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闻言嘴角轻笑:“这似乎是你第一次主动开口要我杀人,佳人所请,不敢拒也!”
散发着森然杀气的冥寒已经出现在他手中,他冷漠的说道:“铁甲重骑不比重甲步兵,就算我能将他一剑两断,尸骸上的冲击力依旧能要了你的命,绝不可以离开我五步之内!”
话音落下,噬的杀气狂猛释放,丹田内力刹那间流遍四肢百骸,剑芒将起!
铁甲重骑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敌手,但他们眼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唯有视死如归的豁然。
他们并不害怕,却带着些许不甘,因为他们不是为国而战,更不是死在南蛮的千军万马之中,这对他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高耸的城墙之上,白乐山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场杀戮,也许他已经猜到了结局,却依旧抱着最后的幻想。
他喃喃自语道:“白誓言老祖宗啊,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为了培养这三百重骑,我和整个平南城都投入了无数的心血,哪怕是为了遗训,我依旧不舍啊。。。”
就在这时,三百重骑终于与噬相遇了,那一刻银光乱舞,瞬光杀剑无人不杀的传说依旧在续写,哪怕是如此厚的铁甲,依旧拦不住那锋锐的银色剑芒!
白乐山一声叹息,当他看见重甲挡不住那剑芒之时,便知道了结果,他想下令收兵,却又一脸苦笑。
纠结的看着自己苦心培养的重甲骑兵走向灭亡,白乐山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在滴血,却又始终不将那收兵的命令下达。
当重骑损失过半之时,他一声无力的轻叹,让所有人离开面向南蛮的城墙,自己也跟着离开。
这一刻他仿佛风烛残年一般憔悴,他知道自己再不会有过去的威望,平南王战无不胜的神话破灭了,两大重甲战无不胜的神话也破灭了。
唯一仍在续写的,只有那瞬光杀剑无人不杀的神话,一剑又一剑,噬仿佛不知疲倦的杀戮着,此时的他双目赤红,已是完全陷入疯魔状态。
他的心中再无拓拔妖娆,唯有杀之一字,将面前所有人都杀光!铁甲重骑一名名的死去,知道还剩下最后一人。
他坐在那大骨马的背上,不舍得回头看向平南城的城墙,那里空无一人,看来他是注定等不到收兵的命令了。
当他回过头来,发现噬正用剑尖指向自己,他见状却是一阵狂笑,紧握手中长矛,发起了属于重甲骑兵团最后的冲锋。
“兄弟们,我来了。。。”
银光闪过,最后的重甲骑兵身死当场,整个修罗场中除了噬再无一个活人。
噬沉默了许久,直到他严重猩红缓缓退去,神志终于清醒,而就在这一刻他猛地一震,猛地回头看去。
空无一人,那本应在他五步之内的拓拔妖娆已经没了踪影,一幕幕杀戮的残像在噬的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拓拔妖娆被他一剑封喉。
他看着手中的冥寒,落寞的自语:“怎么会这样。。。我杀了拓拔妖娆?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走火入魔失了神志不成?怎么会连她一起砍了?开什么玩笑!”
就在此刻,他猛地回头一瞥,地上躺着的正是拓拔妖娆!她的喉咙上便是一道细小的伤口,还未流血便已凝结。。。
噬颤抖的去探拓拔妖娆的脉搏,依旧温热的尸体却感觉不到半点生机,她死了,死的很彻底。
噬顿时扬天怒吼:“我这一路花的钱找谁报销啊!!!还有我的十万两黄金啊!!!”
可惜白乐山走的太早了一些,没能看到这最后的一幕,若是他还在这,估计也能在失去重甲骑兵的伤痛中大笑三声。
半个月后,噬再次回到了天南城中,提着两大坛酒与扮做中年男人模样的千面对饮,讲述着这一路的故事。
酒至尽时,千面问道:“你最后为何会失去意识?莫非是杀意入髓,半个走火入魔了?”
噬苦笑着摇头:“不知道,我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我是个刺客,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
千面跟着摇头:“只可惜拓拔妖娆突然身死,不然南蛮必然能成为对抗的魔教的坚实力量。
时隔七百年岁月,魔教成员再现江湖,血杀众秉承剑尊白誓言之遗志,必然要与之抗衡,你身为现任王座,打算怎么办?”
噬再次摇头:“还能怎么办?找到一个杀一个,找到两个杀一双,只是这次没人出钱咯。。。”
一提到钱,噬便想起了与拓拔妖娆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想到了拓拔妖娆那美艳的容颜,他掩面叹息:“可惜了那天之娇女,可惜了我的十万两黄金啊。。。”
见酒坛已空,噬便起身打算离去,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千面突然说道:“你这一次杀了太多的人,怕是会心有魔障,不如去见见护国寺的了情和尚。”
噬的身形微微顿住,有些疑惑的问道:“了情?没听说过护国寺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千面微微一笑:“你去见了便知道了,他必然能给你那时的疯魔一个答案,只是你到时候可不要太惊讶。”
噬应了一声便继续向外走着,此时正是清晨时分,宽阔的大街上还看不见几个人影。
微醉的噬脸上带着些许红晕,有些怅然若失的走在街上,手中还拎着从千面店里顺出来的酒葫芦。
他摇摇晃晃的走着,轻声笑道:“醉解千愁啊~哈哈哈~”
他虽是一脸笑意,但笑容中却满是苦涩,手不自觉的捂住胸口,在那里有着一道狰狞的旧疤。
“嘿。。。连你也在隐隐作痛,莫非真是故人将要归来?只是这一次我与他究竟谁强谁弱呢?”
就在他失神的空当,竟然不自觉的撞在一名腰间佩刀的莽汉身上,一身的酒气沾了那莽汉半身。
“好你个不长眼的酒鬼,竟然敢撞你爷爷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乃是神武刀客榜第十八,同时位列拔刀榜第二十二位的大高手!给我死来!”
一通大喝如闷雷作响,那莽汉就要出刀杀人,而就在他腰间佩刀拔出一指之时,便是一道银光闪过。
依靠惯性出了鞘的长刀“铛啷”一声掉在地上,就在刚才的瞬间噬一剑挑断了莽汉的手筋,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噬自顾自灌了一口美酒,他缓缓侧过头去,声音平淡的说道:“刺客榜,第二。”
那莽汉这时终于看清了面前这酒鬼的样貌,那刺眼的纯白,不正是那传说之人的特征?
噬说出的五个字将他心中的愤怒化作恐惧,宛若见鬼一般怪叫,就连地上的佩刀都没有捡起来,便转身逃离这无形的死亡地狱。
噬淡然一笑,将地上的长刀捡起,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是把好刀,可惜跟错了主人,拿到当铺还能赚一小笔。”
当他去护国寺时,已是正午时分,香火鼎盛的护国寺中满是香客,似乎为了拜见佛祖金身,连午饭都不愿吃了。
还未踏进护国寺的大门,噬便被两名怒目持棍的守门武僧拦在外面:“佛门清净地,还请施主勿入此门。”
噬忍不住笑了:“怎么?我双手沾满血腥便不能烧香拜佛了?真是好笑,你们用嘴度人,我用剑度人,最后都是度去了西天,有什么分别?”
两名武僧正要反驳,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佛号:“阿弥陀佛~既然施主心中向佛,我等自然要大开方便之门,请进。”
话音落下,已有一名肥头大耳的老和尚站在了寺门之内,挥手退去两名武僧:“老衲护国寺主持,法号不灵,这位施主请进。”
见到这不灵老僧的出现,噬微微一笑:“我倒是低估了护国寺,竟然一直不知道这里还有你这么个高手。
中原武者只知道少林寺高手辈出,却不知道这一向与世无争的护国寺也是卧虎藏龙啊。”
不灵嫣然一笑:“护国寺与血杀众相同,都是为白氏皇族而存在,又何必在意我这一个年月不多的老和尚呢?”
噬却是冷笑回应:“我怎么不知道血杀众是为了白家而存?我们存在的意义只是抗衡白誓言没能灭掉的魔教而已。”
不灵闻言却是面不改色,依旧是一脸温煦的笑容:“不论施主是否承认,都与白氏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不知施主此来护国寺所谓何事?”
噬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和尚:“你真是个和尚?似乎六根不净啊,怎么一口一个皇族?莫非在你眼中众生不平等么?莫非皇族就高人一等么?”
不灵闻言一笑:“施主莫非相信什么众生平等?皇族为佛祖立金身、建庙宇,自是功德无量,凭什么要与那些不信佛、不拜佛的平民平等?”
噬顿时惊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和尚这么势利眼,像你这样真正“不打诳语”的得道高僧不多了呀。”
不灵将此全然当做夸奖:“能从施主口中听到一句得道高僧,老衲在这世上也算是独一份了,只是施主还未道明来意。”
噬满不在乎的说道:“得了别人的指点,来见一个叫了情的和尚,说是能给我答疑解惑,虽然我知道是在放屁,但还是来看一看。”
一听了情二字,始终是一脸微笑的不灵脸色顿变,就宛若吃了屎一般难看:“这。。。了情他。。。不太方便。。。”
看见不灵这离谱的表情变化,噬突然对了情和尚来了兴致:“不方便?没事,我方便,我可以一柱香杀一个和尚等到他方便,我看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就挺适合做第一个。”
不灵面色又变:“哦,我突然又想起来了,其实了情他现在挺方便,不如老衲现在就带施主前去?”
然而当噬与了情见面之时,二人同时惊道:“我擦,你咋在这?!” 第二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