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立马站在山岗前。这一路上她遇到的都是些不足挂齿的毛贼,收服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而此时司徒雪知道真正的挑战就在眼前,黑熊岗,果子岭,燕兔沟,这三处地势险要,分别坐落着三大匪寨,他们每一个都具备相当的实力,如果让他们联合在一起那么形势就对自己相当不利了。
所以,司徒雪当机立断,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在他们还没有连成一气的时候一一击破,而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黑熊岗上的熊虎寨。
“熊虎寨是三大匪寨中存在时间最久的。”徐少棠在司徒雪身旁汇报道,“他们的大当家叫杜虎,据说是个性格豪爽,极重义气的人。七八年前的熊虎寨可以说盛极一时,这两年可能是杜大当家上了年岁的缘故,他们行事逐渐低调,名望也大不如前了。对了,杜虎为寨子立了三不门规,其一不欺凌老幼妇孺、其二劫财但不伤人性命;其三不得吸食及贩卖鸦片。说起来,虽为山匪,却算得上盗亦有道。”
司徒雪举起望远镜看着眼前的黑熊岗然后转头对徐少棠说道:“不错嘛,这么短的时间就了解到这么多信息,看来你做情报也是有一手的。我得好好想想以后再给你加些担子才是。”
“唉,能者多劳果然没说错。可是,参谋长,这再好的马儿如果光加码不添饲料怕是也撑不住啊。”
看着以往那个沉默少言的徐少棠竟然也能开起玩笑司徒雪感到很开心,她笑道:“徐参谋,等这次任务完成,回到师部我让咱们师长好好给你加加料。”
“是,参谋长。这下我便更有斗志了。”徐少棠说着话锋一转,问道:“那么,这次我们准备怎么对付熊虎寨呢?”
司徒雪答道:“我看这熊虎寨的人倒有点绿林好汉的感觉。对付绿林人士我们就该按江湖上的规矩来。我已经命人上山下战书去了。”
“下战书?”徐少棠惊讶地脱口而出,“这不是明摆着告知他们我们的动向!如果他们联络其他两个山寨怎么办?”
司徒雪说道:“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儿,我们千儿八百的人上山会不被觉察?不能太小瞧这些绿林人士了。何况,对熊虎寨,我不想打。你也说了他们当家的豪爽,而且不为恶,对这样的人我更应该坦荡相会。或许能不动刀枪解决问题,不是更好?”
“也对。”徐少棠立刻领会司徒雪的意图,“之前我们也收了一些匪寇飞贼之类,这次如果能收服熊虎寨对于其它两个山寨也是个榜样。”
“报!”这时一名士兵飞马来报。
司徒雪一看正是早前派出去下战书的那名军士。该人来到司徒雪面前下马报告道:“报告参谋长,战书已经送到熊虎寨。”
司徒雪赶忙问道:“他们大当家看了吗?有什么回应?”
士兵迟疑了一下,他偷眼看了下一旁的徐少棠似乎有所顾虑,但还是如实报告道:“杜大当家亲自看了信,然后——然后就说要见参谋长,请参谋长上山。”
“什么?”徐少棠立刻插嘴道,“这分明有诈,绝不能去。即便他们有意和谈也该商定地点,怎么可以要求参谋长上山?”
司徒雪一摆手止住徐少棠,“让他说完。”
士兵这才继续说道:“他们当家的说,说——就算当了大官,这外孙来见外公也不能少了礼数。还说——还说天底下哪里有孙子打爷爷的道理?”
“外公?”司徒雪下意识看了一眼徐少棠,只见他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仔仔细细,一字不漏给我说清楚。”司徒雪立刻命令道。
那名士兵这才咽了口吐沫说道:“我上山给熊虎寨当家的送战书,走到半山腰就被他们的人擒住了。他们把我带上山,五花大绑说要杀了我,还说要把我扔到山沟里喂狼。”
“说重点!”司徒雪和徐少棠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士兵赶紧说道:“重点,重点是——哦,他们大当家看了参谋长亲笔写的战书之后不仅让人给我松绑,还亲自见了我。他问我,参谋长是哪里人士,年纪多大,母亲叫什么,还有家里是做什么的等等一大堆问题。”
“问我?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哪知道那么多啊,就把我知道的如实告诉了他。结果,他听了之后就说;‘没错!扬城只有一家姓司徒的,年纪也刚好,就是我的外孙司徒雪!’”
士兵说完偷偷拿眼角瞄着司徒雪,额头上已经紧张得布满了汗珠。
“徐参谋,你刚才说熊虎寨的大当家叫什么来着?”司徒雪立即问身旁的徐少棠。
“杜虎。”徐少棠答道。
司徒雪在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的母亲的确姓杜,虽然母亲从不提起,可是自己还是有印象的,难道说这杜虎真的是自己的外公?
正在这时,那名士兵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报告道:“他们当家的还说,如果参谋长不记得了,就问问参谋长八岁的时候在后山坡外公亲手给做的木手枪还在不在?”
一句话唤起了司徒雪儿时的记忆。没错,自己小的时候是见过外公的,而且他也的确送了一把木头手枪给自己。如果这样说,那么这个杜虎可能就是自己的外公了。天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此时的司徒雪心里有些乱,她看着徐少棠,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却还透着一丝喜悦。
徐少棠从司徒雪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他上前微笑着轻声说道:“如果真的是你外公,倒未见得不是好事。我陪你上山去走一趟如何?”
随着熊虎寨的大门缓缓打开,司徒雪和徐少棠催马走了进去。寨中的守备们对他们毕恭毕敬,对随后的警卫连也毫不阻拦,任凭他们跟随而入。这更加让司徒雪相信杜大当家的没有骗自己。
司徒雪到来的消息很快就被报给了杜虎。杜虎端坐在交椅上,本来还想拿拿架子,但当司徒雪走入大厅的时候他便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从交椅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司徒雪近前。
虽然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看着眼前的杜虎司徒雪依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可能就是所谓的血缘的羁绊吧。
杜虎把司徒雪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然后兴奋地说道:“是我的外孙,是我的外孙。小雪,我的好外孙!”说着张开双臂就要来一个拥抱。
司徒雪赶紧向后退了一大步用手挡住杜虎,说道:“这位就是杜大当家吧。您说我是您的外孙,有何依据呢?”
杜虎停下,双手有些尴尬地抱起了膀子,他气鼓鼓地瞪大了眼睛,吹着胡子,
“好你个小兔崽子,连你外公都不认了!依据?你跟我要依据?好,我就告诉你。你是任子年腊月初九生辰,你爹司徒寅是扬城大丝绸商,你娘叫杜玲珑,就是我的女儿。” 左手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