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等问出口时，卫宸才惊觉，似乎，他不该问的。

　　毕竟，她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

　　不过，他真的只是潜意识里的随口一问，就像是膝跳反应。

　　好在，莫珺瑶也没多想，只挑眉道：“有年纪第一帮我辅导作文，还要这些禁锢了我上天的东西做什么？我去还给谈妈。”

　　见她提到“年纪第一”时，满脸傲娇的小表情，好似，那个年纪第一就是她，有史以来。卫宸第一次觉得，这个“年纪第一”，似是已经带给了他某种实质性的回馈。

　　很庆幸、也很荣耀，他作文写的不错。

　　下午放学时，小九开车来接了莫珺瑶。

　　很自然的。他从她手中取过了书包。

　　“大小……”

　　莫珺瑶抬手，制止了他的称呼：“在学校里可不流行这么叫，罢了，我长你一岁，你以后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实际上，他昨天誓死也要为莫珺瑶报仇时，她在心里，就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

　　小九眸光微颤，迎着她期待的目光，讷讷开口。

　　“珺。珺瑶姐。”

　　莫珺瑶勾唇，面上陌上花开。

　　“这就对了。”

　　随即，她又对着要离开的卫宸招了招手。

　　“过来……”

　　待他走近了，才放低了声音：“今天还要去你家为阿姨针灸，上车，一起回去吧。”

　　车上。

　　虽然少年表情平静，但是放在膝盖上，微微收紧的双手，却无不显示着他的不自然。

　　莫珺瑶也能理解，除却与他的生活环境有关，又或许，还因为，他们还不是很熟络。

　　她便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递给了他几本书。

　　这几本书都是医书，还是比较历史的线装蓝皮书。

　　有一本，甚至还是牛皮书。

　　只是看着，便有一种厚重的韵味感。

　　莫珺瑶亦道：“这几本，可是我压箱底的……”

　　又较为神秘地补充了句：“还是我们仙针一脉的传世所用，不能外传的。你先看看，有不懂的，等明晚见面的时候可以问我。”

　　兰园小区。

　　卫宸果然把那个铁笼子给扔了，整个客厅里，也瞬间敞亮了许多。

　　莫珺瑶昨天给卫荷针灸的时候，顺便摸骨了，她清楚，卫荷最多四十岁，正值中年。

　　眼下，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妇人，头发干枯灰白，面如枯槁。说是八十岁也有人信啊！

　　不难想象，这两年来，这种病究竟把她给折腾的有多惨！

　　好在，她现在精神清醒，人也收拾的干净整洁，与昨晚的癫狂状，判若两人。

　　卫宸给卫荷做了介绍。

　　“妈，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我的同学，也是她救了你。”

　　没有多次游走在鬼门关的人，没有绝望到想多次自杀的人，是不能理解，“重生”一词的分量的。

　　卫荷欲语泪先流。

　　最终，只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似是想给莫珺瑶跪谢。

　　莫珺瑶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按住了她的身体。

　　蹲在卫荷面前，仰头，柔声道：“阿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不用谢我。卫宸之前帮过我，现在又在帮我辅导功课，所以，救你，是应该的。”

　　“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好好吃饭，按时喝药，用你痊愈的身体，来证明本仙医名符其实。这就足够了。”

　　安抚了卫荷后，莫珺瑶继续给她针灸。

　　床头的墙上挂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位身着旗袍，手撑油纸伞的杏花姑娘。

　　温婉的江南女子，袅娜生姿，一张脸更是秀雅绝俗。

　　卫宸说，这是卫荷年轻时的照片。

　　眼下，近距离地观看，倒是也能从那张苍老的面上依稀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骨。

　　卫宸的容貌则像她。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皎皎君子，泽世明珠。

　　小九带来了好几大包的中药，莫珺瑶正在依据卫荷的身体情况，重新配药。

　　一旁，卫宸有些艰涩开口：“这附近没有什么大酒店，所以，我就在家里做晚饭，可以吗？”

　　莫珺瑶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微光。

　　“你还会做饭啊？那行，小九你去帮忙。对了，就我们几个人，随便吃点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即便如此，卫宸还是做了五菜一汤。

　　从卖相上看去，还挺诱人。

　　莫珺瑶便不再客气。夹起一筷子菠萝咕噜肉，清爽酸甜，外皮酥嫩，内里弹牙。

　　“嗯，好吃。没想到，你还有这好手艺呢！”

　　而且，还恰好都是莫珺瑶喜欢吃的几道菜。

　　卫宸与小九暗暗对视了眼，并未言语。

　　眸中却可见清浅笑意。

　　是小九告诉的卫宸，莫珺瑶的喜好。

　　之前在莫家。张琦莲母女在，所以，厨师都是按照她们的口味来烧菜的，那些菜，自是不合莫珺瑶的胃口。

　　眼下，骤然吃到了可口的，莫珺瑶胃口大开，竟是接连着吃了两碗饭。

　　对上投过来的六道视线，莫珺瑶眼皮微颤。

　　“额，是我吃的，有些多了吗？”

　　“不多，我再帮你盛一碗。”

　　卫宸起身道。

　　卫荷也面带笑意，虚弱地发着音。

　　“喜欢，就，多吃。”

　　“咳咳，响应国家号召，光盘行动，从我做起么！”

　　莫珺瑶用公筷，给他们每个人都夹了一些菜：“来，大家一起吃。”

　　直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莫珺瑶才满意起身。

　　看向身侧的卫宸道：“你先照顾阿姨去休息吧，不用送了。”

　　没有让小九驱车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附近的青山道观。

　　道观所在之处较为偏僻，又是在半山腰上。

　　车子开不进去。

　　小九便拿着手电筒，登山杖等东西，和慕珺瑶徒步前行。

　　好在，有沿山铺设的石板路。

　　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便已行至道观门口。

　　许是年久失修，山门的外皮已经剥落了大半，门口。更是杂草横生，杳无人烟的模样。

　　虽然不知，莫珺瑶为何会执意来此，小九还是上前一步道：“大，珺瑶姐，我去敲门吧。”

　　“铛、铛……”

　　铁环的叩门声，在这沉寂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连敲了十几下，就在小九都怀疑，这里面究竟是否还有人居住时，“吱呀”，厚重的一声响，大门，已被从里面打开，露出了一道，森森的缝隙。 南少，你老婆马甲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