他拳脚相加。
张姨生怕声音会惊动邻里,阻止说:“行了行了,别在这里打,一会被人撞见就不好了。把他拖进屋里去,他爸瘫痪的,从他爸那里下手,不怕他不说那个姑娘在哪!”
男人露出一嘴邪笑,揪起地上的欧文涛:“看你小子一会还怎么嘴硬!”
“不准碰我爸!”欧文涛鼓起全身的力气吼道。
“轮不到你说不!”他们把欧文涛拖拽着来到他家的门前,才发现门已经上了锁。
“他妈的!”男人骂道。
欧文涛睁开眼睛,眉骨发痛。他记得出来时,自己没有锁门。
男人凶狠地将欧文涛扔到地上,又是一阵毒打!
“住手!”袁晨子抓着一根树杈,立在他们面前。她的心脏狂跳不止,但尽量使自己显得不慌张。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们逃不掉了!”
张姨慌了。
男人凶巴巴地扑上前去,抓住袁晨子。欧文涛咬着牙站起来,挡在袁晨子的面前,把他推开。
男人一回头,见张姨已经逃跑了,他恐吓了几句,也跑了。
袁晨子看欧文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问:“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欧文涛用拇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
“我怕他们生气了,会拿你的亲人出气,他不是行动不方便嘛!只是没想到,他们还真有这样的打算。”
欧文涛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而不顾危险跑回来。
“对了,我刚才把你家里的门锁上了,你有带钥匙吧?”
“没有!”
“那怎么办?”
“我可以砸门。”
“对哦!”袁晨子恍然大悟,想起他就是砸门进来救自己的。随即她又想,幸好刚才那个男人没有想起要砸门。
这时,不远处传来响亮的警笛声。 木叶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