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管乐乐表现出来的是如何喜欢索萨这个人,但骨子里其实爱的还是钱,方杰敢保证,索萨只要一口咬定他是个穷鬼,那乐乐立马就能翻脸。
可身为一个男人,索萨又怎么会承认自己没钱呢?
这边索萨在扭扭捏捏,那边,唱完曲子重新回到座位上的魅儿,却是快把青云逼上绝路了。其实魅儿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距离青云越来越近,虽然还没有接触到,但已经到了一个女人无法容忍的程度。
无法容忍的女人当然是青云,当然不是魅儿。
或是是因为院子里的女人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已经彻底不抱有希望了,所以她们更为现实,想要成为入幕之宾,至少要满足三个要求当中的一个。要么是有钱,要么是长的俊俏,最后一个就是有共同的爱好。
这个共同的爱好可以是琴棋书画,也可以是诗词歌赋,甚至就是吹牛那也是一种共同的爱好。
或许在魅儿的眼中,青云至少符合了两个条件,第一是相貌英俊,英俊的就算是女人都有些嫉妒了,第二就是有钱了。虽说青云都没有摸过钱袋子,可是能够在浮云居座上三楼一次就点三个一等姑娘加上魅儿这个花魁,没有点身家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奢靡?
而且青云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那种猴急的模样,更是让魅儿觉得这样的男人值得亲近,有时候男女之间的心理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男人表现的越是急切,女人反而越是不喜,反过来也是一样。
如果青云真的是一个男子,遇上魅儿这样主动说不定就顺手推舟,至少也是半推半就。问题就出在青云的性别上,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接受跟另外一个女人过于亲密的举动,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夫君的面。
好吧,当着夫君的面这个不是重点,青云是的确接受不了那种感觉,一个劲儿的小幅度挪动椅子朝着方杰过去。魅儿终究还是发现了这点,皱了皱眉头道:“方公子莫非是掀起魅儿,觉得魅儿是个残花败柳?”
不等青云对此有所表示,魅儿猛然拉起自己左手袖子,露出藕节一般白洁光华的胳膊,只见一点杏红色的朱砂痣仍旧在,青云一下子便知道魅儿是在以此明志,证明她还是个处,绝不是什么残花败柳。
“魅儿姑娘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自己还不太适应跟你过于亲密,或许多来几次就好了。”
其实青云真不想这么说,但她对女人又有一种天然的心软,所以当她看见魅儿那凄楚的神情后,不由得说出一句会给她自己带来麻烦的话来。如果只是泛泛而交的两个人,那青云就是在所客套话,但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那魅儿脸上顿时就阴转晴了。
“真的么,那我们可就说定了,原来方公子也是南都人啊,不知道在南都做什么呢?”
“我?我基本上是没什么事情的。”青云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所以只能含混说了两句,那边方杰看着好小,开口帮青云圆场道:“我们都是做点小生意的人。”
“哎哟,你也叫方公子,他也叫方公子,难道你们是亲戚?”伸手吊着方杰肩膀的红红眼神中还是能够看到一丝对魅儿的嫉妒,开始对自己身边的方杰施展手段。
男人为什么容易被这种场所的女人所吸引?新鲜感固然是一个方面的原因,而另外一个方面的原因就是在于像红红、欣欣、乐乐这样的女子,从业之前那是要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和培训,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说起对付男人的手段,伺候男人的方法,绝对比一般的女子强上十倍百倍都不止。
但凡是尝过味道的男人往往很容易上瘾,就是这个道理。哪怕就是魅儿那样的清倌人,其实也是系统的学习过那些手段的,毕竟勾栏院子里的女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是清倌人的,只要她还在这个行当之中,迟早有一天会用上这些伺候男人的手段。
如果不是因为魅儿的纠缠,青云肯定会对红红的动作提出异议,方杰也就不至于感受到这个时代勾栏妹子的火辣,就连他这个定力出众之人都有些不堪了,感觉到身体里有些蠢蠢欲动。
“是哦,我是他堂兄,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相貌有些接近么?这位弗朗机大爷啊,那是我们的生意伙伴,也是我们很重要的客人,你没看到我都给他安排两个么?我说弗朗机大爷啊,要不你就跟你身边的姑娘去吧,我和堂弟喝一会儿酒就先回去了,正好你今晚也没地方睡。”
“没地方睡”这几个字一出来,顿时就让欣欣和乐乐的眼神亮了起来。
这可是个大好事啊。虽说干这行从来不怕钱多,但是如果在同样的收入情况下,自然是客人越少越好咯,更不用说是两个姑娘伺候一个男人,这会儿到明天早上这么长的时间,能够从这位弗朗机大人身上榨出多少金银来啊?
“这个,不太好吧?”索萨咧开大嘴,露出黄牙,显然他也是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动心了。
“没什么不好的,去吧去吧,明天直接来找我。”方杰挥手表态,可是索萨却仍旧不敢造次,转头望向青云。
“滚滚滚,看着都碍眼。”对于索萨这种行动青云是看不惯的,不过她被魅儿缠着没有闲工夫理睬,索萨走了之后也好,至少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她现在的窘态。
青云点了头,索萨终于是放心了,左手拦着乐乐的肩膀,右手搂着欣欣的细腰,三个人吃吃笑着离开了雅间。
“好了,咱们的弗朗机大爷已经走了。”方杰抬手拍了拍红红的腰身,这个举动基本上算是红红进来之后他最亲密的程度了,红红脸上一红,这份演技让方杰无比吃惊,“当赏啊!”
“什么?”
“没什么,乖,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为什么要叫妈妈啊?”红红有些不解,喝花酒就好好喝花酒啊,干啥要叫妈妈来呢?
其实正常来说,妈妈是应该来的,至少也该来给豪客们敬一杯酒,说几句客套话的,要怪就怪方杰他们来的实在是“太早”了,妈妈一般晚上都要守到客人和姑娘们都睡下,若是遇上几个闹腾的客人,搞不好天亮才睡下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妈妈一般都睡的很晚。
如果魅儿不是将青云缠的已经快崩溃,方杰其实打算在吃点喝点,好好放松放松后才开始说正事的。
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只能迅速进入正题了。
“去吧,掌柜的也好,妈妈也罢,但必须是说话能够管事儿的,不然......”方杰脸色转冷,眼神一下子变得阴骛起来,“不然浮云居也就别开了。”
“公子这话怕是有些过了,浮云居开不开,公子说了可不算,我们浮云居背后也是有人的。”
这话是魅儿在说,作为浮云居的花魁,她所知道的事情绝不是红红这种档次的姑娘能够知道的。
“小姑娘说话要慎重。”青云悠悠道,“不然风大了会闪了舌头。”
“哎哟,方公子,我不是说你,我说你那个堂兄啊,这里可是南都啊,你们在南都做生意也该听说过,咱们南都城管事的人可是谢大爷,他可是我们浮云居的常客啊。”
“谢大爷?你是说谢思乾么?他是你们浮云居的常客?啧啧,不错啊,是不是还常常点你这个花魁呢?”
“那倒不是。”魅儿虽然已经是个人精,却还是不能将眼前这个两个年轻公子跟南都的实际统治者联系起来,在她心中谢思乾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大官了,都老成那个样子,那么比谢思乾更大的官,年龄就该更大才是。
这个恐怕就是普通老百姓对官员的一个思维定式了,好像越老的官位就越高。其实不仅这个时代,就算是几百年之后华夏人也没有将这种思想调整过来。
“魅儿只是偶尔给谢大爷唱个曲,谢大爷喜欢的可不是我这种,而是我们妈妈那种。”
“噗!”
方杰今天第二次喷了!
谢思乾竟然跟浮云居的妈妈有一腿?如果不是今天忽然想到来转一圈,如此大的八卦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说起来方杰心中也有思维定势,只要一说到勾栏院子里的妈妈,方杰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一个演妈妈非常经典的演员,就是七品芝麻官里面的那个,而一想到谢思乾竟然跟妈妈那啥,方杰就忍不住喷了。
“石榴姐啊,当真是极品啊。”
“什么石榴?我是看在方公子的面子上才把这层关系给你们挑明的,所以啊,不要以为有钱就能在南都为所欲为了,南都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只要讲规矩怎样都没事,可如果不讲规矩的,按照谢大爷的说法,是龙你要盘着,是虎也要趴着,否则就没有好下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魅儿的确是一片好心,怕方杰和“方世玉”这兄弟两个年少轻狂不懂事,惹上不该惹的人。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大明海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