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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站起,指着李承明予以介绍道:
“孙开来,这位是我们梅花会的少总舵主苍鹰。”
苍鹰微笑着朝孙开来点点头,孙开来便受宠若惊地向苍鹰作揖行拜见礼道:
“属下不知少总舵主亲临,方才多有失礼,还望少总舵主恕罪!”
苍鹰并未怪罪,而是起身和蔼地说道:
“我们只是顺道而来,并不知原秘密联络站是否还有人坚守。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嘛,请勿多礼!”
白鹤又接着介绍道:
“这位叫海鸥,这位叫江鸟,那位叫黑雁,我叫白鹤。”
随着白鹤指着另3位弟兄予以介绍,3人便先后起身伸手与孙开来一一握手认识。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白鹤刚介绍完,孙开来便笑容可掬地再次请大家入坐。
既然没有外人在,说起梅花会组织的事情来就没必要有所顾忌了,故而,苍鹰将目光移向孙开来,直接问道:
“开来兄弟,既然该秘密联络站交由你来负责,那么,我梅花会在广州一带的活动情况你一定清楚。请说说看,我们的人在广州一带还有多哪些人?”
孙开来皱着眉头答道:
“这些年来,我只知道我父亲这个联络站,父亲从未跟我说过广州还有其他会中人。我的任务就是接替父亲守护好4座烈士坟墓,并定期除草、上香、烧纸钱;另外,就是蛰伏下来以等待组织派人来联络,接受新的任务。解放前,我还能主动开展一些情报收集工作,可解放后,由于新政府管得紧,老百姓又都自觉地参与监督,我只能停止活动,这一闲下来就赋闲了这么多年,感觉自己都跟退伍在家的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了!”
既然孙开来不知道广州其他会员的具体情况,那么,要在短期内找到本区域的失联之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故此,苍鹰先是安慰了孙开来几句,接着,便将寻找失联会员的任务交给了孙开来,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以前,我会大多数人潜伏下来后都失去了联络,现在我们梅花会的工作已明确,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潜伏人员激活,并重新建立联系。此项任务就交给你了,负责的区域是广州地区范围内。所要注意的是,我们梅花会组织还处于秘密状态,目前还未到公开的时候,你千万要把握好这个度。”
孙开来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请少总舵主放心,我孙开来一定不辱使命!”
“好,此事就这么办。”
苍鹰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说道:
“总舵主曾交待过,若是到广州后,一定要替他到强子叔和光子叔的墓地看看。白鹤,你留点钱给开来兄弟,时下没工作,生活确实不易。开来兄弟,你帮我准备些祭奠品,带我们去看看,呆一会我们还要赶路。”
白鹤掏出一叠十块头人民币递给孙开来,孙开来却坚辞不收,还反过来劝道:
“要说钱,我并不缺,因父亲去世前,曾留给我10多根金条,但我一直都藏着未动。眼下我种菜卖还能过得去,倒是你们路上需要开销的地方多,金条又不能随便买卖,还是你们自己留着用吧,弟兄们的心意我领了!”
见此情况,苍鹰也只好作罢。
祭奠品准备好后,孙开来领着少总舵主一行5人来到烈士墓,众人一看,见墓地扫得很敞亮,杂草均被清除,都感到欣慰。
苍鹰赞道:
“孙开来,此墓地多亏了有你勤打理,否则的话,我们几个人到此见到的肯定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野之地。你说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我想,心底里定会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愧疚感——生前是我梅花会的英雄,死后却无人问津,英雄之墓变成了荒冢。”
黑雁接话道:
“是啊,现在见墓地被你打理得如此干净,少总舵回去禀报总舵主时,他老人家的怀念之情也一定会得到宽慰。”
“子承父业,这是我职责的一部分,尽心是必须的。”
孙开来觉得这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不值得表扬。
苍鹰当即说道:
“孙开来,此墓地守护得这么好,你功不可没!要知道,此墓地不同于我梅花会的其他墓地,对于总舵主而言,强子叔和光子叔生前是他的贴身护卫,也可以说是生死弟兄,他俩是为掩护总舵主突围而牺牲的,这成了总舵主永远的痛。因此,此墓地守护得如何也就关系到梅花会后人对烈士的尊重程度,总舵主每每提起梅花会烈士时,都会想起他俩,这段历史,已成了总舵主刻骨铭心的怀念。望你继续守护,以不辜负我对你寄予厚望!”
孙开来双手作揖保证道:
“少总舵主放心,我一定守护好烈士之墓,决不辜负您的厚望!”
苍鹰点点头,相信孙开来能做到,然后挥手吩咐道:
“那好,开始祭奠吧!”
于是,孙开来从篮子里取出祭品开始分盘,其他人则协助将祭品与鲜花一一给5座坟墓敬上。
“不是说4座坟墓吗?怎么多出了一座?”
苍鹰一边问一边上前察看墓碑,原来在4座烈士墓的旁边又新增了老孙头的坟墓。
孙开来这才解释道:
“我父亲说,这几位都是梅花会的兄弟,他奉总舵主之命已守墓多年,并希望自己终老后就埋在这里,到那边也有伴些。”
苍鹰评道:
“你父亲本是会中人,又是守墓人,与烈士安葬在一起是完全可以的。再说,有他的墓地在,也方便你孙氏子孙后代一并扫墓。”
能得到少总舵主的认同,孙开来很是高兴,他一边燃起香烛,一边叫4大金刚分头去各个墓碑处安放,苍鹰则亲自烧纸钱。
接着,众人在苍鹰的引领下举行了跪拜礼,而后给各座墓敬献白酒,再之后是放鞭炮,祭奠仪式结束。
告别了孙开来,苍鹰一行5人即赶去乘客车,前往江西。4天后,终于抵达了江西武宁县安溪镇的祖家地,而此时的安溪镇已改称为安溪高级社。
苍鹰小时候曾跟随家人去过祖家多次,自成人后便去得少了,因此,对祖家的面貌还有较深的印象。此次来到家门口,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进得家门,年纪已大的大姨妈王雅琴已认不出李承明来。苍鹰只好自我介绍与老人相认,大姨妈高兴得不得了,她一边让座,一边喊家人来接待。不一会,大伯母、二伯母和两位比自己小一辈的侄儿、侄女都前来相聚。
闲聊之中,李承明觉得老家大宅院小了许多,便问起了变故之因。
原来,解放后政府重新划分了jieji及家庭身份,鉴于李承明的父亲曾是孙先生民主革命的追随者,对革命有贡献,大伯父是开明资本家,二伯父虽从事过国民革命,但均未与中共有敌对行为,故而,除了留足应有的份额外,多余的田产和房产都被分给了本村的雇农和贫农。这样一来,原有的大宅院便被割去三分之二,后花园也只留下三分之一面积,还好,由于主人的强烈要求,密室所在的假山区域仍归原主所有,不然的话就麻烦了。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分田地和房产的工作队认为假山就是一堆石头,没有价值,还是花园空地当用,贫雇农也欢迎,故而能留给原主。
当时,留守的家人虽对此jiefu济贫的方式存有看法,奈何新政府的政策如此,谁敢提反对意见?因此,也只好将政府工作队认定多余的不动产贡献出去,对于政府而言,却是叫没收。
身份的划分属jieji问题,此话题太过敏感,故李承明只是了解其中的原因,却不好妄加评论。
这时,大姨妈王雅琴转移了话题,问道:
“承明,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你父亲的身体还硬朗吗?”
李承明含糊地答道:
“回国有段时间了。父亲身体还算硬朗,他让大家不用担心,并要我替他向家人问好!”
为了保密起见,李承明不便将真实情况告知家人,目的是避免日后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牵连家人。
眼下,他所关心的是父亲嘱咐的事,于是,便问道:
“大姨妈,解放后不久,父亲便与家人失去了联系,现在年纪大了,他挺想念大家,不知道我妈和三姨妈、四姨妈是怎样个情况?”
此话题一提起,王雅琴一下子便没了笑容,她缓缓地说道:
“也是,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老家,你父亲一定猜得到,倒是其他几位就不一定知道了。
实际上,我只知道你三姨妈5年前曾得了重病,这还是你四弟李承智来老家时告诉我的,之后就不知道是否已病愈。这些年来,你父亲出国后,大家就各自谋生,我对她们也关心不够,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对不住这些姐妹。
至于你妈和你四姨妈具体住在哪儿,我更不清楚,都好多年没联系上了,估计因形势之故也换了住所。何况,你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我又从何得知呢?
唉!也真是的,那个年月,****争天下争得你死我活的,而我们一家人也被迫四处漂零,到解放了,老百姓可以安定下来了,我们这么一个大家庭的人却聚不到一处。看样子,有生之年我是难以享受到天伦之乐了!”
大姨妈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伤心。 特级绝密